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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掩下玩笑之意,拱手道:“愚弟轻狂,请贤兄不吝赐教。” 哒哒的马蹄声传入众人耳际,数十个穿窄袖衫、头裹罗巾的宫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踏进巷曲。腰佩长刀的武侯分列左右,维持秩序,不许百姓冲撞贵人的车马。 十几骑着翻领袍的近卫当先撞进众人的视线,环绕着当中一匹宝钿金鞍壮马,马上的少女头戴团窠联珠花树对鸟纹锦帽,垂纱罩面,看不清相貌衣着,只能依稀从飘飞的垂带见窥看到玲珑妙曼的窈窕身姿。 巷子里霎时沉寂下来,没人敢呼喊,不止呼吸,连时间仿佛都凝滞了。 等到近卫们簇拥着少女远去,众人才如梦初醒,大声道:“我看到贵主了!” “我也看到了,贵主朝我笑了一下!” “胡说什么!就你这幅尊荣,谁看到谁恶心。贵主不小心看你一眼,已经是凑巧了,怎么可能对你笑……” 说的是奚落的话,但周围的人全嘻嘻哈哈,显然是在打趣。 …… 卢雪照指着欣喜若狂、久久不愿离去的坊民们,缓缓道,“府上的家仆对贵主忠心耿耿,这不必说。贵主从几年前开始就陆续雇佣坊中平民,尤其是醴泉坊和东西市附近招录的人最多。贵主还未出宫,人心声望已然齐备,这还只是在京兆府……” 他们一路沿着运河北上,所见所闻,比长安脚下听到的各种传闻更令他们震撼,老百姓们对永安公主的推崇,是促使他们为公主效忠的根本原因。 荒芜的山野开垦出一片片田地,人迹罕至的荒僻郊野眨眼间变成繁华的市镇,河流上陡然窜出一个个商贩集中的渡口,数不清的马队、驼队、商队来往其中…… 沿途的老百姓喜笑颜开,提起公主,无不感恩戴德,甚至有人激动的落泪,他们的生活远远还没达到富足的水平,但公主为他们打破壁垒,为他们找到光明的希望。 有十几个商队同时来往南北东西,不辞辛苦,不畏艰险,接连打通数条商道。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赚到金银布帛,只为探查路线,寻访各地的商机,为后人造福。 在他们的带领下,商路异常繁荣,从前不为人知的蔬果物种迅速得到普及,而随着商路的扩展和连接,永安公主在民间的名望,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如今公主出宫居住,京兆府的万千百姓们,是不是也将匍匐在公主脚下,甘于受公主驱使? 孟嘉平听完卢雪照的话,怔愣良久,“贵主……贵主是否……” “不。”卢雪照摇摇头,“贵主没有野心。” 朝中寒门学子和世家对立,天后通过提拔寒门学子和宰相们分权,修书传世,以博名声,讨好的,始终是占据上位的人。 贵主走的,是另一条路。 “这都是二圣默许的。”卢雪照唇边浮起一丝笑容,眼里有异样的光彩闪动,轻声道,“没有圣人的支持,天后的默许,贵主的仆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遍南北东西,深入陇右道和诸羁縻州。圣人宽和,会宠爱贵主不出奇,天后亦能容忍贵主收揽人心,还让她改了武姓,将来不论朝堂有什么动荡,贵主肯定能安然无恙。” “冬郎,幸好我们来了京兆府……”他望着拥挤的人群,仿佛能看到自己日后屹立在龙首道的情景。 龙首道是通往含元殿的必经之路,大朝时,每个上朝的大臣必须先爬上高耸的龙首道,才能登上大唐的政权中心。 卢雪照有种敏锐的直觉,有朝一日,公主会把他送上龙首道的。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后,几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护卫忽然蹿出墙角。 他们手里拿着捆绳、棍棒等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个十七八岁,样貌甚为年轻俊秀的清瘦少年走在最后,缓步踱出幽巷,脸颊一道淡淡的刀疤,透出几分阴郁,眼神冷冽,随手指指几个流连在巷口的身影。 “抓。” 护卫们一拥而上,按着他的指示,分别扑往不同的方向。 一顿拳脚相加,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很快招认出各自的目的。 “问清楚了,有常乐大长公主府派来的,英王府派来的,还有……” 蔡四郎低头把玩着一把弯刀,指尖在雪亮的刀刃间游走,削铁如泥的利器,在他手上,就和泥偶玩具一样,“还有谁?一并说清楚。” “还有裴府和褚氏派来的人。” 蔡四郎沉默不语。 护卫小心翼翼问:“刚刚抓到的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他的语气有些低三下四,一来是蔡四郎名声在外,虽然年纪小,但积威难犯。二来公主似乎很信任蔡四郎。三来蔡四郎要求他们出动时,他们拖拖拉拉不肯动身,觉得完全是多此一举。哪想到刚才他们埋伏在街角时,果然抓住了几个想趁着混乱挡住公主去路的亡命之徒。 理亏之下,他愈发害怕蔡四郎。 “杀了。”蔡四郎干脆道。 敢携带利器冲撞公主的车驾,必定都是死士,不必盘问,杀了干净。 护卫毛骨悚然,连声应喏,刚转过身,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等等。” 他连忙回头。 蔡四郎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先关着,等我禀明贵主再杀。” 护卫低头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网抽了…… 第81章 八十一 护卫去处理刚刚抓到的几个探子,很快折返, “刚才抓到几个探头探脑的人中, 有一个细皮嫩rou的,说他是裴家十郎君。” 蔡四郎面不改色, 低头迈进朱漆门槛, “不管是谁家郎君,捆了扔进马棚, 先饿他三天。” 护卫张大嘴巴,犹豫了一下, 抱拳应喏。 这是蔡四郎制定的一套刑罚, 三天不喂食水, 不许瞌睡,时时刻刻会有人在旁边守着,看到被罚的人想合眼时, 马上打醒他。 如此几天下来,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铁打的筋骨也受不了。 护卫心里直犯嘀咕,裴十郎怎么说也是贵主的从兄, 真要这么折辱他吗? 他摇摇头, 反正是蔡四下的命令,贵主事后要怪,也是怪蔡四,和他没有关系。 阿福和阿禄捧着一堆花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