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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气笑了。 “所以你是在含沙射影地说,” 他盯住了在暗沉背景中显得更白的那人,手里拳头慢慢握紧了,玩过还没洗的沙子硌得手心发疼。 “我们在一起,没有像你的想的那样变好,你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真的没话说 第41章 小吵怡情=v= 谈思明后悔了? 席虎转着这个念头,早上被司马岳和王清平接连针对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他听到“田恬也不会”的时候就有点烦,后面谈思明居然还承认有在说他的意思? “含沙射影?”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像是一根弦,要崩断了。 “你还能更不含沙射影点吗?” 谈思明真的后悔了吗? 真的后悔了? 怎么会后悔?怎么能? 就算后悔,怎么就能这样承认了呢? 席虎踱着步子,语速越来越快,快要飞起来,不容人插一句。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长得好看,却没几个人能跟你玩在一块——就我一个被迷昏了头!你这人!情商跟智商简直成反比!” 他的怒气听上去滑稽不已——毁誉参半、瞻前顾后、不能收放自如:想生气,又不忍心对谈思明太生气。指责的话出口了,偏要绕弯表扬一下;表扬完了,又想告诉人,自己确实生气了。 他越是舍不得生气,越是气舍不得生气的自己。 “你在说我情商低?” 谈思明终于插上话了。 如果说席虎现在宛如一口快要爆炸的锅炉,谈思明跟他一对比,就显得太冷清了——谈思明的表情好似生铁铸就,刀山火海也熔不了一分。 实际上,只要席虎去认真看一下,就能知道,谈思明是在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天色。 但是他没有。 他好像一个炸药包,就差一根引线,被谈思明接下来的话又点燃了。 “我情商低怎么会答应给你口?” “那你别答应啊?” “你当时那样,谁能拒绝你。” “也是,想想我低声下气求你的样子,你这个不会去求人的人大概不能懂。” “停!” 谈思明见他说话越来越酸,出了声制止,声音十分生硬。 “都好好说话,可以吗?早上原本是你情我愿,我不该翻旧账。” 席虎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就事论事,如果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说的话让你觉得我后悔了,那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后悔过跟你在一起,从来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想法,跟后悔无关。” 谈思明用手指擦了擦眼镜片,“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应该变更好吗?” “事实上,我觉得你这话就是在说,我跟你在一起,跟你想要的不一样。” 席虎看上去没有气消,他两只手已经抱在了胸前,做的是一个“我看你怎么解释”的姿势。 “是挺不一样。” “那你说你没后悔?” “谁说不一样我就必须后悔?” “啊?” “难题都还能有几种解法,不一样就不能一起努力吗?为什么不想想如何解决问题?” “……” “我看了你的信,你不是问我怎么办?” 谈思明指的是席虎中午写的那封情书。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要停下来考虑我——你现在也根本没资本停下——你必须自己跑起来,等你跟得上我了,我才不用回头去找你,我们都不用那么累。” 席虎好不容易刚冷静一点的心,又不能冷静了。 谈思明太直接了。 这在有的时候,比如说情话的时候,是个优点,但两人真正在一起了,每天不可避免地要谈人生、谈现实、谈学习——谈思明真是随了他的姓——数落起自己的缺点来,都理直气壮,不管自己会不会伤心的。 席虎平时不在乎,他承认谈思明说的基本都是对的,一笑了之,从没往心里去过。 他觉得谈思明浑身上下没有缺点,就算被气狠了,现在说了一句,不还是舍不得生气吗? 而谈思明现在在说,跟他在一起,觉得累。 竟然还说,不要考虑他? 对比起来,自己真像个傻子。 “所有人都说我影响你。” 他尽量地想让自己语气缓和下来,却无济于事,“你却让我不考虑你?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必须做到。” 谈思明像在论证一个数学公式,“我的学习会不会受你影响,本来是我决定的,不是你。你现在这样,我反而真的会被影响。” 又拿了其他人来做论据:“乔跃男的事,田恬的说法也一样。” “什么?” “田恬也说,你和乔跃男都太在乎别人感受,不知道其实只用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这样别人能少cao很多心。” 席虎一听,更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了。 在某些问题上,谈思明对他的认同,还不如对不是那么熟悉的田恬。 心里的那把火不由得烈了,滋拉作响,越烧越旺,烧得他五脏六腑一阵闷痛。 忽然想到,谈思明之前因为华大名额的事跟自己闹别扭,不也是生气自己选了别人吗?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理由生气。 道理我当然懂啊,可你居然不向着我? “我是扯你后腿了——田恬跟你想的一样,她对、她有理、她最好,” 他音调陡然一提,跟着接二连三的几个炸雷,轮番滚落—— “那你他妈怎么不跟田恬在一块啊?” “轰隆隆!” 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席虎的质问声被盖去了一半,显得没那么咄咄逼人了,但能看得出,谈思明确实听见了。 斗大的雨滴打到了席虎的脸上。 “是啊,跟我在一起,你得多累啊。” 他烦躁地随便抹了一把脸,“我成绩不好,我没上进心,我配不上你——” 对面的人像是默认了,对他这样自贬的话没有半点反驳。 忽然就真的心灰意冷。 “你既然这么嫌弃我,当初追我做什么?” 席虎看着谈思明,问。 这句式太熟悉,脱口而出都不用犹豫一下。 杨孟娟说他是孽种的时候,他就问过。 ——“你既然这么不想要我,干吗要把我生下来?” 席峻峰坚持要搬到省城的时候,他也问过。 ——“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那为什么还当我是你儿子?” 他给他父母是吼过去的,现在,他用上了最大的克制,但心情是一样的。 既然来了,你为什么要走? 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