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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陵图不在她身上,那这一世他还提前找上俞府是为了何事? 为了俞眉初? 阿初早已定亲,原本两年前就要肃建伯府庶出的二公子成亲,只是前年肃建伯府的主母病逝,府里公子都要守孝三年,这婚事就被耽搁下来。这事与前世无异,可当时这二公子孝期满未满却在外与人殴斗,以至身死,这门婚事便不了了之。后来她才知道这事出自魏眠曦之手。 满打满算,离出事之时还有三个月。 她记得时间。 想起魏眠曦,她忽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魏眠曦重活一世,自然对这八年战事了若指掌,也清楚知道他父亲靖国候魏定怀会战死沙场,那他为何不改变此事? 是她估算错误?他并非重生而回?还是说…… 她心里忽然一寒。 他没出手救他的父亲,而是任其去死,这样他才能坐享最大功勋,候府也会得到皇帝恩恤,而最重要的是……爵位将由他承袭。 这想法让她不寒而慄。 这样的男人,若今生还打她的主意,她又当如何应对? 冥思打座之时最忌杂念丛生,俞眉远这一走神,体内气息顿乱。 五内一阵翻腾,她只觉有针刺入骨脉,竟像人们常说的走火入魔。 俞眉远心一惊,忙收敛心神,不敢多想。 她内力虽厚,却无控制之法,便如身怀重宝却不会施用的人,一不小心还会弄巧成拙。 此时她体内这团气劲已乱,不受她控制,在经脉里乱窜,她只得咬牙,将气劲聚到掌心,全力发出。 “呼——” 风啸声起。 凌厉掌风从她掌中扫出,似平地而起的一股猛烈罡风,狂妄地朝前肆虐,一路卷石吸沙,竟如阴风沉沉,压境而过。 俞眉远自己也傻眼。 这威力超出她的估计太多太多。 若此时有人在此地……人? 俞眉远收心,忽然发现远处真有人走来,正对着掌风方向。 “小心——”她惊吼。 可已然晚了,那人已到了白兰树前不远处,俞眉远的心悬起,但收手已是不能。 “呼——”风声响过,渐渐又小去。 也不知是来人的运气好,还是俞眉远功力尚浅,这掌风到了这人身前五步处时便开始减弱,及至她身前,这风便彻底散去,倒是被风卷来的沙石断木齐刷刷落下,把这人吓得呆在原地。 俞眉远望去,那人是小玉。 …… 白兰树前,青衣丫头似乎已被吓傻,脸上眯缝的眼睛难得瞪大,愕然盯着前方。 俞眉远跑到小玉身边,和她大小眼一瞪,好半晌才道:“风大,把你吓到了?” 好蹩脚的理由。 小玉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风?大? 她点点头,终于从差点被刮跑的惊愕中回神。 “没事了。”俞眉远讪讪笑道,心中却已数念闪过。 也不知自己身上的秘密被人看穿没有?若是被看穿了,她要怎么办? 杀人灭口? 这手……她可下不去! 无奈。 小玉又点点头,不说话。 “你这是要去哪里?”俞眉远忽然注意到她怀里正抱着重物。 她双手紧紧抱着个陈旧脱漆的木箱笼,这箱笼足有她半人高,沉重异常,也不知她是怎么给搬到这里来。 “箱子旧了,绿依jiejie让我搬到后面杂物房里收着。”小玉说着又往上托了托箱子,鼻尖上沁出些许汗珠。 这箱子真沉。 外院的旧家什怎会收到后头来? 俞眉远疑惑。 这么大件的东西,别说女人,就是男人搬起来都累,小玉却从外院一路搬到这里,怕是有人故意针对小玉。 “先把箱子放下,听说前天你被教管mama打了?”她忽想起一事。 前天小玉被教管mama寻错,以戒尺训责了一顿。 小玉依言将箱子放下,松了口气才道:“是我做错了。” 俞眉远轻叹一声,猜着她是因为青娆的事而受了罚,心里有些歉疚,便温声道:“打着哪里了,可有手臂?我看看。” 她说着握住小玉的掌。 被她握住的手轻轻往后一缩,才停住。 那手干燥温凉,掌中有些茧。 俞眉远没多想,另一手拉起了她的衣袖,小玉的手臂粗实,皮肤麦色,数道两寸见宽红痕斑驳现于她的臂上,一路延申至衣中。 她轻抽口气,压下心头怒火,伸指点上那红痕。 “疼吗?” “不疼。我没事。”小玉声音有些僵去。 她的指纤长温柔,像一段细细的流水,抚过伤口时让人心里熨烫如火。 当年稚女,已亭亭玉立,如梢头豆蔻,年华正灿。 眉目低垂间,只见轻颤的睫毛,微勾的唇角。 像场梦。 “一会我让我悄悄给你送瓶药,你偷偷的抹了,别让人看到。让人看到了,怕又要给你惹麻烦。记住了?”俞眉远检查完她的伤口,便将她衣袖捋下。 “哦。”小玉乖乖应了声。 俞眉远笑了笑,正要让她离去,鼻间却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药草味道。 “小玉,你用火艾?” 这味道是从小玉的衣袖里传出来的。 “没。”小玉眨了下眼,仍木木开口,“我奶奶用,她有寒症。” 俞眉远便点点头,不再多问。 火艾……让她想起一个人罢了。 “行了,你去罢。”她挥手,放小玉离开。 小玉双手如铁,按上木箱笼,轻轻一用力就将箱笼抱起,也不行礼,径直越过俞眉远朝库房走去。 身后白兰花已谢,满树繁叶,遮着俞眉远。 她似乎还是六岁时的她。 白兰树下,不见不散。 一诺,八年,方践。 无人识君至。 ☆、第28章 王 兆京,雁乙街书官巷尽头的潮安别苑。 别苑不大,只是三进的宅子,有个小花园,不过后宅里边只有处小馆,依园而设,三面通透,只垂落湘妃竹帘。 “哗啦”几声水响从竹帘后传出,原来这馆里并非居所,而是只建了一方清池,引的是地底温泉水,常年烫人。池子上头氤氲着雾白的热气,四周没什么陈设,只有入口处一个巨大屏风和池边挂衣的桁架。 “那天,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