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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将来一旦愿意封藩王,也就会头一次考虑殿下您了。” 这样的诱惑果然足够大。 因此谢容英想了几日,便觉此事可行。 待到谢含英回来,一番封赏过后,谢容英正要提及此事,就又听谢含英敲击着案几,沉吟道:“另外,还有一事。此次除去原显王与北川王一事中,殷王与昭王立功最盛。因此,朕决意将二王拥兵数目,提升到二十万。” 一众人脸色有些发白。 孟相立刻站出来道:“圣人,此事不可。那原显王是因何才会有了那等谋逆的心思和本事?不过是因其拥兵数量足够多,这才有胆子做些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圣人令殷王和昭王也有了足够的兵,那么,是否有一日,昭王和殷王,也会因周围人的撺掇,或是圣人偶尔旨意的不满,再细细一思量,觉得自己手上的兵数量足够多,因此就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臣素来知晓圣人爱护昭王。圣人既爱护昭王,就不该给昭王会生出这样心思的机会。” 颜张二相也站出来附议。 谢容英低头沉思了一会,他有些想站出来,却深知阿兄对谢远的感情,更知晓阿兄一向希望他和谢远能站在一边,因此……谢容英终究是学会了忍耐与伪装,并没有站出来,只垂头不语。 四相之中,三相都提出了反对,其余臣子也有不少人都言道此事不妥。 谢含英沉默的听了一会,才道:“朕的意思,是令殷王与昭王将其自己练好的八万拥兵送到朝廷这边,如此,二王身边,就只剩下七万拥兵。另外十三万人,则是从原显王与北川王以及定、敬二王送出的五万人中选择。” 诸臣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 那些原本属于藩王的兵,其实并不怎么好管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里,到底有那些人还对着原藩王忠心耿耿。这些人其实倒是好处置,毕竟,他们所效忠的藩王已经被判斩立决,其家人子嗣,北川王家中男丁俱死,女子则是充作官奴,显王的子嗣,则是全都被圈禁在长安城里。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然而敬王与定王各自送出来的五万人里头,怕是有不少真正效忠二王之人。 只是这些人,朝廷却不能不要。因为朝廷一旦不要,这些人就是二王的助力。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把人弄了来再说。 因此诸臣听罢,孟相心念一转,便道:“若是如此,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昭王与殷王当从他们训练了三年以上的十九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康健的士兵里送出十万人,而他们必须分别接手定、敬二王分别送出的五万人,以及原显王和北川王麾下的十万人。如此,二王手下,也能有圣人所言的二十万人。” 孟相的话初听并无不妥,然而细细想来,却是将原本就分别拥兵十五万的殷王和昭王麾下的十万正值壮年的精兵都带走了。尤其昭王拥有藩地才仅仅三年多的时间,练兵时间也只有三年多。而在一年之前,昭王的拥兵数量也只有十万人。其余五万人,都是在一年之前,圣人因要从昭王藩地调取宁远侯手下精兵时,才令昭王重新招收的,训练时间才不过一年。 而现在,孟相一张嘴,就要了昭王麾下训练时间最长,也对昭王最忠心的十万人。就是对殷王来说,殷王统共也只有十五万拥兵数额,要走了十万人,对殷王来说,也是损失巨大。 其余有些臣子觉得此事不妥,如此逼迫昭王与殷王,岂止这二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藩王,会不会因此而心中对朝廷生出不满之心?原本朝廷对外要面对外族觊觎,对内还要防止敬王与定王休养过来,重新对朝廷出手,能有忠心耿耿的殷王与昭王相帮,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若是再行逼迫,岂知昭王与殷王,再下一次时,会不会开始偏帮定王与敬王?毕竟,别的不提,那敬王却是昭王的亲生父亲,若是敬王认真承诺,下一任继承人只能是昭王一人的话,难保昭王不会心生动摇。而现下昭王与殷王虽不怎么联系,但是,世人皆知,当初是昭王将还是狼孩儿的以往捡了回来,并认真加以教导,老殷王来索要人时,昭王还为殷王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如此情形下,昭王未必就不能说服殷王联手。 而到那个时候,朝廷……哪里还能立得住? 因此也有朝臣站了出来,将其中利弊俱都分析出来。 却又有人道:“正因要防着二王的这等心思,朝廷才更要严防死守,令二王就算有了此等心思,也没有能力帮扶敬王。如此,更该将此事施行到底,必须从他们那里,带走十万精兵才可。” “这如何能行?这天下,虽是帝王的天下,然而帝王若想将天下治理好,必须要有诸多臣子相帮扶。而帝王若是一味防备臣子,那么一旦某一日臣子彻底寒了心,朝廷又当如何?须知,昭王与殷王对朝廷功劳甚大,尤其二人还都是真正的少年将才。若是朝廷对他们以信任和尊重,二人不但将此生效忠朝廷,且还会为朝廷收回边境几十载,再择出新的能守护边境的将才,同时,像最近一战,若非二人相帮,朝廷想要像这一次一样,以折损最少的兵力为代价灭了原显王与北川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名老臣苦口婆心道:“帝王待臣子以士,臣子方能待帝王以忠心。且昭王与殷王,又是如此能臣干将,本就忠心。圣人如何能因小利和区区担忧,就容不下他们?圣人心胸,当如海阔,方能容天下能人!” 这位老臣平日里其实并不怎么显山露水,今日一番言语,倒是颇为惊人。 谢含英认真打量了一番老臣,然后看了一眼谢相,谢相对他微微颔首。 谢含英就立刻明白了,谢相老迈,已是耄耋之年,他就算有心想要再帮扶将来的谢容英,却也没那个身体了。因此就将从前并不怎么心甘情愿效忠本朝的一位有宰相之能的朝臣劝了过来,这位朝臣虽然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到底比他年轻的多,若是当真愿意为朝廷打算,自然是最好。 因此谢含英看了这老者一会,就起身亲自扶起了他,笑道:“许卿所言甚是,朕自当以此日日自省,必不亏待任何忠心于朕的臣子。许卿,且放心。” 许如诲这才放心从前的那些对前朝的挂念,对谢含英行了个大礼,叹道:“往事已矣,老臣今日也算明了。然而老臣既心挂百姓,想着此生既来人间走了一遭,便不可不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而圣人又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老臣若是再不拜服圣人足下,才是罔为人矣。”尔后三拜,一是道歉,二是以示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