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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近。那人的声音很清亮,卿姿很快就从扶栏的间隙里看到了来人的头顶,很清爽的发型。 恩,看见正脸了,皮肤白皙,一双剑眉英气逼人,目澄神清,鼻梁挺拔,扶在栏杆上的手手指骨节分明,身材修长,即使带着围巾也不女气,很有气质。卿姿赶忙合上书,站起来,走过去迎接。帮着梅老板跑前跑后的,卿姿已经有了主动招待的觉悟。可是,心跳得好快,可能他是第一个客人吧。 然而,他身上有光! “来,给你介绍一下。”梅老板好像和他关系不错,笑着转头对他说,“这位是张教授的博士生,卿姿。这次讲座的会场布置都是她负责的,很细心。挺不错的小姑娘。”梅老板真是不吝啬夸奖,每次夸人都是“挺不错的”,上次那幅字的主人也是挺不错的。 “阿姿,这位是言逸远,也是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上回那幅字就出自他的手。你们认识认识,年轻人好好聊聊。”那个字原来是言,卿姿心跳得更快了。 “你好。”剑眉一抬,眼里的暖意令卿姿心神一动。 他的声音真好听,黑色的长款风衣真好看。卿姿是一个风衣控,穿得起风衣的人,她都会有些亲近感。穿得起指的是气质上托得起。 “你好,请这边坐。”卿姿朝他点点头,视线只到他的鼻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匆忙转头开始泡茶。然而,思绪已经飘开了。 记得在大学时候,一个要好的朋友劝她谈恋爱。卿姿问,我怎么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他呢?我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那个朋友就谈起经验来。“我遇到我男朋友时,他正在音乐厅里调钢琴的音,从2.3的音准调到1.5的音准。当我看见他坐在凳子上试音的时候,真的,他的身上有光。那种光,就是他在茫茫人海里你一眼就可以认出他的光。我听人家说,命中注定的人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会看到他身上有光。后来,我又去听他弹了几天琴,我每次去,他每次都在。他说他把想对我说的话都藏在琴声里,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那什么是爱呢?”“有光,看到他的时候只听得到心跳。”卿姿回想着,暗暗比照着,有光,看到他的时候只听得到心跳。两条好像,都对上了。 当时谈话结束,朋友截了张图发了说说,圈了卿姿,上面全是爱的名言。记得最深的一句是“我爱你,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对你的爱也是不能自控的。只要你还有办法让我爱你,我就不会离开你。”最后,卿姿回了一句,“那我就等待着他踏着光芒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这并不是开玩笑的话,生活处处有真经。踏着光芒而来的少年啊。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到下面去看看。”不等他们应,梅老板就下楼去了。 卿姿只觉心跳得很快,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发软的手拎着水壶,有麻酥之感,水流的声音之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省茶、温杯全凭惯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试也没有这么紧张无措的。不一会儿,卿姿平复了心情,把泡好的茶递到他手上。“言先生,请喝茶。手艺不精,多担待。”卿姿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只见他褐色的瞳孔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自然地想起里贾宝玉的那句“这个meimei,我见过的”,一回神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性别角色。 “谢谢。”他道了谢接过去,吹了吹,喝了一口,大拇指摩挲着杯沿,道:“卿姿,是哪个清,哪个姿?”他靠在椅背上,紧盯着卿姿的脸。卿姿被他看得更不自在了,寻了椅子坐下,听他问着就答。 “卿是爱卿的卿,姿是次女姿。不过取这个姓名是因为我母亲偏爱菊,取‘菊有清姿为带霜’之意。”卿姿从来没有过这样起伏的心情,那一眼就是永恒的深切。面上不露什么声色,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开始想象在一起之后的画面。卿姿心里暗暗摇头,疯魔了,疯魔了。 卿姿这位被闺蜜叫成老尼姑的人,这简直是一个突破和挑战了。原来,那些不问□□的人,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关键在于是不是那个人。 当然,保不齐这种感觉是暂时的,只不过见到了和寻常男子不同的男生罢了。怎么样才能算有光呢?即使是有光,也只是里的描述和朋友的看法。 如果每一对在一起的人都是因光而生,那么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如果认定了这辈子我就是跟他过下去的,那么就会想方设法地对对方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多多指教。那么多的辜负与背叛不过是不坚定而已。很多事情,要看缘分。要有足够的缘,才能凑到分。所以,不一定是他。心,你别跳了! “我外公喜爱陶渊明,我的名字是取自中的‘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不过听到卿姿的名字,我就想起了‘清姿疏媚色,逸品远俗香’,这诗句不是很出名,也说不得怎么好,恰好把我们俩的名字都嵌进去了,也是一种缘分。我这样说,会不会唐突了你?”本来还在看自己杯沿手指的人,一下子抬起头只看着你,突然就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卿姿心里“咯噔”一下,他难道看出来了? “言先生客气了。没有唐突,我倒是觉得很荣幸。那两句诗的确不如名句上口,讨巧倒是蛮讨巧的。”卿姿似乎带着点被人识破的恼羞成怒,筑起防线,本来快速跳动的心又回到原来的频率,只觉得尴尬。 “卿姿若是不嫌弃,叫我逸远便可。”言逸远又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卿姿不禁腹诽,说话这么文绉绉的,不知道他生活中是什么样子。 “怎么会嫌弃呢?哦,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楼下了。你先坐会,失陪了。”话音刚落,卿姿就哒哒哒地往楼下跑去了。毕竟在人堆里混,脸皮不厚个两三层怎么能行呢? 这个踏着光芒而来的人并没有得到女追男的对待,卿姿仓皇地逃走了。那一层隔着的肚皮,谁知道谁是谁呢,“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人与人之间要坦诚,坦诚是对言者的要求,至于相不相信,相信多少却是听者的事了。卿姿算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生活总是让人在世界的行旅中从完全信任到将信将疑。至于这个故事,卿姿选择遗忘,那么谁也不会提起。 晴朗的天气很是令人开怀,卿姿很快就把刚才自己失态的懊恼抛在脑后,和师兄师姐一起把嘉宾引上楼入座,然后人手一杯金橘普洱茶伺候着。卿姿感觉到有股视线时不时会扫到她身上,浑身不自在,回过头去看时,又看不出是谁。 这些嘉宾们熟人相见,又是那正当时的同学,自当是寒暄之余,感慨几分,唏嘘几句,没多久就聊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老师来了”,所有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