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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姑娘似乎一直在静静地瞧着他,宋玄蹲下身替她捡起了帷帽递给他,笑了笑:“方才失礼,还请姑娘见谅。” 温姑娘接过了帷帽:“多谢。” 忽得这时,听到外头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meimei——”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袍的男人冲了进来,瞧见温姑娘,便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来瞧她是否无恙。 宋玄瞧见那男人,便微微一怔。 他在白相府上见过这人,朝会时也曾见过。 他记得他,是因为早朝当日他驳斥白衡,提到春雨泛滥、流寇成灾时,此人曾猛地瞧了他一眼,之后白相一党纷纷想要驳斥他,唯独此人没有出列。 “我无事,”那姑娘瞧见自己的兄长,神色便温和了下来。“是这位公子帮了我的忙。”说着,示意了一下旁边宋玄。 这位兄长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宋玄一礼:“多谢……” 话还没说完,那人也认出了宋玄,后半句话便卡在了喉咙里:“您……宋、宋先生……” 温姑娘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兄长:“哥哥?” 宋玄笑着摇了摇头:“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人愈发的呆滞了,眼睁睁瞧着宋玄和方秋棠走出了珍宝楼。 方秋棠一路走一路笑:“你倒是做了一回好人。” 宋玄问:“你认得那位大人吗?” “温朝辞,那是白相的门生,如今的京兆尹。另一个姑娘是他的亲meimei,温朝颜。”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他meimei温朝颜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听说是克夫命,接连几任未婚夫都倒了大霉,如今年近二十了还没有出阁。” 说到这,方秋棠皱眉冷笑了一声:“不过她的未婚夫也都算不得什么好人,我估计温家也没想给她配一门好婚,宅门里头的事龌龊的很。” “刚才让你吓跑那小子,就是她的一任未婚夫,订婚两个月摔断了腿,养了大半年,你也瞧见那德行了,哪个好人家会把姑娘许给这样的无赖。” 宋玄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他跟方秋棠都见得多了。 方秋棠忍不住笑话他:“你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 宋玄瞪他一眼:“你别胡说,阿羲听到了又要跟我闹脾气了。” 方秋棠眯了眯眼睛,又瞧了瞧宋玄略带生硬的走路姿势:“你还是宠着他。” 养虎为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第37章 鬼祟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上朝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头一回的经验,宋玄竟也没什么畏惧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朝堂上的事,或许跟菜市场上的也差不多少,让你三分利,迟早都是要讨还回来的。 只不过他仍旧是参与时少、旁观时多,毕竟他是个骤然上位的门外汉,无论是政治还是这天下,都没有多少让他置喙的余地。 这多少抚平了白相一党对他的怨气,时日久了,竟也相安无事——至于这究竟是面子上的做派,还是打心眼里的不愿冲突,这就不是宋玄能够得知的了。 幸运的是还有一个陆其裳,自打上回之后,他倒真的成了摘星阁的常客,贯彻了他先头所说的话,把宋玄当作了一条谋事的捷径,也肯教他一些朝堂上的玄虚。 宋玄便愈发的有了个国师的模样。 说实话,国师这个位置,平日里还真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除了在朝堂上当个木头桩子,也就是在摘星阁里头假装算运祈福。 宋玄哪里会这些,便镇日里与方秋棠四处厮混。 到了晚上,姬云羲通常又可怜巴巴地来要求留宿,这回宋玄便硬下心肠来,坚决不肯让他留下。 他跟姬云羲讲道理:“再怎么说,如今你也登基了。一举一动都是要记录载册的,留宿在摘星阁,偶尔为之倒也可以,但总往我这里钻,时日久了,总是要落人口实的。” 姬云羲哼哼唧唧地缠着他:“谁管他们,由他们说去。” 宋玄心里也清楚,狼崽子一旦开了荤,再让他吃素就难了。 但他终究还是有一线理智尚存的。 “绝对不行。”宋玄拉着一张脸说。“现在还不是能够与他们作对的时候。” 如今姬云羲根基不稳,别说做对了,连这个皇帝都做的有名无实,宋玄哪能在这时候再找麻烦。 姬云羲阴沉着一张脸,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宋玄皱着眉问:“你去哪?” “我去折了他们的笔杆子,看他们还记不记。”姬云羲的声音都带着嗖嗖冷风。 宋玄绷不住,笑了起来:“你给我回来。” 姬云羲的脚步留在门口,磨磨蹭蹭不动弹。 “回来!”宋玄又说了一次。 姬云羲这才踱步回来,不情不愿地站在宋玄面前。 宋玄笑着训他:“你折得了一杆笔,折得了十杆吗?人家职责所在,你偏要去为难人家。” “那就折了他们的手。”姬云羲的语调阴冷,不知是赌气还是认真。“看他们还记不记。” “阿羲。”宋玄的声音压低,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哥哥。”姬云羲撑不住,转头搂紧了宋玄,轻轻地在宋玄耳边低语。“哥哥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 宋玄似笑非笑:“做了半天的戏,就在这儿等着我?” 姬云羲毫不脸红,玩起了宋玄腰间的挂坠来:“晚上不成,白日里……” “白日里更别想。”宋玄答得斩钉截铁。 姬云羲故意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连头都耷拉下来了。 这回宋玄却不吃他这一套了,姬云羲体虚,心思又野,一味顺着他,未必是什么好事。 再者,白日宣yin这种事,姬云羲有那个胆子,宋玄却未必有那个脸去做。 姬云羲见的确没门,又赖在宋玄身上,吃了好一会的豆腐,到了傍晚,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这样的场景这几天已经上演不知多少回了。 想来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旦做了那事,便如同开闸放水,再难克制了。 以至于这段时间,宋玄每每站在朝上,都能感受到那如狼似虎的一道目光,好似要将他在这朝堂上生吞活剥了似的。 宋玄只能腆着老脸,假装没有看到。 放在旁人的眼中,却只当姬云羲极为信赖国师,一举一动皆要看国师的脸色,且目光中一派孺慕之情。 不得不说,在解读眼神这方面,不同的人还是会产生相当大的偏差的。 只不过令群臣惊讶的不止这一点,更让他们在意的是,宋玄这位新晋的国师,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 宋玄对自己的穷儿乍富似的升迁,似乎没有一点膨胀和虚浮。除了略有几分不适应,他完美地贴合了一国国师应有的形象。 他谦和有礼、疏远离世,对政治不贸然发表政见,却又得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