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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都有裹着漂亮皮毛的rou垫。 等他推开房门,坐到胡椅上,欲唤婢女备热汤供他净身时,只见一道万分熟悉的雄伟身影昂然而入,不禁愣了一愣,旋即将眼一眯,移开了视线。 吕布一点也不介意军师祭酒不肯搭理自己,胡椅被占了,他就理所当然地坐在燕清按照自己喜好所铺得软绵绵的厚床榻上,率先打破僵冷的气氛道:“重光可是气布擅做主张?”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燕清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就要否认,可见吕布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也没不满自己摆了一路的冷脸,心就稍稍软下来了,缓缓道:“主公若有主张,自是无需问我。” 吕布却是唇角一扬,笑哼道:“如此,重光可知布初闻汝又去长安,再说西凉时,是哪般心情。” 燕清登时一愣,忍不住反驳道:“这两桩事怎能混为一谈?” 吕布反问:“怎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燕清被这幼稚却直接有效的报复给气乐了:“清有九成把握,可说服马韩二势出兵抗济,如此既不需费我等一兵一卒,也不必累得主公仗着血气方刚,非得亲身上阵,以至于被迫逗留在此。豫州虽蒸蒸日上,局势稳定,扬州初下,仍是莫测,纵有元直伏义坐镇,也难说不出岔子,更是难以应对需主公做决之事!” 吕布冷道:“布之辩才,固差重光多矣,然涉及行兵打仗一事,却非无的放矢。布道一月之内必破济贼,必能成事。” “除非逼不得已,日后莫要再有重光孤身入敌境,替杯弓蛇影之辈做说客一事!”不等燕清开口,吕布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道:“马寿成与韩文约这二人,曾蒙卓之召进京,有意共图关中一代,虽不了了之,亦算得都卓之旧盟,并无信义!对陛下尚敢欺瞒冒犯,对素来无交的重光又能讲几分情面?倘若劫持于你,意欲加害,后果堪虞。单凭文远之能,又怎在重兵包围中护得住你?” “布可失扬、豫二州,亦可失身后这兵马八万,却万万失不得重光!” 哪怕有一颗金刚心,燕清也有点遭不住他一言不合就煽情的新鲜招数,不甚自在地偏移了视线,好声跟他分析:“清知主公爱惜回护之情,此行看着虽有几分凶险之意,实则无碍。马韩二势虽坐拥沃土精兵,却未于上回兵临城下,显是光有野心,却无董卓胆量行那大不违之事的。清此次是陪同天使前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其出兵,他们若还想保留正统的符节,在偌大凉州继续称霸,就得替朝廷出手剿了这些零散人马。” 张济带的是凉州兵,又是凉州人,刘协就算逼不得已要打发他个官职,叫他一下就做一州刺史是肯定不现实的。 连燕清这升官升职堪称坐火箭的迅猛的,也是建立在吕布将救驾奇功的赏分了部分到他头上的前提下,先从白身做了军师,军师到祭酒,用这恩典加了刺史别驾一职,再在今日被破格提为扬州刺史。 张济的话,被封作一郡太守的可能性比较大,辖地也肯定圈在长安至凉州的周边地带。 史上张济所屯兵的地方,就是弘农。 刘协是虱子多了不愁,可对马腾韩遂二人,要是封地近凉州,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要是封地在凉州,那就是抢人地盘如杀人父母,岂不是割了原本属于他们的rou? 若要联合他,又嫌他势弱兵薄;若要攻打他,同为朝廷武官,则师出无名;若要无视他,则寝食难安,担心养虎为患。 其实单纯从吕布的势力利益来考虑,先支持张济坐大,再去寻马韩二人阐明利害,促他们三势互斗,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消耗他们实力的最好做法。 可燕清不太敢冒这个险:时间一旦拉长,变数也随着大幅增加。这是个他能看得到的机遇,却只存在于最理想的状态下,天下比他聪明得多的人不知凡几,凭什么就认为别人不会反离间呢? 况且,他们能因利益厮杀起来,就能因利益而暂时结合在一起。史上的马腾和韩遂就是一路分分合合,可共患难而不可同富贵,斗得最狠时差点连马超都被韩遂部下阎行杀了,大难当头时却亲密得称兄道弟。 万一弄巧成拙,真让这凉州三势联合起来,长安就岌岌可危了。真要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远在豫州扬州,也不可能来得及救驾。 倒不如一开始就解决了张济要稳妥一些。 吕布听着听着,却是将履给褪了,顺理成章地往燕清的床上一躺,漠然道:“布不允。” 燕清被他气乐了,转而又有些好奇,虚心请教道:“重光想请主公赐教一番,只用一千良莠不齐的官兵,要如何清剿张济进退自如的游骑?” 而且张济也曾在董卓麾下效力,对吕布的个人战斗力有多狂暴,定有极深刻的认知,要知道对面的主帅是天下无敌的吕奉先,怕早就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了。 他一日躲藏不出,他们逮他不住,就得一日陪他们耗着,还落个办事不力的臭名。 对这横亘在眼前的难题,吕布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知嘀咕了句什么,半晌才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极敷衍地回了句:“重光届时便知。” 燕清听他这么含糊其辞,哪里看不出吕布纯粹是不愿自己出使凉州才抢活心切,根本就没事先想出半点方法来,全推到随机应变头上了,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把所有人都给欺骗了。 自家主公如此不负责任,闯了祸还理直气壮地耍赖皮——燕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他的怒目而视,吕布还一副你奈我何的咸鱼模样。 再加上赶完路上完朝骑完马,进屋后连澡都没洗过,就一身尘土加臭汗地躺在他柔软干净的床褥上,燕清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黑着脸疾冲过去,二话不说,对着床沿就是全力一脚! 本只想着把床踹得震上几震,叫装聋作哑的吕布吃上一惊,结果盛怒下失了准头,不但没能踢中铺了数层棉垫而软和得很的床侧,还因腿稍提高了一点,恰恰踹中睡在上头的吕布的臀。 “……” 然而吕布那地方的肌rou紧实得跟石块儿般坚硬无比,燕清只听得啪咔一声脆响,只觉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蹙了蹙眉,一言不发地蹲下查看。 不是他穷紧张,而是上次左臂骨折时,也是这种程度的痛罢了。 “重光!” 屁股挨了一记猛力飞踹,吕布却仗着皮糙rou厚,跟没事儿人似的,一个翻身就利索地滚下床,无视燕清的抗议,将他抱起放到床上,硬是掰开他按着捂着的手,又亲自给他褪去履袜查看。 “竟伤得如此之重。”吕布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会儿,面色沉沉地下了结论:“定有十天半月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