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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他终于完成了任务,又养育了那么多孝顺又能干的儿女来。可不是,要不是他有一个当医生的女儿及时救治,又有能耐的女婿送到大城市做手术,哪有中了风才一个多月就恢复得活蹦乱跳的? 乡下人不讲究,以往也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要是中风躺在床上,那就是等死的节奏了。儿女孝顺点的,还可以体面一点走,要是碰见那些白眼狼,那真就惨得没法看,活生生饿死在床上也有的。所以当初杨老汉知道自己中风的时候,才绝望得流泪。当然现在他可死活度不会承认的…… “老杨啊!以后你可就等着享福啰!要我说还那么大老远去看腿做什么?躺在床上吃躺在床上喝不是很好吗?”几个老哥们和杨老汉一起唠唠,都调侃起他来。你说这老汉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生场病还能坐回火车,去趟大浦海,多招人嫉恨哦!要知道乡下的老哥们,有几个走出过县城的? “得了吧!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我宁可去地里挑担子,也不愿意受那种罪啊!”杨老汉嗤之以鼻,他劳碌了一辈子了,早就知道自己就是个劳碌命。这要是让他在家混吃等死,那真比死还要难受呢! 今天是儿子大喜的儿子,要换平时自己可是掌总,最忙碌的一个。现在可好,都说自己身体还没有好,孩子们把事情全抢过去了。本来应该待客接物,忙里忙外的他却悠闲的坐在这里和老哥哥们聊天。他失落了一下下,就放开了。孩子们都大了,是该放手的时候咯! 新娘子进门的一系列流程走完,等亲朋好友们闹腾了一会儿新房,就开始正式的酒席了。亲戚、长辈们先坐席,上红鸡蛋、茶点等,这叫“吃鸡蛋茶”,是鄂北这边的风俗。这时新人过来被长辈带着让新娘子认亲,然后长辈们也各有红包。南方这里叫“叫应钱”,有的地方叫“认亲钱”。总之都有这么一道流程。 红包收到手,终于可以上菜了。新人坐主席上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们几乎都没有时间吃东西。走马观花的要敬酒、敬茶。只有忙里偷闲塞点东西饱腹。结婚是个体力活,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穿着新皮鞋和红棉袄,一圈圈转下来,易慧芬觉得自己腿肚子都抽筋了。还好刚才小贝知道自己没有空吃东西,在开席前悄悄端了一碗鸡蛋来让她和启泰两个人先垫了一下肚子,要不然现在是又累又饿,整个新娘子都焉掉了。 她还好,是女孩子没有灌酒,只有端着一杯白开水凑数。就这样她都喝得满肚子水晃荡,何况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杨启泰? 不过在这个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易慧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除了伴郎帮着档掉一点酒,其他的她也爱莫能助。借着尿遁在小贝的掩护下偷偷回到新房,易慧芬龇牙咧嘴的脱了鞋子一边揉脚一边说,“我算是知道你怎么好好的皮鞋不穿,成天穿着我做的老棉鞋了,这一点都不暖和,还硌脚!” 还牛皮鞋呢!因为结婚才咬牙买的,要二十几块呢!心疼得她都没有穿过,今天才第一次穿上脚,这才一会儿脚都痛得不行了。易慧芬恨恨的说,“难道我买的是假鞋?” 杨小贝笑得不行。我可怜的老妈哎,不知道皮鞋都要磨合一段时间才能合脚吗?再说她平时又没有穿皮鞋的习惯,这冷不丁从柔软舒适的布鞋换成硬邦邦的皮鞋,脚不痛才怪呢! 笑归笑,新娘子的尊严还是要维护滴!杨小贝打来一盆热水,让老妈先烫烫脚活血,又把皮鞋拿到火炉边烤——她才不像老妈心疼鞋子,反正牛皮遇热会软和些,至于会不会影响鞋子的寿命?管他呢?先顾眼前吧! 第238章 分别 这个时候易慧芬不得不承认,有一个是自己闺蜜(?)的小姑子是多么的幸福啊!穿着烤的暖呼呼的鞋子,她觉得已经满血复活了! 这边厢杨启泰也进入了尾声。毕竟都是长辈,不会刻意的为难,很多人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倒是杨老汉心情好,又难得喜宴上没人煞风景的禁止他喝酒。自从病倒后无酒不欢的他已经憋了一个月了,这还不敞开了喝?结果大家一个不留神,发现新郎官的爹喝醉了。 这事儿闹得……大伯他们哭笑不得。都说今天这是喜酒不醉人,新郎官的确也没醉,可是爹喝醉了到底要闹哪样?他身体还没有大好,平时都禁着他喝酒来着,结果今天宾客太多,每个人都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没人去关照了,居然就喝醉了! 杨老汉喝醉了动静可不小。他平时不爱说话,什么事儿都憋着心里。这时可完全不同,精神极度亢奋,一个劲儿的夸自己儿子有出息,大学生!女儿有本事,医生!孩子们也都孝顺,随叫随到,言听计从。他红着脸大着舌头说,“谁家有我儿子孝顺?啊?谁家的姑娘有小妹有本事,啊?” “是是是!爹你最棒了!”大姑一边哄着老父亲,一边扶他去屋里休息。“不对!”杨老汉坚决地挥了一下手臂,“不是你爹最棒,是你爹的孩子们最棒!” “对对,是我们最好!”大姑笑着说。这时酒上了头,杨老汉越发不清醒了,咕哝着说,“孩子们都好,晴啊……孩子们都好着呢……” 大姑小心的把爹安置好,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见爹嘴里咕哝着熟睡了,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晴这个名字,除了她和大哥,其他的弟妹们都不知道,其实那是早逝的娘的闺名。那个时候爹总是“晴啊……”这样和娘说话,也绝对不像后来那么阴沉凶恶,他总是轻声细语的和娘有说不完的话。 爹和娘的感情很好,在她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吵过嘴。所以母亲在饥荒年代生产亏了身子去世后,爹才那样的悲伤,以至于性情大变。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娘一个字,永远都没有提过。因此弟妹们早就已经忘记了母亲的姓名和模样,他们只有爹而已。 可是现在,爹又说起了娘。这次不是伤心吧?应该是高兴才对啊!大姐怔怔的想。其实今天爹喝的不算多,以他的酒量,远远没有到醉酒的地步。也许真的是喜酒醉人,爹他是高兴的醉了啊…… 大姐笑着抹干了泪水,继续出去忙活了。今天宾客众多,真是甜蜜的烦恼,加之他们兄弟姐们各有分工,可不能擅离职守太久。 热热闹闹的喜宴吃完,送亲的人们就告辞回去了。按照惯例由大舅妈出面,对男方家属说“我们的女儿这就送过来了,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请帮忙担待,该教育就教育”云云。本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