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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知情的是杜小莲。 杜小莲还是没能瘦下来,形单影只,坐在教室角落,像个巨大的阴影。 正因为如此,当陶盈袖找到她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太想被集体所接纳,所以学不会拒绝,只能点头,眼里都是期待。 用零食收拢了一大堆小孩子,让他们孤立陶盈兰,看着她目光胆怯地在人群中闪躲,像是受伤的小兽。杜小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竟有那么大的快感。 大概是因为,看着陶盈兰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她恨自己,所以她也恨陶盈兰。 受虐者最后转变为施暴者。 陶盈袖就在一边冷冷看着。 最后,一堆花生被摆在了陶盈兰面前,小孩子无知地起哄,“你把它们吃完,我们就和你玩!” 陶盈兰脸色苍白,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花生,声音依旧低弱,“我我我,我过敏。” “切,不就是过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吃不吃?”一年级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过敏,只是遵照高年级的jiejie嘱咐,只要让陶盈兰吃了花生,他们就可以得到零食。 杜小莲知道陶盈兰一定会吃,只是她不知道陶盈兰对花生过敏。 陶盈袖知道陶盈兰对花生过敏,只是她不说。 此刻的她,正坐在家里,吃着mama做的饭,一碗的青椒,一片片往嘴里塞。 忽而抬头,“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吃青椒了,真恶心。” 她说恶心的时候,眉头紧皱,嘴向下撇,像是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一张嘴却还是紧闭,即使恶心,也得往下咽。 孩子们早就散去,陶盈兰一个人坐在教室吃着花生。 空荡荡的教室,风声呼啸,这是秋天了吧?桂花要开了吗? 她似乎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才发现只是幻觉,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黑暗降临。 ☆、第十二章死亡回忆 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很冷很冷,像是掉落冬日的水中,却挣扎不起,只能下坠。 身体不能动弹,陶盈袖睁大眼,仰面躺在冰冷地面,血,流了满地,在风中凝结,鼻尖弥漫的都是血腥气。 尘埃在灯光下飞舞,像是无数的嗤笑,无数张狰狞的面孔。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故事都是以“从此,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生活”结尾就好了,好像困难就只有一道,迈过了,就一切顺利。 可惜的是,灾难总是一桩接一桩,没有停止的那一刻,除非死亡。 爸爸冷漠的眼睛在白色灯光下像是雕像,没有情绪。 膝盖很疼,因为长久的跪伏,淤青蔓延了上来,像是青苔长上了不动的石头,自己被遗弃在时间的荒野里,找不到出路。 “这件事你知不知情!”爸爸在问。 陶盈袖低下头,摸着自己冰冷的膝盖,声音同爸爸一样冷,“我说不,你相信吗?” “你真的不知道?你meimei和你在一个学校,她被欺负,你这个做jiejie的能不知道?” “你这个做爸爸的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啪!”有什么东西砸上了脸,陶盈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然后才感觉到了疼痛,一摸脸,一手的血。 视线落在地上的碗上,破碎的瓷片,依旧晶莹,折射着灯光,像是一场幻梦。 “啊!”有人在尖叫。 不是自己,陶盈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眼神冰冷,嘴唇紧抿,鲜血从脸上流下,唇边,一抹微笑绽放。 “原来这就是你爱孩子的方式!” 陶盈袖知道什么样的话最伤人,因为,她曾经是这样渴盼眼前之人的温柔,用尽心思观察,揣测,知道他什么地方最柔软。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只是选择了柔软的地方去伤害,而不是拥抱。 mama冲了过来,将陶盈袖抱住,尖叫从她的喉咙里传出,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声音尖锐,话不成调。 鲜血流到了嘴边,是铁锈的味道。 陶盈袖被抱起,被推入黑暗,被送进医院,一切都是被动的,她的主观情绪已经在那场对峙中消耗殆尽。 如今,还存留下来的只有一具rou体。 我是个坏人。 陶盈袖对着自己笑。 镜中的女孩眉目普通,脸颊上有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狰狞如蛇,一笑,蛇就开始扭动。 然后就是转学,到了新学校,被嘲笑,被讥讽,被远离。 大概是的,自己做的一切,最后也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只是,她不是陶盈兰,也不是林淮叶,她的心中有着满满的不甘与愤怒,却偏偏没有渴求。 她不需要被人接纳,也不需要同情,她会把所有人都抢过来,成为自己的附庸。 衣着的华丽掩盖了她笑容的空洞,整容技术的高超给了她骄傲的资本。 所以,她成为了陶盈袖,过去已经被抛掷,在岁月里腐朽。 当命运再一次逆转,她从破旧的学校醒来,看见自己一生的转折点,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墙上狰狞的手印。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学校,她的背后一直有着巨大阴影在跟随。 那些在水中拼命向上伸的手,正是她这短暂一生的缩影。 因为无依无靠,所以绝望,因为绝望,所以跋扈嚣张,肆无忌惮。 只是脚下终究只有茫茫水面,无论,她的手在墙上多用力地抓扯,也只是一点点滑落,一点点被汹涌而来的水没过头顶。 灵魂在远离身体,陶盈袖感觉自己身子开始轻盈,她看见了窗边的宋随川,想起了初见时的惊艳,冷漠的男子一身黑衣,让整个世界都虚化,只有他是唯一的真实。 想去触碰,想去拥抱,所以飞蛾扑火。 屋子里的人似乎在议论什么,陶盈袖开始笑,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将自己推下去的人,也记起了梦中被遗忘的人影,那个凶手。 当林淮叶听着声响,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兴致冲冲将手电筒往前举的一瞬间,陶盈袖其实看见了那个凶手的脸。 只是梦境深沉,醒来后,一切又被忘记。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陶盈袖想问林淮叶,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死亡的尽头,我们会重逢吗? 方青时手上还拿着娃娃,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人。 “陶盈袖死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你难道怀疑我们?这明明就是林淮叶做的事!”叶一肖嗤笑。 “我没有怀疑任何人,只是例行问话,消除大家心里的戒备,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不然就只有一直处于被动局面。” “不用问了,灯光的熄灭,黑鸟的涌入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开,谁都有可能杀害陶盈袖,所以我们会有怀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