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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跟着,渐渐的出了城门,来到了京城郊外。此时正值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遍地新绿,景色宜人,二人一路上观之不足,心情变得非常好。 白慕庄此次乃是随性而为,并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便由着车夫随意的驾着车,看哪处风景好,便往哪处去。当马车行至一条比较窄的黄土路上之时,忽然对面尘土飞扬,一匹黑马飞奔而来。马上骑士扬着鞭子,一叠声的叫着快快让开路。但这条路窄得很,一时间哪里让得开?因此当黑马来到依旧占了大半道路的白家马车旁之时,那骑士似乎十分恼火,便扬起鞭子来,狠狠的给了拉车的马一鞭子。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拉车的白色骏马长长的嘶鸣起来,扬起蹄子就飞快的朝前跑去。另外一匹马也跟着惊了,随之狂奔起来。车夫想要勒住惊马,却哪里能勒得住?不多时,便被甩了出去,滚落在道路旁边的草地上。只能眼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一路狂奔向山岭。 第83章 终结尤二事 马车之中,白慕庄和尤二姐两人跌成一团, 在车厢里撞得头昏脑涨。尤其是白慕庄, 不慎被茶盏砸中脑门, 一时间头破血流,十分狼狈不堪。而马车还在继续朝着山上奔去, 那两匹马不跑到力竭,看样子是不会停下来的。 白慕庄的情况比尤二姐还要糟糕一点, 再加上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多时便神智不大清醒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二姐倒是不担心,大不了,动用妖力就是了。虽然说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但若是这具身体都要面临生命危险了,到那个时候自然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 就连尤二姐都没有预料到的是,还没有等两匹惊马跑到力竭,马车就骤然停了下来。只因马车已经来到了道路尽头——一片悬崖峭壁之上。两匹马儿嘶鸣着想要停下来,可是一时间哪里停得住?顿时, 马儿并马车都翻出悬崖,齐齐掉落下去。可怜了它们,眼看就是性命不保了。幸运的是,马车翻出悬崖之时, 尤二姐并白慕庄两个人都滚落了下来, 尤二姐在前, 白慕庄在后。尤二姐眼疾手快, 一伸手便抓住了生长在崖上的一棵小树。紧跟着再一伸手,捞住了眼看就要跌落悬崖的白慕庄,握住了他guntang的手。 被冷冷的山风一吹,白慕庄清醒了过来。当他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形之时,先是大惊失色,而后便绝望了。只因拉住他的是尤二姐,一个妇道人家。她能有多大力气拉住一个成年男子?恐怕只一阵子,便坚持不住了。思及此,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一丝血色都没有了。他垂下头,看向雾气弥漫的深不见底的山涧,不由得暗暗叹息。还有那么多的抱负没有实现,却眼看就要绝命于此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尤二姐还是拉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又过了一会儿,她依旧牢牢的抓着他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但是白慕庄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显然已经竭尽全力。 他十分感动的看着上方满头冷汗的女子,暗忖患难见真情。没想到,尤氏对自己,竟然如此的情深意重。“二姐儿……”他喃喃的念出她的名字,心脏咚咚的沉重的跳跃着。从没有过的感觉,笼罩住了他。正感动着,忽然他看见一滴鲜血骤然落下,滴在他的脸上。仔细一瞧,却原来是尤二姐抓着树枝的手底下,渗出了血液来。想来是因为树皮太过粗糙,将她的手给磨破了。 受伤了,她还能继续坚持下去吗?白慕庄又忧又惧又喜,各种滋味在心中翻腾着,复杂得他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原来,自己还能有这般的心情。真可以说是,一瞬间将七情俱已昧尽……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一滴滴的尽数滴落在白慕庄脸上,将他一张脸染成了血色。他的泪也涌了出来,哽咽着喊道:“二姐儿,你……” 我能得你,今生何其有幸? 其实,此时的尤二姐,远没有像是白慕庄想象的那么吃力。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弱质纤纤的娇柔女子,哪里能有力气支持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尤二姐暗自动用了一丝妖力,所以才撑到了现在罢了。手底下拉着一个大男人悬挂在山崖上的她,其实目前的感觉就只是无聊而已。 那两个小厮,怎么还不来啊?不过,再拖一会儿也好,她可以好好的刷一刷白慕庄的好感度。天赐的良机,不抓住可惜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山崖上挂着的两个人一直挂在那里,衣襟裙摆在山风中猎猎晃动着。白慕庄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和血水糊住了,使得他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颤抖的,有力的,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生死存亡,全部系在这只手上。明明纤弱到似乎吹弹得破,却偏偏成了维系住他生命的全部依靠。 这就是爱的力量么……他迷迷糊糊的想起,从前曾听人说,在乡间有位农妇,在房屋垮塌压住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抬起了几百斤的房梁,将自己的孩子救了出来。事后再叫她去试,她却根本再无法将那房梁抬起来一丝一毫。 这就叫做奇迹的力量,因爱意而生出。 我白慕庄何德何能,今生竟能得到如此深重的情爱……他的身体被山风吹得冰冷,心却guntang着,剧烈的跳动着。在这般复杂的心情的催动下,他的身体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里,他模糊的想到,能这样死去,似乎也很不错…… 几乎就在白慕庄昏厥过去的同时,那两个小厮终于赶了上来。看到眼前这情形,唬得几乎从马上跌落下来。等到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尤二姐和白慕庄拉上来的时候,看到自家老爷一头一脸的血,又唬得几乎瘫倒在地。看着这两个没出息的,尤二姐几乎要笑出来了,开口说道:“老爷无事,只是先前在马车里被茶盅砸到了。他脸上的血,全部都是我手上流下去的。”说完,便将那只血rou模糊的手展示给他们看。 见此情景,两个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神魂归位了。当下两人便就地取材,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抬起白慕庄朝山下走去。其中一人看向尤二姐问道:“姨娘,可还能走路吗?” 尤二姐点了点头,道:“无妨,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脚。”于是,四人便朝着山下走去。商议着留下一个人陪着白慕庄和尤二姐,另外一个人则回去报信。幸好走到官道上的时候,便遇到了熟识的人家出来踏青之后要回城了,当下便省去了报信的功夫,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