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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道:“为了将谢映他们引入地宫,朕宁可亲身犯险,也不愿将你折损在里头。留你坐镇宫中,既是对你的爱护,也是对你的信任。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想将朕也一并除去!” 太子冷笑一声,对皇帝自我标榜的说辞不以为然:“信任?父皇若真信任我。此刻还能站在宫中训斥我?说明父皇还留着一手。”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这意思,压根就对你的倒行逆施全不知错,不知悔改?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不忠不孝还理直气壮?” “是你杀了母后!利用她的死设下皇陵之局,想将谢映和颜凤钦一网打尽。”太子眼眶发红,露出森森笑意:“就为了一个局,你就杀了我母后!” “愚蠢!皇陵之局是朕与你共商,如今怎成了是朕一人要布局?你母后非朕所杀,这是有人要离间咱们的父子关系。” 太子呵呵笑道:“离间?我们的父子关系还需要离间么,父皇不是已经有打算废了我这个东宫,另立皇储!” 皇帝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谁告诉朕想废掉你的太子之位?” “不用谁告诉。那日父皇与禧贞在南书房说话,我正好来了一趟,就在外面,你告诉禧贞,若是她帮你做事情,便传位给朱修黎。别糊弄我那是为了算计禧贞的话,你既然说出了口,说明你的内心已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我不称你的意,我随时会成为你的弃子!” 皇帝在地宫里被倒攘一圈,本就面容憔悴,此刻越发显得苍老疲惫:“你从小受封储君,读的是史书典义,受到最好的教养,你就学到了这些?” 太子冷哼不语,似是已知逃不脱惩罚,干脆破罐子破摔。皇帝死死盯着太子,痛心疾首地摇头。 “藩王们做的虽是谋逆之事,却也知占得道义高点,赢得人心,博取好名声。阮谕唆使你弑父,他自己却是金蝉脱壳,片影不留。谢映这次在乾陵可又护驾有功,做了大功臣。你呢?授人以柄,声名尽丧!你若是有谢映一半……” “闭嘴!不要跟我提谢映!”一败涂地的挫折,令从小顺风顺水的太子理智几近崩溃。 皇帝看着这条毒蛇,眼里迸发出恨意,雷霆震怒道:“你还敢叫朕闭嘴?朕别的儿子,除了阿黎太小,没有下地宫,全部给你害死了!” “皇上!皇上!”甄惜如猫儿般的叫声出现在殿外,皇帝心中一柔,命她进殿来。甄惜惧怕地看一眼太子,被皇帝拥入怀里:“惜惜别怕,不要哭。” 皇帝一边轻拍甄惜,一边命道:“将太子暂押宗正院。”又问:“禧贞公主呢?” 底下内侍答道:“陆统领说公主被谢世子带出宫,去了永安公主府。” 公主府里,顾南瓷是最先被送回的,接到请她为朱凝重新诊断病情的消息,她从另一道门走入主院,远远地,便看见谢映与朱伊走在前面,两个人身体挨得极近, 从后看,即便身着冬裳,朱伊那腰肢,也称得上楚腰纤细掌中轻,颇叫人想用手去量量那拨开冬衣后的腰到底有多细。 已经用手量过的谢映显然更是喜欢。他的手从后环过朱伊的腰,揉捏她腰侧两下,朱伊似乎痒得受不了,扭动几下,用力拍打男人的手挣脱出来。谢映于是好整以暇将手收回,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是因为昨天发车花了很多时间,但字数比平时多 第82章 这样轻纵的行为,是谢映做出来的?她从小认识的那个谢映? 顾南瓷知道谢映芯子里是狂妄不驯、无视礼教的一个人, 但他对女子从来恪守礼仪, 甚至称得上是自矜自律……顾南瓷一时怔住。 前面的男人虽在耍流氓, 洞察力却丝毫不减,发现了后头有人,谢映转回头, 锐目睃巡,见是顾南瓷,倒是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又转了回去。 顾南瓷垂下眼, 从这条小路退出, 改为往另一边绕行向正堂。 谢映与朱伊虽抄了捷径, 却在前头碰到韩允嵘。朱伊这才知朱修黎昨天虽未入地宫, 却险些被不明人物狙杀,被韩允嵘一路相护才不至丧命。虽是已经过去的事, 仍叫朱伊惊出一身冷汗。因救了朱修黎, 皇帝倒是重赏了韩允嵘。 谢映知道,在朱伊心中, 朱修黎或许比韩允嵘这个亲兄长还要重要。因在大周后宫,除了皇后,妃子们都不能轻易接近皇子, 朱伊倒是借着jiejie的身份,能时常接近和管教朱修黎,对朱修黎的感情亦姐亦母。因而, 朱修黎最黏的人不是彤贵妃,而是朱伊。 “那阿绰呢?哥哥可知阿绰在哪儿?”朱伊又问。 韩允嵘道:“荣裕公主贪玩,趁着皇上离宫,出宫找去了我家里。后来外面乱了,公主的太监阿鲁就干脆叫她躲在我家中。我先前已将她送回宫。” 三人说了好一阵话,谢映与朱伊才到正堂。这时顾南瓷已为朱凝行完针,谢映即道:“南瓷,你帮禧贞公主也看看。” 顾南瓷沉默片刻,谁也没有看,只道:“公主身体哪里不适?” 见谢映要作答,朱伊抢先道:“世子,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与南瓷姑娘说。”毕竟是千金科的事,当着男子哪里好讲。 朱伊便详细讲了自己的情况,最后道:“尤其来月事时,觉得下腹并两条腿也冷得很。陶扇说,我这样的,恐怕以后不易……”朱伊想了想,终是将“有孕”两个字吞了回去,她怕顾南瓷对她和谢映产生误解,以为她现在就急于有身孕。 “公主伸手。” 朱伊便将手腕递给顾南瓷,对方把完脉后,没有多余的话,只道:“等我制好药丸子,会让人转交公主。” 朱伊一听这话,便知顾南瓷认为她这个毛病无甚大碍,笑了笑。她也看出顾南瓷生性冷淡,对谁皆是如此,并非针对哪一人,对她的冰冷不以为杵,只道:“谢谢南瓷姑娘。” “不用。”顾南瓷又看了看朱伊,为对方感激的笑意微微一动。的确是个她生平仅见的美人。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一个极强大的人护着,也就是离落枝头,辗转飘零的命数。 不知是不是她见到朱伊后想得太多,昨晚她被送到京西的天宝寺,倒是做了个梦。 但在她的梦里,这个禧贞公主,与谢映却并无纠葛。 谢映娶的是颜玉儿,就是谢映将要及冠时,本来打算要联姻的对象。 这个颜玉儿,在她梦里面容模糊,做的事却叫她震惊。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居然从千里外跑来魏州,不惜损了自己的名声,声称已失身于谢映,逼皇帝下旨给她与谢映赐婚。 谢映心怀大业,女方如此主动,自然顺水推舟。颜玉儿甚至等不及十五岁,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