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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谢西槐除了刚醒时,窝在盛凛怀里迷迷糊糊和他问了声早之外,一句话也没有同盛凛讲过。 傍晚到了莫州,停到一家客栈门口,谢西槐跳下车去,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银楼挂着商家的旗,脚步就停了。 商家本在中原腹地起家,商行店铺大多都在中原。本来按照骑马的速度,现在或许已经到了商家称雄的地界,但马车慢,莫州还没摸到中原的边,在谢西槐的印象里,得再走两天,才能见到商家的产业。看来这些年商家的势头很好。 谢西槐看见那个“商”字,如同见到他娘亲般兴奋不已,愣了愣就想往那儿跑,没想到胸口一勒,被盛凛提了回去,头上还罩上了许久没带过的黑纱帽。 “老实点。”盛凛抓着谢西槐往楼上走,谢西槐不情不愿地被他拉了上去。 进了房,盛凛问他:“方才想去逃去商家了?” 谢西槐露出了被他错怪的表情,回嘴道:“看看也不行啊?” 盛凛看着他像在思索,谢西槐正以为他叫盛凛无话可说了呢,盛凛张口就是一句:“不行。” 好在他谢西槐山人自有妙招,机警着呢,他用晚餐时,听隔壁那一桌客人说了,商家的银楼开到很晚,就想索性等盛凛睡着了,再详装客人去商家银楼里探听些消息。 “我要睡了,”谢西槐抢先爬进了床里,盖好被子乖乖躺着,看着盛凛道,“你也早些安歇。” 盛凛看他几眼,也宽了衣,吹熄了烛火,躺到谢西槐身旁。 这床还算大,谢西槐和盛凛分被子睡的,谢西槐特意往盛凛身边靠了靠,竖起耳朵听盛凛的动静。 盛凛好像不用呼吸似的,总也听不到,谢西槐只好凑近了一些,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盛凛。盛凛的眼睛紧紧闭着,他又伸出手指探盛凛的鼻息,好似绵长均匀了,谢西槐才偷偷起身,把头发拢在身后,轻手轻脚想从盛凛身上爬过去。 他先坐起来,弯着腰一手按在盛凛手臂边的床沿上,将重心移上前了一些,又将另一只手按上去,正要跨脚时,腰上一股力把他向后推去。 谢西槐连反应也来不及,背就狠狠撞回了床上,头也磕在枕头边沿,磕得眼冒金星。他一抬眼,盛凛面无表情地支在他上方盯着他。 “本,本世子就是要去方便一下,”谢西槐一边往里缩,一边想着借口,“你白天赶车那么累,又是杀人又是抛尸,我不想吵醒你嘛。” 他越说声音越大,自己也都要相信了,盛凛却不信:“是吗?” “当然啦。”谢西槐扭来扭去想从盛凛身下钻出去。 盛凛一手按住了谢西槐的一只手腕,问他:“谢西槐,你白天怎么说的?” 谢西槐又急又怕,都怪盛凛总不言不语,都叫他忘了盛凛功夫很好,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了。 这时候也不能再嘴硬,谢西槐立刻回答道:“我说好好表现。” 见盛凛还看着他,谢西槐又抢着说:“会乖,不乱跑。” “你觉得你乖吗?”盛凛又压低了些声音,靠近了他一点。 谢西槐害怕地抿了抿嘴,小声说:“乖啊。” 盛凛放开了他的手腕,坐了起来,道:“扣一朵小花。” “不行!”谢西槐眼看着自己的小花都负债了,也坐起来狡辩道,“什么小花不小花的,攒小花这规矩我可没签!我不认!” 这间厢房的床挨着墙,盛凛把谢西槐按到墙上,和他靠得极近:“你说不认就不认?” 盛凛是习武之人,修的又是纯阳的功夫,气势很盛,常人离他老远都能感觉他的那一股压迫感。如今他和谢西槐不过一拳的距离,谢西槐退无可退,又见盛凛面上不虞之色,不知怎么的就怕了起来,心都要从喉口跳出来了,像房里呆了十几个要杀他的刺客似的。 “那,那可以商量的嘛……”谢西槐不敢再看盛凛了,低头抓着被子道。 “怎么商量?”盛凛一抬手便钳着谢西槐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谢西槐一害怕眼睛里就要泛泪水的,他犟不过盛凛,只得没什么底气地看向盛凛。 谢西槐以为盛凛要怎么罚他了,却见盛凛突然愣了愣,手上力气也似松了些,不再那么用力地捏着,倒像是摩挲,盛凛指腹有些粗糙,把谢西槐的下巴弄的有些痒。 “你不要总是扣我的小花。”谢西槐觉得盛凛没有那么生气了,还真斗胆跟他商量起来。 他因为适才害怕,说话也带了些细碎的鼻音,说完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冷,低头一看,衣襟在拉扯间开了大半,几乎能看见小腹上凹陷的肚脐了。 谢西槐半跪着把盛凛还抚着他下巴的手推开了,低头整了整亵衣,才又追问盛凛:“好不好?” 盛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了,他注视了谢西槐一会儿,道:“既和我一道走了,就别总打些要逃跑的鬼主意。” 谢西槐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辩解:“我就是看看。” 看见盛凛不相信的眼神,谢西槐又慢慢说:“我也不敢去找我舅舅啊,害了他怎么办?” “我欠你的车马费,等你送我到了京城,去和他要便是,他一定会给你的。”谢西槐说着便觉得很心酸,他也只是个没有受过苦的娇气世子,就算不学无术,懒惰贪玩,却从来没存过坏心眼。 他和盛凛一起呆了这么久,不如谢西林和盛凛处半柱香。 谢西槐终日苦思冥想,还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入了盛凛的法眼,要如何才能叫盛凛像喜欢谢西林一样喜欢他, 相处间可以和气一些,不要老是扣他的小花,叫他闭嘴,又哪儿也不准他去。 谢西槐说了一大堆,盛凛都没说话,他便埋怨盛凛道:“你说几句话呀。” “说什么?”盛凛语气好似放缓了些,又好似没有,他抬手触了触谢西槐的脸颊,问他,“怎么哭了?” 谢西槐这才发现自己盈在眼里的泪水滴了下来,这可太丢人了,他抓起被角胡乱擦了擦脸,翻身裹紧了被子,面朝墙壁闭上眼道:“眼睛困得流水了。” 万幸的是,盛凛没再落井下石嘲笑他,反而摸了摸他铺在身后的头发,对他说了句:“睡吧。” 谢西槐的忧郁长不过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世子。 他们下楼用早点时,客栈掌柜的推开了门,外头有几个汉子扛着几个巨大的灯笼走过,谢西槐好奇心重,一眼瞧道,便跑到门口去看,还问站在一旁的小二:“这是什么?” “是花灯,”小二道,“我们莫州的花灯节就要到了,就在明天夜里,客官若是不急着赶路,不妨留在莫州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