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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珑顿住,被握住的手紧了紧。 “这是几日前的消息,等消息到了京城,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眼下不知那边状况如何,照着信上所描述,想必不容乐观。” 聂珑下意识想到前世新闻报道中的那些地震,来自世界各地的数据,无一不说明了,哪怕是在科技发达的社会也伤亡惨重,更别提毫无防范措施的古代世界了。 “朕已经命人即可前往沣江支援,也发了圣旨叫就近州府先行出手支援,只是……接下来想必会有妖风刮起,朝野怕是不平静了。” 早先好几拨人暗中出手,又是下毒又是刺客又是派人进宫,后来还传了流言蜚语,每一招每一步似乎都在针对宝儿,或者说是宝儿的皇后之位. 有心之人为什么不想让宝儿坐稳皇后之位?除了冲着他的皇位来,还能有别的解释? “明日一早朕便发罪己诏,以遏制流言。” 聂珑点头,在古代封建社会一旦有天灾人祸,民心容易不稳,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便是当今天子,那些兴风作浪的会传出什么话儿来,聂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来。 前朝史上曾有一位皇帝便是因在位期间天灾人祸过多,被责怪品行不端,不配为帝,因而上天降罪于百姓,外面人人说凡是他当政一日必有霍乱不断,恐慌愤怒的百姓并朝野上下联合将这个皇帝赶下台。 有此先例在,背地里不安分的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聂珑想着想着,就想到原书剧情,她试图找到有没有关于这次地动的描写,可惜一无所获,她穿的是剧情开始前,原书男主还小的时候,有些东西在主角回忆中一笔带过,有的则干脆没提。 大约是怀孕了叫人伤感,聂珑心情有些沉重,丁点睡意都没了,捏着手里的绣花针,险些刺伤了手指头,她轻嘶了一声。 “宝儿小心些。” 褚稷接过她手里的针线,放到一旁,不让她再碰。 虽说古代没有勘测条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地动,但是料想应该不轻。 褚稷说道:“传信的说那日夜里地动山摇仿佛整块大地都要翻过身来,因着在夜里大多数人都在沉睡,能逃出来的寥寥无几,房屋皆倒塌,千万粮食被掩埋在地里,境况惨烈。” “多少百姓逃出,又多少受难,当地官府统计出来没?” “地动一带位于沣江中心,连巡抚都没逃出来,如今那里群龙无首,想要组织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皇上可知是谁命人来传信的,应当是主事人了。” “信上落款是沣江偏远的俞山州府太守李文,俞山离地动中心带较远,虽也在受灾范围,但情况较为轻些,李文侥幸逃生后,立马快马加鞭叫人送信回来。” 这一晚上两人都睡得不太平,满脑子都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沣江,聂珑轻轻翻了个身,男人单手将她搂怀里,另一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别多想,宝儿不睡肚子里的小宝宝也该睡了。” 次日清晨,褚稷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件事,并下发罪己诏公布天下,朝堂一片哗然。 多久了,大宣遭受地动天罚,又是在有名的米粮之乡,可想而知会损失多少,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聂珑上课的时候还在走神,有机灵的仰头团子问先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聂珑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忽然问道:“若有一天,我们的住的房子倒塌了,无家可归,你们当如何?” 这问题对团子们来说太高深了,他们自幼生在富贵权势之家,何曾为衣食住行担忧过?对团子们来说现阶段最大的烦恼莫过于晚上得乖乖回家睡觉,不能逗留在宫里,更不能随随便便去先生寝宫找她玩。 有团子抓着后脑勺,天真无邪,理所当然道:“倒了再盖不就好了!” 聂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群五谷不分不食人间疾苦的金贵小团子,她问他们这个问题无异于鸡同鸭讲,再说团子们都小,都难以理解失去家园会怎样。 于是她点点头不再说。 团子们见先生面色淡淡,以为是自己说不好,着急了,孩子们都有个天性,大人越不说的东西,他们就越热衷去探索。 此时正是课间活动时间,团子们可以自由发言。 褚景西皱了皱小眉头,担忧问:“先生为何愁眉苦脸?” “您以前说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也能比得上好几个诸葛亮了!” 其他团子纷纷附和,团子们都心高气傲很有信心得很,就算他们没有大人见多识广又如何,他们可是一点儿都不比大人笨! “先生住的房子要塌了吗?不如我们去帮先生盖房子?” “好啊好啊!” 聂珑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道:“不是先生的房子,是别人的房子,你们没接触过民间百姓大概是不清楚的,这个世界同你们一样生来有吃有喝有住有人伺候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吃糠咽菜,粗茶淡饭,有个属于自家的房子就是顶好的。” 她停下喝了口水,继续跟团子们科普道:“他们的房子兴许还不如你们一个房间一个院子大,但那是小老百姓们最大的财产。” 聂珑在自制的黑板上用石灰凝成的粉笔画了一个人一间屋子,这人躺在屋里睡觉。 “突然有天半夜他睡着睡着,房子就突然塌了,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兴许……活不成了。” 团子们起先还兴奋地听着,只当先生给自己讲故事,可是越听到后面眼睛越睁越大,几乎目不转睛看着聂珑继续画下一幅图,房子塌了,那人被掩埋在废墟当中,再也看不见。 有团子想象了下,把自己代入进去,害怕得抖了抖身体,“先生,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被房子压!” 聂珑道:“自然不是压你们,如你们所见,盖房子是需要银钱的,这户人家家里没银子,还被压在倒塌的房子底下,你们觉得应当如何?你们想救他吗?” 团子们纵然出身显贵,但都尚且年幼,心思单纯,哪怕麻木如卷毛团子,绿色的大眼睛也有一瞬间的躲闪,似是不忍心看。 褚景西这个爱哭鬼直接红了眼眶,眼睛含着一泡泪,“我、我想救他们,就像以前先生救过我一样!” “可是先生我们应该怎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