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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两耳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合格的娘? 就是怕她这样,钱昱才在帐子里跟她说这个,把人拉进怀里摸着哄着:“你也别怕,胡军医说了,你娘是偷偷服了下溺的药,这场把身子给抽干了。也不传人。” 姜如意气了半天儿,他手拍着她的胸口,像平时她给他顺气那样,轻轻安抚着她。 她枕着他的肩膀:“我娘平日不是有这个心眼的人。” 钱昱叹气:“所以我才总催着你搬走,我又不能日日在你身边看顾你,但凡你有个闪失,囡囡有个差池”他喉咙一哽,不等姜如意捂他的嘴,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囡囡囡囡说的还真是顺嘴,姜如意又囧又怕又感动,她想说自己这家她住了十几年,能出什么大事儿? 大姜氏心眼儿小嫉恨她,可是能干出什么惊天大事? 毕竟也是亲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她就能坏到哪里去? 她又想,她自己是无所谓,可是孩子呢? 钱昱想了想还是没说,大姜氏他让人查过了,她男人和婆婆突然在家里暴毙了,乡里乡亲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村里人知道村长刘老两口子肯定是被何家媳妇还有何家两个闺女给弄死的。 他不说这些是怕吓着她,把她拢在怀里,这人就是奇怪,明明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颗心就是突突地乱跳,好像只要一眼瞧不见她就能长了翅膀飞了似的。 他听见怀里的人说:“爷,我都听爷的。” 钱昱叹气,那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呢? 第二天,收拾好的家当开始往别院里的搬,突然纪氏的病情急转而下,腹泻更加严重,而且还开始呕吐。 一开始吐出来的是食物,后来成了黄水,然后开始呕血。 两三天瘦成个人干儿,衣袖穿在她身上不像是她穿衣服,是衣服穿她,轻飘飘的褂子直打晃,枕在枕头上都枕不出半个坑。 姜元铺子里的生意全搁置了,他想交给女婿打理,大姜氏在一边说:“爹你心可真大,可惜眼睛是瞎的。瞧不见面前还有个亲闺女呢。” 姜元狠狠瞪着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大姜氏脖子根软了,翘起来的脑袋缩了回去,爹啥也没说,可他啥又多说了。 大姜氏听得出来,她爹再说:没良心的憨货!老子知道是你害得你娘,等这事儿过了再收拾你。还想接档老子的铺子?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出来的是什么,你肚子里几斤几两,打你还在你娘胎里头老子就门儿清! 铺子的事儿全交给底下人打理肯定是不妥当,尤其他之前就讲究权力分化,让底下人各司其职,方便他管,也怕谁一人独大到时候出去自立门户。 可现在一碰上事儿就难了,要真交给三人去管,谁也做不了主,追究起责任来还能互相推诿,耽误事儿不说,人心容易乱。从里头提拔一个容易让人寒心。 他还是决定去麻烦一下钱昱,他正琢磨怎么把这事儿说的圆滑了,人家一天就得看一百多份折子,都是百里加急的快马送过来的,人都当天都批完了在原封不动地发回去。除去这些,姜元知道钱昱每天都要去营子里,这个道理他明白,自己带的兵,每天不去瞧瞧心里就不踏实。 这么忙,他早就cao心姑爷的身体吃不消了,再加上铺子的事儿,还不得把人给累坏了? 大姜氏在旁边坐着,屁股底下的板凳成了一面鼓,被她用身子敲得咚咚响,姜元咚一下把手里的烟枪往桌上一扔:“滚滚滚!别在这儿吵你娘!” 大姜氏撇着嘴,屁股长凳子上了挪都不挪一下:“爹这事儿我可劝你想清楚了,你这铺子交给外头人,以后指不定姓什么呢。” 姜元抄起烟筒就往她脑袋瓜子上砸:“吃饱了没事儿干是不是?你娘还在那儿躺着呢,你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没人想打咱家芝麻点玩意儿的主意。” 大姜氏抱着头躲出去,人出去了声音还留在里头:“芝麻也香啊!” 姜元还是让姜如意问问钱昱,有没有多余的人手挪出来帮忙管管铺子,三爷的人他最信得过,这会儿也只能麻烦他了。 姜如意晚上把这话传给钱昱,钱昱虽然觉得姜家那几件铺子小的可怜,营生也不怎么好,还是拨了底下几个人过去,又特意让人给孙知县关照,说姜家这几天出了乱子,掌柜的怕是没工夫去,让他衙门里的人盯紧点,别让有的人钻了空子。 大姜氏气得捶抗,埋怨闺女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外婆病了,没见你姨夫都瞧你一眼,又让你小姨白捡了个大便宜!” 大姐也生气,她娘不中用,好歹还有她啊。 老东西明摆着就是不把她们当自己人。 大姜氏说:“你给的拿药怎么恁厉害,你外婆瞧着怕是不行了。” 虽然纪氏一颗心早就偏到右边去了,眼里也没她这个大闺女,可亲娘就是亲娘,亲娘死了她也得哭。 这几天大姜氏夜里白天都守在纪氏跟前,端屎端尿,喂药都是吹凉了自己试过了才往她嘴里送。 这天底下,也就她婆婆和她男人享过这个福,可惜的是这二位都死了。 她可不想自己亲娘死。 纪氏脸色变了,攥着亲闺女的袖子:“你告诉我,那药是谁给你的?” 第九十三章那是我亲外婆 大姐笑嘻嘻地不说话,大姜氏发现她有点不认识这个自己把屎把尿养大的亲闺女了,她被她笑得发毛。 “你可不能干害人的事儿。” 大姐笑着说娘你放心,那是我亲外婆啊,我还能害她吗? “那你外婆咋成了这个模样?你是没瞧见,今儿你外婆拽着我的手,睡着了都不敢撒,让我隔一会儿就叫她一下,她生怕她睡过去就起不来了。” 大姐心里想得是,老东西还挺能活,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呢。 “外婆福大命大,还能捉摸这些,我看没事儿。” 大姐高估了那副毒药,也低估了纪氏的身体,当然,最主要的是小瞧了胡军医的医术。 胡军医跪在钱昱面前磕头认罪的时候,灶屋里正在紧赶慢赶给纪氏熬解毒的药方。 “奴才糊涂,竟然瞧不出太太是中了毒。” 钱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