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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回应,又陷入了昏沉。十点多了,他才第一次清醒过来,还是憋尿憋醒的。 他走之前天还很晴朗,现在已经开始下雪,姜汶园没找不到衣服穿,只能去容盛的房间里拿。 容盛应该只是下楼吃早餐,他的手机还搁在床头。 密码,六位数的密码。他想试一试,却毫无思路无从下手,输入了容盛的生日没通过以后就慌乱地锁了屏。他想到那个知道他的手机密码的人,难以避免地有些吃醋。 “我哥回来了,我现在要回去。”他接着解释,“我爸不在家,他一回到家就一个人,一直打电话给我……” “穿反了。”容盛说。 “嗯?” “毛衣,毛衣穿反了。” 姜汶园把手臂从毛衣里拉出来,想要调转前后的位置,容盛叹了口气,走过去几步说:“是里外反了。你急什么?你哥又不会跑。” “他担心我在外面。” 容盛笑了一下,“那么大一个人,担心你被人拐卖吗?” 姜汶园总算把衣服穿好,接过容盛递过来地杯子喝了一口,喝完后才发现这是容盛的杯子,尴尬地说他还没刷牙。 “等会帮我洗完杯子再走。” “我急……”其实他不急着走,只是为了掩饰毛衣穿反的局促。 “不吃早饭了?” “不吃。” “吃吧?” “好。” 容盛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姜汶园坐在书桌前转弄着钢笔,从窗口看到容盛坐车离开,抓起他的杯子再喝了一杯水。 虚惊一场。 就算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也应当是一闪而过的猜测,与真相距离甚远,不足重视。 容盛进门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的房门口。敲了七八下门,没人应声他就推门而入了,毫不意外地看到任子迎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妈的十二点了还不起?” 任子迎勉强睁开眼,摸了摸枕边的手机,嘟囔道明明才十一点多些,一转身竟掉下了床。 容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差点儿没忍住往他脑袋上来一脚。 “爷爷您有啥事啊?一大早就想我了……”任子迎把身上的被子扒拉下来,穿着他的红绿相间的东北大妈风的睡衣去刷牙。 刷完牙出来他总算清醒了五六分,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伸出了五根手指,“昨晚,直到五点我还在……” “裸/聊?” 任子迎用肾虚的表情白了他一眼,说游戏。“在你心里我都什么人啊……” “昨晚我看了断背山。” “什么什么山?”他皱起鼻子,“好像哪里听过。” 房间里有一股陈腐的味道,因为空气不流通而沉闷异常,容盛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站起身把窗户拉开。 “我干!”寒风呼进来,任子迎全身一颤,赶紧环身往被子里钻,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颤巍着说,“别开窗啊!” “你就一直在里面吧。”容盛没好气地说,还是把窗户关小了些,“我刚刚说什么,我昨晚看的那个断背山……” 任子迎这才爬起来穿衣服,“你精力怎么那么充沛啊?不行我要在家里躺两天。” “不是,这是……” “大荒山真不适合……” 容盛吐了一口气,对任子迎说:“你能别打断我的话吗?” 第30章 重演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怀疑他喜欢我。”容盛极其简略地把关键部分叙述了一遍。不过任子迎毫无反应,吊着两个大眼袋听他讲,仿佛下一秒就要闭上眼。 “我去,这种事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任子迎恹恹地翻了个身,感叹道世界这么大,什么破事儿都有。 两人根本不能说到同一个点子上。 容盛说姑且不管这事可不可怕,让他纠结的是那个也许喜欢他的人跟他关系不错。任子迎依然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容盛捏着鼻子打了一个比方,“就比如说我喜欢你,你会?” “妈呀!你的朋友就是你?你今早是过来跟我表白的?““误会。”容盛轻描淡写,“我说了是假设。” 任子迎原本懒懒地在床上趴着,突然惊叫着跳起来:“原来你一直对我心怀不轨,仔细想想真是……先让我冷静冷静!妈呀!这都什么事啊!” “你有病吗?”容盛真给了他一腿,让他把嘴巴闭上,好好听他说话。 任子迎开始一顿狂问那个喜欢他的人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活脱脱一个“大美女”,让他很心动,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大惊失色,“你要保持理智!你看看那些胸大腰细屁股翘的人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是他们的确是有几把的,一想到这个我就被吓萎了。” “他不像女的。” “你长得是很美,也不至于被认为女的啊……”任子迎盯着他的脸,“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是容盛为数不多可以放下面子敞开心扉的人,即使想骂人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他喜欢男的而不是女的。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像女的。” “其实就是……” “闭嘴。”容盛大喝一声,他厌烦了任子迎无故的自嗨。“我也不确定,就是这几天突然觉得……”今天早晨他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万分自然地叫他起床,借他衣服穿,甚至还特地给他递水喝……平时他从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奇怪,只是自打那个念头从他脑子飘出,被他一把抓住以后,他才惊觉他们两人平时的日常相处的确是亲昵得过分。 如果要拿具体的证据出来,哪一件事好像都不足以说服旁人,只是这么多微小的细节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他从前怎么没有从他似有若无的靠近,欲语还休的神情和过分的顺从包容里发现异样? 那天在酒店他突然说要跟他一起睡,容盛只当他是想给自己省钱——这趟旅行是容盛当生日礼物请他的,两人就一块儿睡了大床房。 他那么多朋友,也没有哪个像姜汶园一样会枕着他的腿睡过去的,当时他没多想,现在回忆起他带着鼻音的话语,翻身时脸蹭在他腿上的触感,竟能隔着时空体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仿佛是温水中的青蛙,在水滚之前突然发现自身的窘境。慌乱是第一反应,极度不知所措,不知怎么跳出去,也许还有些不舍得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