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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才好了些。 她对刘让赞道:“二舅,这里真凉快。” 刘让便道:“回去跟你母亲说,叫她今年盛夏时就带着你们姐弟住这儿便好了。” 郭圣通摇头,“母亲不会来的。” 母亲从未离开家中超过半月,她怕父亲回家来看时寻不到她担心。 郭圣通不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鬼魂之说,但她想若有的话,父亲只怕也早就投胎转世了。 但这话郭圣通不忍心跟母亲说,就让她觉得父亲一直在陪着她也挺好。 人,总是该有些希望。 刘让见着郭圣通脸上神情,也反应过来,道:“你母亲这样,其实也不错,旁人看着不好,但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幸福安宁的。” 郭圣通点头,二舅就是这样想的才会在之前大舅为母亲说亲时跳出来反对吧。 她见他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怅然,不免心下想难道二舅心中真有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 如果是这样,从前外祖和大舅不同意,还可以理解。 但现在只怕二舅说愿意成婚,喜出望外的大舅会问都不问就说好吧。 二舅为什么不提? 难道他的心上人已经成婚了? 兴许是郭圣通脸上神情过于变幻莫测,端着装没看见的二舅终究不能视若无睹了。 他笑着问道:“这般怜悯地看着我做什么?” 郭圣通大胆地问道:“您为什么不愿成婚啊?” 刘让无奈地笑笑,他就知道这孩子是知道了昨天他拒婚的事情。 他没有直面郭圣通的问题,而是问她道:“桐儿也觉得二舅一定要成婚吗?” 郭圣通点头,旋即又想到会不会二舅也觉得连她都在逼他而不高兴。 便连忙解释道:“您若是同您心仪的女子成婚,甜甜蜜蜜的难道不好吗?将来再生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多好啊。” 郭圣通年纪小,童言无忌,说起这些来完全不用避讳。 可绕是这样,刘让还是为她的人小鬼大笑出声来:“还心仪的女子?桐儿,我问你什么叫心仪?” 被鄙视了的郭圣通不服气,她瞪着舅舅大声道:“您不要觉得我小就什么都不懂,心仪就是喜欢那个人,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就像我父亲对我母亲,就像外祖对外祖母。” 郭圣通外祖同外祖母之间鹣鲽情深,一向为人称道。 郭圣通大舅名杨,就是取自郭圣通外祖母的姓氏。 刘让微微愕然,拊掌笑道:“桐儿说的倒还真对,原来是二舅小瞧了桐儿。” 郭圣通脸上不免露出小孩子独有的得意之色。 刘让回想着郭圣通方才所说的话“同您心仪的女子成婚,甜甜蜜蜜的难道不好吗”,心下禁不住黯然起来,眸中满是落寞。 他望着湖面,忍不住感慨地道:“有些人,注定了与孤独为伴。” 话一出口,又后悔不该和外甥女说这些消极的话来。 便提议道:“桐儿要不要钓鱼?” 郭圣通听着二舅言犹未尽的话,腹中满是好奇,但是看着二舅分明触及到了痛脚不想多提的样子,实在是不好再多问,便装出很有兴致的样子雀跃道:“好啊。” 侍女很快就送来了钓竿和蚯蚓,郭圣通同刘让分别执了钓竿临湖垂钓起来。 清风吹来,叫人心旷神怡。 郭圣通握着钓竿,心中始终在翻腾着二舅方才的那句话。 二舅为什么要说有些人注定和孤独相伴? 这是在说他自己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意思是说二舅想成婚却成不了婚吗? 可是并没有什么能阻拦二舅啊,难道是女方家中不同意? 若是这样,依照二舅的性格该是想办法去争得同意才是啊。 怎么会说注定孤独? 二舅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又为什么不成婚? 谜团在郭圣通心中越滚越大,她忍不住偏过头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二舅。 刘让正在出神,并没有发觉外甥女的偷瞄。 他在想她。 刘让从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他和人笑说一见钟情钟的不过是容貌,经不起时光的冲磨,总会变色失去最初的模样。 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刘让就知道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什么叫怦然心动,就在那一刻,他懂了。 他手心发汗,手足无措,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她看出来他很紧张,忍不住笑了,却不是讥讽的笑,而是娇俏明媚的笑。 那一笑,愈发叫他心神荡漾,不知如何是好。 他明白自己陷入了爱河,他为之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几乎在脑子中设想完了和她幸福的一生。 但是他不能娶她。 他想试一试爱别人,好让她死心也好让自己绝望。 可是他悲哀地发现,见过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别的如何还能看在眼中? 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无法再去爱别人。 所以他也不能娶别人。 他不想把一个无辜的女子拖进这漩涡中,平白让她孤苦一生。 那便放浪形骸吧。 时光总会淡忘记忆。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到底还是忘不了。 那些记忆在他脑海中越来越鲜明,越来越叫他寝食难安。 他想,所谓刻骨铭心,不过如此。 刘让心中转过千头万绪,还是鱼咬勾才让他回神过来。 彼时,郭圣通早已转过了头去,佯作专心钓鱼。 回去的路上,郭圣通便打定了主意:等回了家去问母亲。 二舅为什么不肯成婚,母亲知道的总会比她多。 郭圣通想,就算二舅心仪的是个贱籍女子,只要二舅喜欢,她都要说服家里人让二舅心想事成。 郭圣通耐着性子又住了半个月,便带着弟弟归家去。 母亲拉着他们姐弟俩问长问短,郭况又抓着机会撒娇打诨,弄得郭圣通完全没有机会问母亲。 她便想着第二日问。 谁知道第二日郭圣通刚一起身,常夏进来告诉她说家中的商队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 民乱 郭圣通喜出望外,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盼到他们回来了。 她忙叫羽年给她梳妆,又问常夏:“前段日子不是说得立秋了才能往回走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常夏也不知道,揣测道:“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或是生意不顺利?” 常夏本是无意一说,却叫郭圣通浑身微微一震,莫不是是路上真不太平? 她梳妆更衣后便急急往锦棠院中去。 母亲刚起身,见她来了刚准备问就反应过来,便笑道:“这是来看首饰了?” 郭圣通胡乱应了声便问母亲:“商队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