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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正式开拍,这股气反而渐渐没了,她开始完全投入到角色当中,不再为了小金人,而是为了那个1993年被残杀的“男孩”,那个渴望幸福,渴望真正成为男孩的布兰登。 镜头前,莎拉围着浴巾出来,头发还在滴滴答答落下水珠,她飞快关上门,手伸到两.腿之间,镜头当然不会去拍摄敏.感部位,但她咬唇皱眉的表情似乎有点痛苦,紧接着她手里攥着卫生棉,扭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她将卫生棉塞进袋子,目光开始无目的地环视房间,最终把那棘手的袋子藏到了床垫下,做完这一切她又端详了一下,似乎不满意,她有用力往里塞了塞。 而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动作极为熟练地用绷带完成束胸,穿上内.裤,她对着镜子整了整湿发,轻出了一口气,表情没有刚刚出来时那么严肃了,这是一个小细节,导演并没有要求她做这个表情处理,但莎拉觉得对于有性别障碍的布兰登来说,只有把高耸的胸脯藏起来,“他”才会有心理上的放松,所以在反复琢磨并和导演商量之后,她加了这么一个表情转变的细节,它不会成为莎拉表演的华彩段,但无数个小细节的体现才会让人物形象的塑造更丰满。 当将一团袜子塞进内.裤,调整好角度,镜子里的布兰登终于满意地扬了扬唇角,她反复侧身欣赏镜中的身体,套上T恤之后,平胸和伪造的男性下.体看起来是那么完美,这才是真正的“他”,“他”舔了一下手指将发型整理得更帅气,甚至忍不住对着镜子飞快挑了下眉,“他”的心情明显更加飞扬了,“他”享受这种身为男孩的感觉,“他”是一个快乐帅气的男孩! “CUT!”导演坎伯雷·皮尔斯满意的点头,他发现和莎拉合作比预想中顺利得多。这个女孩的表演精细到每个末梢,她对细节的掌控力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一个镜头重复排演三遍,她能保证只改进被导演指出的部分,其他表演几乎完全不变,就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像一段早就编辑好的程序,她只是有目的性地修正bug!这怎么可能?她是人,不是机器,她怎么可能保持如此稳定的发挥? “这些镜头你练过多少遍?”再重新看过拍摄成果后,坎伯雷·皮尔斯不由得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怎么能做到每次抓头发的角度都一样?每次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不变?我甚至怀疑你是个机器人,你的每个表演都在按照设定好的标尺精准进行着,这怎么可能?” “我的确私底下排练过很多遍,十几遍肯定是有的。但你刚刚的话有些夸张了,我的表演其实每次都不同,比如刚刚抓头发的镜头,如果你观察仔细就会发现我的手指更弯了一点……”莎拉耸耸肩,指出了一个皮尔斯没注意到的小细节,“这并不影响表演整体效果,所以我猜你直接忽略了。” “这里?”皮尔斯不信邪地倒回去又看了一遍,果然就如莎拉所说,两次表演的确有细微差别,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他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盯了莎拉两秒,“这镜头你真的只练习了十几遍?我恐怕就算自己练习上百遍也没法像你发挥得这么稳定,你当演员实在太可惜,你应该去当运动员,比如体cao、跳水或者滑冰,永远保持最标准的动作,你大概能保持所有比赛零失误。” “饶了我吧,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喜欢对着镜子练习而已,再加上稍稍对细节有点强迫症。”莎拉笑着打哈哈,“强迫症有时挺痛苦的,比如我的枕头一定要距离床头十厘米、牙刷一定要刷头冲左摆放,杯子必须冲三遍才能再用,几乎每晚都要检查两三遍房门才能安心入睡……” “厄……还有这回事?”皮尔斯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同情的神色,他拍了拍莎拉的肩膀以示安慰,“优秀的人常会有某些怪癖,我想就是因为你对细节这么关注,才造就了你眼下堪称精致的表演。” 精致的表演却未必是精彩的,莎拉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回到房间时,心中忍不住如此感叹。 莱昂纳多曾经说莎拉的表演更贴近表现派,心里有一个模本,然后以此为基础一个动作一个细节的雕琢,但是这样的表演缺少灵气,优秀的人物塑造必然是要融入灵魂的。就比如的人物,因为设定还比较大众化,所以结合自己前世成长经历和莎拉原身记忆,她最终对角色心理揣摩得很到位。但是的布兰登明显是个边缘人,与大众心理相去甚远。 就像莎拉从前和莱昂纳多分析的那样,她经过长期模仿甚至体验生活,已经可以完美展现一个男孩的形,但是一个性别认同障碍者的灵魂呢?她的金手指可没这个逆天功能。 她对比了原作,自认为不比希拉里表现差,但希拉里的“布兰登”骨子里依旧是个女孩,这使得电影看起来更像同性恋的悲哀,而莎拉希望她的人物塑造更贴近故事原型,把性别障碍的痛苦表现得更传神一点。这就是症结所在,尽管电影拍摄顺利,导演皮尔斯对莎拉的表演很满意,但莎拉本人却并不满意。 在不改变剧本、不左右导演的前提下,莎拉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表演超越原作。在大脑拥有超凡的图像记忆处理能力以后,只要她想、只要她肯下功夫,完全复制原作希拉里的表演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要,她更希望有所突破,在多年后人们再谈起这部电影时,不会再有遗憾的叹息,她要还原真正的布兰登,一个有着男孩灵魂的布兰登。 “我是个男孩!我是布兰登!我是个爷们!我被困在女-性-躯壳里,但我的灵魂是个男人!男人!”莎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男人好啊!我生来就该是个男人!我明明是男人!” 就像那句风靡全国的广告语“今年过节不收礼...”一开始谁会对这句话留心?但是在无数遍重复洗脑之后,所有人在送礼时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它,甚至感觉十分理所当然! 又比如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接受长辈和整个社会灌输“男孩不该哭,女孩要文静”的理念,于是从他/她有认知开始就把这句话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真理、自然规律。但真的如此吗?谁规定了男人即便悲伤也该忍着?女孩活泼调皮就不可爱了? 一切只是因为长期心理暗示而已。 谎话说一百遍就成真的了!这就是莎拉在做的,不断将自己是男人的想法强行灌输进大脑,如同洗脑一般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意识,相信这句暗示——“你是个男人!你是个困在女性-身体里的男人!” 她甚至在脑中搜寻各种电影记忆的美好男人形象,从里风度翩翩的白瑞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