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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马的牧场。 军事上屡战屡败,应募征兵的百姓心向李唐皇室,女皇决定放弃武家,自然要更加重用张家兄弟,哪怕张家兄弟愚蠢也不要紧,男宠蠢一点才好控制,不会反噬主人。 吃完饭,李旦去侧间沐浴,半晌后他披散着头发出来,衣襟松垮垮的,胸膛上隐约还有水迹,“我预备派人把七兄一家接回来。” 洛阳的人越多越好,二张兄弟越着急恐慌,越有利于他逐步收揽人心。 裴英娘帮他挽起头发,问:“他们住哪儿?” 李旦说:“七兄喜欢斗鸡,我已经为他准备好府邸。” 李显早被女皇吓破胆子,不敢回洛阳,可继续待在外面他又怕有一天会死得不明不白。李旦亲自写信给他,派长史去接人,他确定李旦主动接他回来,才肯动身。 夫妻两人靠在一起谈论朝中政事,被子里的阿鸿忽然扭了几下,吧唧吧唧嘴巴。 李旦俯身看着儿子,想抱他起来,“他是不是饿了?” 裴英娘趴在李旦肩头,笑着说:“等等看。” 烛火昏黄,夫妻俩望着沉睡的儿子,一时之间都不说话,李旦伸手搂住她。 等了半天,阿鸿睡得很香。 裴英娘撑不住笑了,“他比我还懒。” 李旦认真道:“这不是懒,是乖,我们的儿子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小郎君懂事。”他回头刮刮裴英娘的鼻尖,吻她的眉心,“像你一样乖。” 裴英娘眼珠一转,李旦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阿鸿和她太像了,看李旦现在这么维护儿子的架势,以后不会也这么对儿子吧?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说好要当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严父吗?! ※ 李显一开始被贬去均州,后来改迁房州,路途遥远,加上李显路上吃坏肚子病了一场,耽搁了一个多月,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重阳以后了。 裴英娘怀疑长史故意拖延时间。 中秋、重阳正是洛阳最热闹的时候,城中几乎每天都有宴会,重阳还有几场重要的诗会。女皇率领群臣登高,饮菊酒,百官齐祝女皇长寿延年,恭贺李旦喜得麟儿,这时候如果李显在场,可能会动摇群臣们对李旦的忠心。 长史蔫坏,刻意领着李显一行人绕最远的路,等到李显重返洛阳,朝臣们都见过皇太孙了,没人关注风尘仆仆的李显一家人。 李旦、裴英娘和李令月、薛绍亲自去城门外接人。 不管李旦有什么打算,李显是他的同胞亲兄长,他答应过李治,会善待自己的兄弟。 李显从卷棚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裴英娘差点认不出他来。 他瘦了,也黑了,举止畏缩,神态谦卑,堆着一脸讨好的笑,那副感恩戴德的劲儿,让李令月霎时红了眼圈。 李旦下马迎上前,李显抱着他大哭一场,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注定要终老荒野之地,或者像李贤那样苟延残喘,忽然天降霹雳,被女皇的鹰犬毒死。 李显看到裴英娘时,愣了半晌,才笑着和她厮见。 裴英娘脸颊一热——不止她差点认不出李显,李显也差点认不出她,一定是因为她最近胖太多了! 有长史一路找应,李显和女眷、孩子们吃得好睡得好,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新裁的,小娘子们头上戴的金簪是洛阳最时兴的样式。 李旦扫一眼女眷,双眼微眯,侧头问长史:“韦氏怎么也在?” 韦沉香不是个安分的,而且对英娘抱有敌意,他暗示过长史,可以在路上除掉这个女人。 长史小声答道:“韦氏身怀六甲,她很警觉,和七王寸步不离,回京路上除掉她太可疑了。” 李旦沉默一瞬,李显不是蠢人,如果这时候杀了韦氏,确实太蹊跷了,难保他不会想到英娘身上,人已经到眼皮子底下了,有的是机会,最好能把事情推到母亲头上——借刀杀人,一举多得。 他暂且按下这事。 李旦从女皇那求来旨意,李显仍为英王,赐给府邸一座,英王府靠近北市,和李令月的公主府离得很近。 他找到李令月,叮嘱道:“七兄刚回洛阳,他携家带口的,你平时多照应他,我不好管他后院的事。” 李令月点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显在房州整天无所事事,生了一大堆孩子,除了韦沉香、郭氏,还有数名姬妾侍女,几个女人一共为他生了八个孩子。 李裹儿年纪不大,性子却极为泼辣大胆,刚回到洛阳,就把随母亲上门拜访的薛崇胤和薛崇简打得满头包。 李显刚回洛阳,兄弟姊妹几个阔别重逢,李裹儿又是小娘子,李令月不好和侄女计较,训斥两个儿子,罚他们禁足半个月。 背地里她和裴英娘抱怨:“我晓得七兄吃了很多苦,所以格外怜惜儿女,可他未免太纵着韦氏和裹娘了!裹娘让人拿鞭子把府里一个使女抽得满脸血,那使女不过是送饭送晚了点,差点被活活打死,七兄竟然不闻不问!小娘子可以骄纵任性,万万不能歹毒,何况她还这么小,再这么下去,以后还了得?” 裴英娘听得咋舌,她还以为李裹儿只是凑巧叫了这么个名字,没想到排行变了,人没变…… 李令月心无尘埃,痛快倒完苦水,就不惦记李裹儿了,拉着裴英娘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皱眉道:“你怎么瘦了?” 裴英娘心中窃喜,面不改色道:“我今天换了个发式,这个发髻显得脸小。” 李令月没多想,拉着她讨论最近洛阳流行的一种高髻,必须填充木头做的假发才能梳得起来,最高的足足有成人手臂那么长。 姐妹俩说了会儿八卦,等李令月走了,裴英娘喜滋滋回房,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现在这种状态才对嘛!李旦整天督促她吃这个补那个,把她养胖了好几圈,还不肯承认,非说她太瘦。再胖下去,她又要重新裁衣裳了! 乳娘把阿鸿抱进房里,放在锦榻上安置好,小家伙吃得好睡得好,胳膊滚圆,穿一身杏红袍衫,眉清目秀,眼睫越来越浓密,小手rou乎乎的。乳娘手里抓着一只忍冬打的络子逗他玩。 人家说三岁看老,裴英娘觉得阿鸿才半岁就能看出以后的性子了,乳娘根本不用费心哄他,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养精神,醒了不哭不闹,自己躺在被子里玩。如果他哇哇大哭,那一定是饿了或者是尿湿了。 她担心阿鸿这样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特意去请教奉御。小儿前几个月基本在睡,但是阿鸿是不是太安静了? 奉御每隔两天为阿鸿问诊,回说他身子骨壮实,小手有劲得很,很健康。 最后,裴英娘不得不承认,阿鸿可能只是懒而已。 她点点阿鸿的鼻尖,“你以后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