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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萧佩蓁便想把马鞭抽出来。但是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她就忍住了。 “刘昀,你初来太延不久,想必过的也不大好吧。”萧佩蓁下了马,动作利落地在长板凳上坐了下来,又要了一壶淡茶,“本公主给你个良机,让你一飞登天,如何?” “是何良机?” “娶我。”她一拍糙木桌子,肃声道,“当然,就是作个样子。待本公主二十之后,便解了婚约,还你自由之身。” 刘昀眉宇一蹙。 “臣要好好考虑一番。”他放下了茶盏,道,“婚姻大事,并非我等可随意做主。” “怕什么?我去求求父皇,软磨硬泡,总会有点儿转机。”萧佩蓁不以为意,“父皇常与我说,这嫁人就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再不行,我还可以耍点别的手段。” “可是阿蓁又不欢喜我。”刘昀说。 “本公主也不是要真真正正地嫁给你!”萧佩蓁瞪他一眼,有些恼了,“就是作个样子。明白么?作个样子。” “臣……还是得考虑一番。”刘昀道。 “考虑什么考虑?磨磨蹭蹭的。”她还瞪着他,“又不占你便宜。” 她看着刘昀的神色,心里便有些不大爽快。这刘昀莫不是还瞧不上她不成?是她不够好看,还是出身不够高?天下只有她嫌弃人的道理,哪有其他人嫌弃她的? 刘昀回去考虑了三日,还是回绝了萧佩蓁,说是不敢欺瞒帝后。 萧佩蓁气得够呛,气里带着委屈,当场就掉了泪珠子。她一向娇贵,哭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饶是刘昀平常都木木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被她吓着了。 “成国公主,你莫要哭啊……”刘昀有些手忙脚乱,“我看公主平常大大咧咧的,怎么哭起来这么吓人?” “吓人?”萧佩蓁噎住了,“你竟然说我吓人?我都还没嫌弃你呢……我母后要将我嫁给个不认识的男人了,还不准我哭两句?” 刘昀被她哭得没法子了,只得说:“那我便应了你吧。” 萧佩蓁抹了眼泪,嘟囔道:“算你占了大便宜了,过几天就随我进宫去见我母后。” 她的脸翻得比书页还快,一会儿的功夫便雨过天晴了。再一会儿,她就开开心心地牵着马去街上溜达,这儿买一串果子,那儿要一朵头花,活像个整日里混在市井的野小子似的。刘昀跟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却也不敢跟丢了。 刘昀逛得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了下来歇脚。长腿一叠,手从行囊里拽出些草药来,细细地分辨着。 萧佩蓁见了,问道:“刘昀,你做什么呢?” “摘药叶。” “你怎么分得出来的?” “看出来的。” “嗳你要是嫁了我……不是,娶了本公主,以后就不必干这些小活,叫下人去干就是了。” “……阿蓁。” “嗯?” “你不是说,你二十以后就还我自由?” 萧佩蓁噎住了,她刚买了一柄铜镜,此刻不由愤愤将铜镜对着自己照:“你嫌弃我?这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嫌弃本公主……” “我哪敢嫌弃成国公主?”刘昀叹了一口气。 “可你分明就是在嫌弃我!”萧佩蓁不服气。 “……成国公主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刘昀说话说的极利索。 他的话逗乐了萧佩蓁,萧佩蓁轻笑,说:“算你会说话。有多丽质?有多惹人怜?” “阿蓁,你放了我罢,我不大懂汉文。”刘昀说。 萧佩蓁觉得这刘昀是个有趣的人,于是便日日往宫外跑。她本来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meimei温淑时常觉得她风风火火的,不像是一国公主,可萧佩蓁不在意。 处得多了,她也知道刘昀只是个汉名,本名是一长串胡语,萧佩蓁不大记得下来。 这刘昀的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跟着母亲待在穆尔沁草原上,又从父亲处学了些汉人文字言语。去岁冬,他母亲觉得他长大了,该来太延历练一番,就将他赶来了。 “我阿娘说,要我在太延娶一房妻室再回去。”刘昀提到自己的母亲,便露出微微笑意,“她说汉女多美人,水灵清透、惹人怜爱。” 刚说完这句话,萧佩蓁就露出鄙夷神色。 “色胚。”她说,“整天想着‘美人’、‘美人’。” “小的知错。”刘昀失了笑,“在见过阿蓁后,便知道这太延再无美人了。” “谁说的?”萧佩蓁反驳,“我母妃和meimei都是了不得的美人,你娘亲见了保管会看直了眼。” 刘昀怎么说都是错,便干脆不和她争辩了,只是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我今天回宫去,先去求求母后让我自己挑个夫婿。”萧佩蓁卷着自己发梢,志得意满地计划着,“不过,我母后是个顽固之人。若是她不同意,我便直接找个人私奔,看她敢不敢再逼我嫁人。” “和谁?”刘昀问。 “还能和谁?”萧佩蓁反问。 “……是和我。”刘昀肯定地说。 “想什么呢,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私奔。”萧佩蓁笑了起来,“我哪敢耽误你?不过,若你不嫌弃,今夜子时就到东宫侧门处的那棵老梨树边上来。” 虽然只是玩笑之辞,萧佩蓁还是认认真真地和刘琮做了约定。她觉得私奔这事儿有趣、刺激又新鲜,恰恰适合她这样胆子大的人。 然后,她就回宫了。 姜后一直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萧佩蓁果然没有说服母后,当夜便收拾了行礼,跃跃欲试地出了东宫。 她想好了,待出了太延,就叫刘昀带她去穆尔沁草原上玩一圈。 子时,歪了脖子的老梨树下,刘昀果然在等着了。他还牵了马,带了行囊。看到萧佩蓁露只身前来,他露出愕然面色,道:“阿蓁,你竟然真的……” “走!”萧佩蓁极是兴奋,拍了下刘昀的肩膀,“走,咱们浪迹天涯去。” “阿蓁,你想好了。”刘昀扯着缰绳,道,“你不是个孩童了,也该仔细想想所做之事的后果。若你真与我走了,日后你就不再是金娇玉贵的成国公主了。” 萧佩蓁微微一愣。她顿了一会儿,笑道:“那还是算了吧。” “嗯。”刘昀点头,“快些回去吧,外边风大,我怕你着凉。” “我不是因为怕丢了荣华富贵而回去的。”萧佩蓁顶着夜风,执着地说,“我一点儿都不怕这些,我早就想过要一个人出宫游历了。我只是怕,你要是和我一起走了,会丢了性命。我父皇凶起来的时候,很可怕。” “……”刘昀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阿蓁。” 萧佩蓁看他笑容,不由嗳了一声,说:“你怎么这幅性子?我说什么,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