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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个把月准好。” “多谢。” “不必,我又不白医。好了,这儿交给你,等他醒了,你喊我一声,我先回去补觉。” 薛玉麟走后,吕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昏睡中的高丹英,想起两人这些年来的种种。他知道高丹英喜欢自己,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从那人眼里看到了别样的情愫;这么多年来,那人一直默默陪伴着自己,每次出教办事也总是找各种借口相随。 “你呀,何时才肯放下?” 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在不经意间印上了风霜的痕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多少次想这么问他,又怕捅破最后一层纸后无法收场。知道他喜欢自己又如何,无法回应的感情只能假装不知道。本想着时间久了,他也就渐渐淡了,尤其自己还变成了这副德行,却不想,他们竟是一样的傻,不,他更傻才对。他说过,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一个人回心转意。一辈子能有多长?好比这次,要是有个万一,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第九节 薛玉麟原是想回房睡上一会儿,等高丹英苏醒后再给他诊治,可眼瞅着吕明紧张的模样,他心底已认定了此二人关系非同寻常。这要是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叫他怎么受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腾出地方来给他们独处,反正那谁也死不了。于是乎,当吕明去找薛玉麟时,只见得桌上的纸条,未见他人。 叶少云仍念着去找薛玉麟,因此与潘璐湘道别后,便直奔无府而去,却不想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挂念之人。薛玉麟也只是随便走走看看,未料到会这么巧就遇到了叶少云,得对方相邀同游,他自是爽快答应。 只是去哪好呢?叶少云初来乍到的,对缁城地界还不熟悉,所以只好眼神求助身边的人。一早便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薛玉麟乐得给他指条明路,只说道,现在这个季节,游丽湖、品椿鲇是最好不过的。 两人便到了丽湖,所幸今天游客不多,薛玉麟很顺利地租到了老李家的游船。既然是坐船游湖嘛,肯定是要有人做苦力划桨的,叶少云瞅了眼对面一副大爷模样的薛玉麟,默默地拿起船桨,心想,悠辰说得在理啊! “你把船划到那棵青松处。” 叶少云依言将船划到树下,方放下浆,就见递至胸前的酒杯,连忙双手接过。“这么好的地方,世人竟不懂得欣赏。”看着游湖的人群纷纷往湖中央而去,叶少云不禁感叹。 “不然哪有你我所乐。” 薛玉麟已将椿鲇放上烤架,熟练地拨动着鱼身。瞧他这般动作,叶少云有点跃跃欲试,在山上学武时,他也经常到溪边捕几条鱼烤了吃,所以对自己烤鱼的手艺还是有点自信。但是,薛玉麟好像不打击他就不舒服似的,一句话泼凉了他的热心。 “你还是等着吃就好,这烤椿鲇可不容易,想当初我也是学了好久才能掌握好火候。” “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如此一眼就能洞穿人的心思,究竟是对方高明,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叶少云只庆幸自己没有问。“玉麟,你与那船夫有恩?” “嗯?何来此问?”薛玉麟抬头疑惑道。 “我见那船夫待你特别恭敬,且……”叶少云瞧了眼快熟的椿鲇,“他给你的椿鲇也比别人的肥美。” “你倒心细。”薛玉麟莞尔一笑。要说有恩也确实不为过。当年,薛玉麟不仅出手救了李老头的妻儿,还帮他摆平了丽湖上有名的恶霸,能让他安心此业,维持生计。李老头是念恩的人,对薛玉麟自是非常恭敬。 “近朱者赤。” 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椿鲇未入口,薛玉麟就知这味道定是比以前的都好。 薛玉麟一夜未归,所幸留的药足够高丹英服用,只是,如此一来便苦了吕明,既要守着药罐,又要照顾“奄奄一息”的某人,尽管他心里明白那人是装的。 忙了一宿,吕明当真有些累了,刚合眼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动静,心想许是薛玉麟回来了,便出门迎他顺道一同去吃个早饭也好。可来人并不是薛玉麟,而是沈悠辰和一个陌生男子。 沈悠辰在程府住了这几日,于伯身体已无大碍,想着再住在那儿叨扰人家总不太好,而且他心里又记挂着自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向程若阳说明了去意,程若阳也不强留,只是坚持亲自送他回来。沈悠辰不好拒绝,就和他一起回到了无府。本来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未料想吕明会住在无府。 “玉麟不在?” “彻夜未归。” 这个挨千刀的薛玉麟!沈悠辰面色不善,看一旁的两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又稍微安心了点。时隔多年,吕明又蒙住了半脸,若阳应该没这么快认出他。 “悠辰,这位是你们的朋友?” “是玉麟的一个病人。” 不行,得想个办法尽快分开他们才好。沈悠辰忙借口自己有些饿了,拉着程若阳欲走,岂料此时高丹英也从屋内出来,程若阳一见到他脸色大变,沈悠辰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带他离开了无府。 二人走后,高丹英与吕明对视一眼,虽然觉得沈悠辰有些怪异,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高丹英又闹着让吕明帮他做点吃的,吕明自然是不肯,两人就这么斗起嘴来,已然忘了刚才那一出。 回程府的路上,程若阳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沈悠辰深知此事是瞒不住的,所以一回到程府,他便拉着程若阳进了房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 “若不是吕明刚好来找玉麟疗伤,于伯也不可能得救,也许这就是天意。” 然而,程若阳在意的却是高丹英。“你可知另一人是谁?” “那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我推测,应当也是魔教中人。”吕明不像是专程来找玉麟医治脸伤这么简单,和他一起的人也不像是随从,应该是奉了秦莫轩的命令,出教办事,然后顺道来找玉麟。 “若阳,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事吗?” “记得。” “现在能否据实相告?” “当年,就是他们杀了我娘,杀了府中所有人。那会儿我才七岁,亲眼目睹了这场残杀,看着娘亲倒在我面前,看着院子里满地的尸体……那个夜晚,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还有他们的样子!” “伯父带你脱险后,为何不隐姓埋名,就不怕兰教除根?” “其中原由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我再与你细说。” “若阳,于伯当初救你,可不是为了今天让你做傻事的!” 沈悠辰心里隐隐不安,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劝是劝不住了。手放至腰间,薛玉麟调配的迷药正安静地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