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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琉璃盏。 “大隐隐于市——想来南图是没有听过这句话了?” 自打姬云羲除了白衡、羽翼渐丰,气势也是日益增长,如今在上头神色慵懒傲慢,竟也令人不敢小觑。 那荧惑公主不曾想过,着几句话激来不是宋玄,却是姬云羲:“这……”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姬云羲的声音打断了:“朕听闻,多嘴多舌的人,是要下拔舌地狱的。这样的传说,想来南图应当也没有罢?” 这话说得便有些咄咄逼人了,偏偏姬云羲还说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有目光冰冷:“二位远道而来,若是没有见过拔舌,朕也不介意让二位见识见识。” 他分明坐在龙椅上,却仿佛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误化了龙。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脚底冒冷气,仿佛下一刻那致命的毒牙就要刺进自己的后颈。 荧惑公主张口结舌。 众臣却多少习惯了姬云羲这副做派,皆是不声不响。 只有宋玄咳嗽了一声:“圣上。” 姬云羲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话。 那盘踞在上头的毒蛇,似乎终于收回了目光。 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姬云羲忽得唤道:“国师。” “臣在。” “上来坐。” 宋玄迟疑了片刻:此事于礼不合,纵然现在接待外客、无人来煞风景。到了明日,也会有雪片似的劝谏飞到姬云羲的案头。 “国师?”姬云羲挑了挑眉,便有人将宋玄的桌案搬到了他的一侧。 “是。”宋玄叹息了一声,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姬云羲这才心满意足。 他将自己的酒盏塞到宋玄的手上,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瞧瞧,这琉璃盏配这南图进贡的酒酿,真是好看极了。” “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那酒水装在琉璃盏中,对着月光,依稀变换出两个颜色来,的确美不胜收。 宋玄却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我叫上来,就是为了让我瞧这个?” 姬云羲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宋玄瞧着下头众人各异的神色,当真头痛欲裂。 “也有别的,”姬云羲轻声说。“我无聊得紧,捱着哥哥坐一会,就不心烦了。” 宋玄那头痛一下就去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喜悦。他想,自己的确拿这人没什么法子。 这一席接风宴,荧惑公主吃得是惊魂未定,只觉得这皇帝喜怒无常,反倒凶煞之气甚重。 倒是南荣君,从始至终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及至宴饮结束,在回去的路上,荧惑公主才回过神来:“这大尧的皇帝怎么这样古怪?简直不像个皇帝。” 原本是听大祭司说这位国师不简单,才有意出言试探,却不想反倒惹出了别的麻烦来:“我一点都不怀疑,只要我在宫里半步踏错,他会毫不犹豫地摘了我的脑袋。” 南荣君浅笑地瞧着她,淡色的眼眸变换着奇异的色彩:“但殿下是不会退缩的,对不对?” “对,我就是为此而来的。”荧惑公主答道。“他再可怕,也只是个男人。” “一个普通的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荧惑公主“咯咯”笑了起来。“我只怕这位皇帝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 南荣君微微挑起了眉:“哦?” “我今日同那后宫太妃说话,听她说起,这后宫里竟一个皇帝的女人也没有——一个也没有。”荧惑公主的神色带着略微的得意,此时她似乎忘记了先头姬云羲的邪气。反倒带着隐约的嘲弄,仿佛发现了他一个天大的弱点。 “一个也没有。”南荣君重复了一遍,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那双眼眸的色彩变得愈发的奇异了。 第63章 罂粟 “绝对不对劲,”方秋棠本是来寻宋玄吃喝玩乐的,却不想从宋玄这里听说了南荣君这一出,反倒皱起了眉头。“这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大祭司放着自家不管,千里迢迢地跑来,难道只为了将一个婆娘塞进后宫不成?” “再者,就算这什么祭祀啃香烛啃拧了,香灰上头冲傻了脑子,先头又为何会出现在四方城?” “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方秋棠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转头却瞧见宋玄正坐在窗边,神色颇为倦怠:“谁都晓得这里头有鬼,但如今对方还没有露出马脚来,我们乱什么?” 方秋棠瞧着他那悠哉的模样嫌弃:“宋玄,这可是大事。” “在这盛京,事事都是大事。”宋玄这些日子忙得有些狠了,如今脑子也不甚转得过来。“现在想破脑袋也是枉然,好歹让我歇上个两日,再去琢磨罢。” 就连今日,他都是忙里偷闲,才能呆在这摘星阁里头的。 图国使臣来了几日,接连有宴饮活动,白日里头上朝、办事,夜里还要应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他打着推演天机的幌子,好容易躲回摘星阁,却不想还要遭方秋棠唠叨,一时之间也是头痛得很。 方秋棠见他这样懒散,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大,也不怕那什么大祭司坑害了你家阿羲。” 宋玄倒没有太过担心,他也戒备着南荣君的特异之处,曾再三叮嘱姬云羲,不要单独接见南荣君,就是众目睽睽之下, 也要离他远些。 以姬云羲的戒心,只怕南荣君连他的边角也碰不到。 “要我说,倒是你cao心的太多。”宋玄笑着道:“像南荣君那样的人,心思猜都不必猜,无论什么样的手段路径、最终的目的只能有一个。” 人总是一样的,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是想要什么。 有银子的人想要金子,有妻子的人想要妾室,贫穷的人想要温饱,温饱的人想要地位。 若是有人什么都想要,大约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 可若一个人身份高贵、富有四海,那他的愿望,多半就很好猜了。 因为他头顶总有一件儿,他没有拥有、却念念不忘的东西。 比如失去的国土、比如大尧的天下。 “这些子人费这么大心思,绕这么大路子,最终目的总是那么回事。”宋玄伸了个懒腰。“只等着他们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能为了他们,不吃饭了不成?” 方秋棠倒是哭笑不得,宋玄说的没错,但怎么听都太过于轻松,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这个国师的责任感。 宋玄见他不说话了,便从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