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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应。 伙计站在一旁,见平日里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朱司理被一个姑娘堵得大气也不敢出,便知道眼前这几个定非常人,提心吊胆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憋得好,没嘴贱将人给得罪了…… 银锣松开朱司理的胳膊,走回季青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是季公子,今日来典当些东西。” 说完,她皮笑rou不笑地环抱起双臂挑眉道:“对了,方才听说朱司理昨日忙到深夜才睡下,这么早扰了您的清梦,还砸了您的宝贝茶壶,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银锣刻意加重了“深夜”二字,朱司理一听大惊,连连摆手上前堆笑道:“哪里、哪里的话,咳咳,开门做生意嘛,起早贪黑是常事,况且那茶壶……” 他瞥了一眼地上碎成渣的茶壶,强忍着心痛勉强笑道:“也、也不值几个钱……” 银锣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并不打算接茬。 朱司理心下慌乱,赶紧转移了话题,对着季青临憨笑道:“不知这位……贵客,要典当些什么?” 季青临看着朱司理的反应,这才完全信了方才银锣所说的话。 还真是个古怪的人……大清早被人从被窝里闹起来,还砸了店里的东西,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谄媚? 季青临刚欲出言,身后的解无移却是先开了口:“我等听说朱司理惜才,裕兴禄不仅可以典当珍宝,也可以典当诗文。” 他的口气波澜不惊,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朱司理瞠目结舌地看着解无移,我惜才?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典当诗文是几个意思? 他虽知道这人是和东家一起来的,但又不清楚他的意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不知该怎么接话,却见解无移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吃惊的话,只是在等他回答。 朱司理呆呆眨了眨眼,半晌后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丝假笑顺着答道:“没、没错,我惜才,惜才。” 季青临这才放下心来,礼数周全地拱了拱手客气问道:“不知贵店这诗文是怎么个典当法?是按数量还是按质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朱司理:“……” 数量?质量?要求?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 他看向解无移,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似的痴笑:“呵、呵呵、呵呵呵……” 季青临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毛病?我问他问题,他看着解无移呆笑作甚? 想着,他便也转头看向解无移。 解无移面不改色从容道:“我听说从前是以春为题,自作他作皆可,一首一文,五十首起当。” 银锣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一首一文!?这得写多少才能换顿饭钱? 她顿时有些凌乱,心说先尊这到底是在帮公子……还是在坑他? 朱司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见解无移已是给了台阶下,赶紧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以春为题……自作他作皆可……” 季青临沉吟片刻,抿了抿唇,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能写出多少有关春的诗文来。 自作他作皆可,也就是说并不一定非得是自己所作,但他在脑中回忆了一番,以往读过的诗文着实没几篇与春有关,所以恐怕大部分还是得由自己现作。 过了片刻,他看向解无移问道:“我们需要多少钱?” 解无移言简意赅道:“多多益善。” 朱司理此时满腹疑惑:东家他们这是来要钱的?那为何不表明身份直接拿钱,诓这小公子写诗作甚?难不成这小公子是位名家,东家要收藏他的笔墨?可一首一文也太不值钱了吧…… 他想了许久,才猛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定是这小公子遇到了什么难处急需用钱,东家又想让他尽可能多写,所以才把价压得这么低! 如此一想,他不禁心中感慨:无jian不商啊无jian不商,东家果然不愧是个商人,还是个大、jian、商! 第23章 青山融雪百鸟临 朱司理沉浸于自己的精妙推断,不住地撇嘴点着头,季青临却已是冲他礼貌问道:“不知贵店可有纸笔?可否借来一用?” 朱司理连忙回过神来:“哦,有有有,公子不妨随我去后院书房,那里比较清净,这前堂一会儿人就要多起来了,难免聒噪嘈杂,别扰了公子的文思。” 季青临点头道谢,三人便随着朱司理往后院行去。 到了书房之中,朱司理将主案上的账本收拾了一下,腾出地方来给季青临作诗,又殷勤地请解无移和银锣在一旁桌边落座。 银锣拎起桌上的茶壶盖子一看,手指敲了敲桌子:“茶呢?” 朱司理连忙点头哈腰:“哦对对对,东……贵客稍等,我这就去烹一壶上好的茶来。” 银锣看着他尾巴着了火似的迅速蹿出书房,轻笑了一声,起身合上房门坐回桌边,转头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端坐于案前,此时已是开始落笔。 他下笔既稳又快,几乎未经多少思考,一连写了十几首,才偶尔停下来抿嘴想一下,又是极快地落笔成文。 银锣以往从没有这样安静地注视过季青临,从小一起长大使得彼此太过熟悉,总觉得无甚可看。 可此时细看之下才发觉这个她眼中的“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如今这般专注神色,加上本就清雅俊秀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她像个老jiejie般欣慰地笑了一下,余光却见解无移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季青临,不由转头朝他看去。 很久很久以前,先尊曾是她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之一,她也曾见过他年少,欢笑,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时间仿佛带走了他太多的情绪,让他变得如同一潭深水般平静淡然,波澜不惊。 他从不对旁人的行为做出评价,也从不强求别人做什么,不悲不喜,不忧不怒,总是那样淡淡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能够令他动容。 然而此时,银锣却分明从他看向季青临的目光里发现了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像是疑惑,又像是失落,仿佛有千言万语融在其中。 银锣不禁皱了皱眉。 先尊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季青临浑然不知这房中两人复杂的心思,只聚精会神地想着有关春的诗句。 三四十首写下来,他已是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但也并没有打算放弃,时而揉揉眼角,时而垂眸冥思,继续竭尽全力地写着。 银锣见他速度放缓了下来,似乎写得已是不再那么顺畅,心中略有不忍,伸手轻轻拽了拽解无移的衣袖,用眼神询问着:先尊,差不多了吧? 解无移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却似乎并未打算叫停。 朱司理端着一壶烹好的茶回到了书房,温了茶具后,给解无移和银锣各斟上一杯,又倒了一杯给季青临送去。 走到案边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位小公子短短几刻间已是写了不少诗文,字迹很是漂亮,颇有几分自成一派的风骨。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