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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时间越长,他能得到的记忆就越多。 而到的记忆一方面由他自己的意愿影响,一方面也由被者当时的想法、和对记忆的清晰程度决定。 有时候被的人自己记忆混乱,神识不清,那他读到的记忆也是混沌不堪的。 宋玄在十二岁以后,就再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奇异之处了。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过去被人一五一十的掌握,但是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未来。 所以,他便干脆靠着这奇特的能力,做了云游四海的算命先生。加上他这察言观色、坑蒙拐骗的本事,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不曾翻船的。 刚才他说给祝阳算命是假,想探知那位公子的底细是真,却不想着一探却探出一个惊雷来。 姬云羲,他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当今圣上的三皇子,是曾经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的亲子,只是淑妃娘娘后来进了冷宫、继而暴毙,这位三皇子也就随着遭了厌弃。 皇帝甚至将他逐到了行宫,名为养病,实则是不愿见他。 当然,这都是百姓之间浑传的野话,其中内情如何,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心里头清楚些,宋玄一介草民,也只能道听途说罢了。 只是无论真相是什么,姬云羲都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尊贵皇子。 宋玄迄今活了二十个年头,所见之人至高不过是一府尚书,如今竟撞在了一个皇子手里,还拿一个锦囊诓了他。 若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子侄辈也就罢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追不到他一个算命的身上。 但若是皇帝老儿的儿子去了,他这个信口雌黄的骗子还焉有命在? 羲公子,羲公子,竟是姬云羲,难怪只肯留这一字。 当天怎么就没先看看他的记忆,再做打算呢? 可哪个能想到,堂堂一位皇子,竟会白龙鱼服,到这边陲小城来。 宋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气于自己的莽撞,却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逃,必须要逃。 于是他接连几日都表现如常,吃吃喝喝从不委屈自己,大有想要等姬云羲回来好再领一次赏银的意味,倒让祝阳二人放松了不少。 见二人放松了警惕,当晚宋玄便收拾了包裹,银两用布包住,缠在腰间。 接着又将被褥撕成条,浸水拧做了绳子。 他将那绳子一头固定在窗边,一头放到了窗子外,他试了试绳子的坚固程度,便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宋玄落地时倒是颇为庆幸,当年自己做游侠儿时偷来的三脚猫功夫也还算好用,至少在危难关头就了自己一命。 他掂了掂自己腰间沉甸甸的银两,倒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冒险也算是值得。 趁着无人发现,他连夜赶回了庙里,取了些随身重要的行装,便要摸黑上路。 却在寺庙门口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腿脚。 宋玄低头一看,一只白色的大狗正可怜兮兮地咬着他的下摆,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知道他要离去似的。 宋玄无奈,只好蹲下身说:“二狗啊,我恐怕不能住在这里了,以后你还是为祸山林、屠戮野兔耗子去罢。” 二狗“嗷呜嗷呜”地叫着,怎么也不肯松口。 宋玄揉了揉它的头,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二狗,我要是不走,只怕就要丧命了。我招惹上了一位大人物,他若死了,我怕是要陪葬,可他要是活着,也未必会让我活着,我若留在这里,只怕横竖都是一个死啊。” 二狗好像听明白了一些,慢慢的松了口。 宋玄松了一口气,抬腿刚想走,二狗又把她的袍角咬住了。 他无奈极了,只得再次蹲回去:“二狗,我真的不能留在这。” 二狗的眼睛湿漉漉的,他本就比其他的狗或是狼都要威风好看,如今眼巴巴地盯着宋玄,只差没把他的心都给盯化了。 他与二狗相识也有半年了,当初二狗受了伤、饿的半死不活,他难得好心丢了一条鸡腿,从此二狗便认了他的门。 白日里二狗只在林子里呆着,到了晚上,二狗便到他的院子里来睡,给他看家护院,有时他跟二狗说话,它也好似能听懂一二。 他从没见过这么聪明、通晓人性的狗,一时之间也很是舍不得。 宋玄忽得异想天开起来,他说:“二狗,你……要不跟我走?” 二狗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试探着站起了身,这次二狗没有咬住他的衣角,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他走了起来。 宋玄高兴极了,他非但逃了命、有了银子、如今还能将二狗拐走。对于他来说,如今离开安定城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他本就是个假算命的,四海为家、漂泊无定,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真有能掐会算之人给宋玄卜上一卦,只怕会说他命里有风,注定是要漂泊的。 第4章 山匪 宋玄是混迹市井的老江湖,刚一离了安定城,他便将自己的路线规划好了。 安定城旁另有一城,名常宁,两城皆皆是北地要塞,离边关不远。 只是安定城荒僻,常宁城却还算富庶,多有边关倒卖走私的商贩落脚,再加上时有小规模的战事冲突,是以城内往来人口不定,正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 宋玄默默收了那算命幡,换做一身广袖儒衫,又将那银两混杂着藏在书箱夹层里,倒真仿佛一书生。 他晓得二狗的模样扎眼,便在临行前找了些染色的植株,硬是将二狗那一身威风凛凛地白毛染做了黄。他手艺不精,那土色深深浅浅仿佛生了癞,大体瞧着,倒的确像是条黄色的土狗。 他怕让人查到行迹,并不租用牛车,只拿脚走,且不走官路,只抄小路来走。 却不想,正是他这小心谨慎叫他遭了殃。 他遇上山匪了。 这世道本就不算太平,边疆时有小打小闹,前些日子北方又发了大水,百姓日子过的艰难,落草为寇的便多了起来。 宋玄记得两年前这山上还没有这么一伙人,不想他在安定城里呆了两年,一出来却对上一群骑着马手执刀斧的壮汉。 那为首的汉子一个胡哨,几个喽啰便骑着马,将宋玄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子瞧见他便啐了一口:“晦气,是个穷酸书生。” 宋玄心道,你最好当我身上没有油水,将我远远得打发了才好。 嘴上却笑道:“这位壮士,我一个书生,身无长物,家里更是穷的叮当响,诸位若是要劫,怕也只能劫色了。” “你这书生,胡言乱语。”那人听了也觉得好笑,也无心搜他:“身上有多少银两,通通拿出来,敢藏一个子儿,老子砍了你。” 宋玄磨磨蹭蹭从腰间鞋底抠搜出几个铜板来,又从怀里捡出一块碎银来,苦着脸地递给那人:“好歹给我留个烧饼钱罢。” 男子一见,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