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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臣互相使了个眼色,心说,今儿这朝会真真算得上一波三折,精彩万分啊,赫连家这回可栽了,皇上跟太子殿下这一唱一和的,莫非就是为了捏死赫连家,能站 在这儿的都是人精,一想就明白了,以后跟二皇子可得保持距离,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岂不做了糊涂鬼,就这一项私纵胡人入城烧粮的罪名,赫连家就跟崔家 的下场一样。 赫连威偷鸡不着蚀把米,得了大好处的就是大殿上这位王大郎了,太子力保,东篱先生护航,媳妇儿又是武陵先生的弟子,善名远播,还家财万贯,王大郎更是威震北境,军功赫赫,王家想不腾达都不可能。 就凭太子爷这意思,以后储君登基,王家接替崔家成为大齐第一世族,真不新鲜,心里都计量着,回头怎么跟王家攀攀关系,而且,提前卖卖好儿总没错,想到此,纷纷给大郎请功。 皇 上颇高兴,扶植王大郎这样一个寒族上来,正是他的目的,正要再行封赏,忽王大郎跪在地上,高举将军印绶:“北胡得破,非是大郎一人之功,而是因所有北征将 士不畏生死浴血奋战,方才大破胡军,大郎不敢居功,大郎当初投身军伍是因外族侵我疆土,如今我大齐边境得安,天下太平,微臣想解甲归田。” 众人大愕,怎么也没想到这眼瞅着高官厚禄摆在眼前了,这位却要解甲归田。 皇上也是一愣:“你年不过二十许,大好年华,正是报效朝廷之时,何言解甲归田?” 大郎道:“拙荆在雁门时,曾被胡人所掳,以至胡营产子,凶险万分,微臣曾答应拙荆,待平定北胡天下太平之日,便是大郎解甲归田之时,大丈夫当一诺千金,请陛下恩准大郎解甲归田。” 慕容湛不禁有些出神,想起武陵源那十里桃花,想起那个站在桃花下浅笑嫣嫣的女子,还有那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小子,竟不觉有些羡慕王大郎。 皇上略沉吟片刻:“王大郎天下太平之时,朕可准你解甲归田,若有一天再起狼烟,当如何?” 王大郎挺胸抬头:“若有此一日,大郎定披战甲,为我大齐扫平狼烟。”铿锵之声在大殿不停回响。 “好。”皇上站了起来:“这才是我大齐的定远将军,记着你今天的话,准卿所请,去吧。”大郎扣头谢恩,大步而去。 东篱先生低声道:“从此后,朝堂上少了战功赫赫的定远将军,武陵源却多了个躬耕桃林的庄稼汉。” ☆、第81章 熬过了六七月的伏天,进了八月就入秋了,也到了庄稼人最忙的时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了一年,就为了这十几天的大秋。过大秋最累,最忙,却也是农人最欢喜的日子。 冀州府更是如此,间河县富了,整个冀州府的老百姓都瞧在眼里,过去穷的光腚的间河县,如今富的流油。 莲花山下的大片桃林,藏着了一个武陵源,地里头累累的番薯,让间河县所有的人家都过上了衣食丰足的好日子。 以往一听间河县的人,谁家姑娘不乐意嫁过去,都知道间河县穷的吃不上饭,嫁过去一辈子受穷,间河县的姑娘拼了命往外找婆家,盼着脱离这个穷窝。 如 今一提间河县,媒婆子眼睛都发亮:“哎呦,间河县可是好地方,地里的收成好,家家户户都是好日子,哪个村的?”要是听说是武陵源的,媒婆就更激动了,这一 档子喜事说成了,光得的喜钱,就够一家子过年的了,忙扯着问:“想找个啥样儿的?能干的,模样儿好的,腰细屁,股大好生养的,咱冀州府好人家的闺女,俺都 认识,你说个样儿,俺一准给你说成了。”终于等着个武陵源的人家,就算成不了,能去武陵源走动走动也好啊。都这个想头,弄到后来,每年往武陵源说亲事的媒 婆,比河里头的鱼都多。 间河县就在冀州府,学不来武陵源种桃树本事,种番薯总成吧,如今番薯苗也不算啥稀罕东西,冀州府王记铺子 里就有的卖,不止卖番薯苗,还有麦种,那活计机灵啊,只要上门的客人,别管穷人还是富户,进了铺子一准迎上来就是张笑脸,嘴甜,心灵儿,那话怎么好听怎么 说,听在耳朵里熨帖的不行,价格公道绝不坑人。 你要是买了番薯苗,还会附赠一张写着种番薯法子的纸片片,不识字也不要紧,叫个识 字的伙计过来,耐心的给你念,念完了,问记住没,记住就罢了,没记住的,人还会念一遍,生怕你没听明白回家种不活,连什么时候翻地?什么时候施肥?要是招 了虫子咋办?都一一写在了上头,买回家照着上头的法子种下就得了,简单,方便,到了收成的时候,自然有朝廷来地里头收。 王二麻子一边儿收桌上的空茶碗,放到盆里洗,一边儿跟棚子里的客人白咧,小时候从炕上摔下来,落了个瘸腿的残疾,干不得农活,就在冀州城外的官道边儿上搭了棚子卖茶。 前些年可苦,从这条道过去就是冀州府最穷的间河县,饭都吃不上,谁还喝茶啊,外头的人也不乐意去,茶棚子的生意自然不好。 王二麻子正想着改行呢,不想就来了运气,间河县忽悠一下就富起来了,间河县有个武陵源,哪里头住的可是什么贵人都有,天天人来人往的不断流,数九寒天都有生意上门。 干了一年,就说了个媳妇儿,媳妇儿不好看,可手脚勤快,好生养,进门两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还盖了三间新砖房,茶棚子也大了两倍,王二麻子心里头高兴啊,只要来了客人一问就跟人家白咧个没完。 忽听那边儿一个怪怪的声音道:“官府收这么多番薯做什么?难道当粮食屯着?” 王二麻子:“几位爷一瞧就不是俺们冀州府的人,官府收番薯哪是为屯着,是为了闹灾荒的深州,深州连着好几年大旱,那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番薯这东西易活,旱地里也能种,虽说旱地收成差些,好歹有些收成,不至于饿死,不过啊,以后深州的日子就好过了。” 那怪声怪气的道:“怎么好过了,不说闹旱灾吗,这一旱庄稼收不上来,不饿死是便宜,哪还有好日子啊。” 王 二麻子:“说起这个来,就长了,得从我们的将军夫人说起,你们不知道吧,大破北胡的定远将军就是俺们冀州府间河县的人,如今就住在武陵源呢,咱们这位将军 夫人正是深州人,当年王家一口袋黍米换来冲喜的媳妇儿,可谁想有本事,没几年做起了大买卖,王家就富了起来,将军夫人惦记着家乡深州,便出银子一气给深州 打了二百眼深水井,听说还要捐地盖普惠寺,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