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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姑娘吩咐的……我们也不知究竟是做什么。” 应佩看了这个架势,像是要祭拜、或者祷告什么似的,想了一想,便迈步进了屋内,果然见应怀真一身素服,整肃妆容。 应佩便问道:“meimei要做什么?” 怀真道:“哥哥,我要祭拜一位故人。” 应佩想了想,他也知道林沉舟那日来造访之事,且近几日,因为林沉舟之死,应兰风也很是情绪低郁着,应佩便悄声问道:“可是……为了林大人?” 怀真并不否认,便点了点头。 应佩叹了口气,道:“林大人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而这个结局,未免叫人叹息,meimei倒是有心了。我便也跟着拜一拜罢了。” 说话间,外头已经摆放整齐,吉祥来报。 怀真便同应佩出了门,应佩跟在她身后,见桌上虽然放着香炉,点着宝烛,并些点心,果品等物,只是并没有其他的香供。 应佩正在诧异,却见怀真自走上前,原来她手中握着一个锦袋,此刻便打开,掏出了一块儿宝塔形状、色泽淡红的香。 此刻丫鬟们都退下,院内寂静,再无他人。 怀真便那宝烛上将香点了,就放在那香炉之中,此刻近晚无风,只见一道灰白色的烟气袅袅而上,起初还有些摇曳不定,半晌,竟是如一道直线一般,直冲天际。 应佩看的怔怔,鼻端便嗅到一股香气,嗅来,竟隐隐地带些微微地暖意似的,令人心神舒泰。 怀真见状,便从袖中又掏出一物,竟是个狭长的盒子,也并不打开,只端端正正地放在香供之前。 怀真退后一步,这才合掌垂眸,默默地念道:“林伯伯,我虽不知……您所留那些话究竟何意,然而于我心中,您始终都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不管如何,昨日之种种,尽都已去。如今,怀真只望林伯伯在天之灵,能安详宁静,再无任何疾苦……” 应佩在后,隐隐听见,便也忙合掌,暗中祈祷逝者往生。 两个人便站在庭中,见那信灵香香气冲天,仿佛能将所有祈念都带到天上,托付逝去之人得知。 一刻钟的功夫,那颗香才逐渐地燃尽了,然而满庭异香,久久不散。 应佩这才敢做声,便问道:“meimei,这是什么香,为何之前我从未见过?” 怀真道:“这是我特意给林伯伯调的,原本唤作‘信灵香’。” 当初小唐人在沙罗、生死不知之时,怀真本来想做此香,只因传说“香气能达天帝居所,通鬼神”等语,她想祈愿保佑小唐……又或者,倘他当真不幸,或许也可借这香力得见一二,只是因当时心绪不宁,也不肯就信小唐遇难,故而犹疑抵触,百般耽搁,竟不能制成。 应佩只知道是极好的,便道:“meimei真真儿是有心了,林大人在天之灵,必然喜欢。” 怀真点点头,才把那供桌上的盒子好生地又收了起来。 应佩见了,不免又问是何物,怀真只道:“是一样故人之物。”并不打开给应佩看。 应佩倒也明白,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且好生收藏。” 两个人回屋,吉祥才又令小丫鬟们把供桌等物都收起来。 怀真自进了屋内,就把那盒子小心放在柜子之中,这物件儿,自然便是竹先生那日来送的,所谓“故人所赠”的楼阁金钗了。 竹先生当时虽然并未透露什么,但怀真心思通透,见他为林沉舟之死感念非常,已经猜到了一半儿。 偏竹先生因悲感之际,又念出“狂儒醉剑铁八卦”之语,怀真自然记得,当初林沉舟冒雨前来探望,临去之时,也曾有同样的话念出来。 怀真虽不知道所赠的这金钗到底有何来头,是何用意,却也感念林沉舟长者之心,又加上竹先生叮嘱过不能给外人看,知道必然非凡,自然倍加珍惜收藏。 而怀真又因不能亲去林沉舟灵前祭拜,这几日里,便调制了这一颗“信灵香”,选在今日,对天祈念,以尽自己一片心罢了。 如此,七七月半之后,小唐依旧便去城外给恩师祭祀。 骑马行至半路,忽然见一人迎面而来。小唐一怔,却见那人一身灰衣,仍是奴仆打扮,头戴着一个破旧毡笠,乍看去很不起眼,但小唐自然认得,这人正是应公府跟随应兰风的仆人招财叔。 小唐不由放慢了马儿,眼见招财走到了跟前,似并未察觉他在,仍低着头,默默无声,踯躅而过。 小唐微微蹙眉,待要唤住他,想了一想,又且罢了,只是转头目送招财远去,见他身形依旧伛偻,看着就如一个迟暮老者一般,毫无异样。 小唐瞧了会子,才又打马往前,到了林沉舟墓前,翻身下马,走到近前,正要祭拜,忽地见地上一片湿润。 小唐单膝跪地,细看过去,却嗅到淡淡地酒香传来,小唐轻嗅片刻,脸色微变。 林沉舟一生清明,从不近酒色,然而小唐身为弟子,自然知道,在林沉舟愁怀无绪,或者独坐落寞之时,会浅酌上一杯,他只喝一种酒,名唤“桑落”。 而此时此刻,在地上洒了的,便是桑落酒。 ——黄莺乱啼门外柳,雨细清明后。 能消几日春,又是相思瘦。 梨花小窗人病酒。 小唐蓦地起身,惊回眸看向来路,自然早无招财叔的影子了。 只凝望半晌,却见有一匹马也缓缓而来,小唐细看,却见正是凌景深。 景深也看见小唐,上前下马,便道:“我本想……约你同来,又怕不便,没想到你竟先来了。” 小唐只点头,淡淡一笑。 凌景深看他一眼,又扫见地上的酒渍,便问了一句:“你已……拜过了?” 小唐便并不说招财叔之事,只道:“不曾。” 两个人便不再多言,洒扫祭拜了林沉舟,又化了若干纸钱。 凌景深望着那火舌吞噬了黄纸,便说道:“明慧病了……叫我多烧些纸钱给林大人。” 小唐问道:“可请大夫看过了?” 凌景深垂眸,微微一笑,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倒是个好事,索性也跟林大人禀明一声,明慧又有身孕了。” 小唐略觉意外,却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