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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依池若谷查验的那些尸体来看,他们派出来行刺杀之事的都是些在封魂之前就已身患绝症之人,这又是为何呢?” 解无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对于身患绝症之人来说,封魂无异于续命。” 季青临一听,心中顿时了然。 寻找身患绝症之人虽然稍显费力,但一旦找到,以封魂之术将其魂元留于体内,对那人来说便像是被救治了一般。 面对此等“救命之恩”,被封魂之人心存感激,从此对施术之人言听计从也就不足为奇了。 季青临正想着,却听外头的廊梯上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回过神来抬头向门口看去,便见池若谷一手端碗,另一手执着正在滴水的雨伞,已是到了门前。 季青临放下手中的玉佩起身迎去,刚走两步却是顿了一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池若谷。 他的肩上停着一只……鸟? 第47章 万鹰之王海东青 还未等季青临看清, 那只鸟已是猛地腾空而起,拍着翅膀就向屋中疾速飞来。 “哎哎哎……” 季青临慌忙避让,不料那只鸟竟是冲他而来, 转眼间翅膀便已扫过他的腮边, 稳稳落在了他的肩头, 还顺势一跳转了个身。 季青临此时正歪着身子偏着脑袋, 肩上却已有利爪勾刺的微微刺痛传来,“嘶”了一声, 诧异地转头向那鸟看去。 此鸟通身羽毛以纯白为底,点缀着墨汁般的细碎黑点,双目狭长凹陷于两侧,眼珠乌黑,眼周一圈却呈金色, 喙与脸部相连处以及那对利爪也都是金色。 这般细看下来,季青临心中已是有了判断, 他虽是未曾见过这种鸟的真身,却在书册中看过它的画像。 海东青。 传说十万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因此它也被誉为“万鹰之王”,快如闪电, 猛如狼虎, 北域曾有部族将其奉为神鸟,并以它为图腾,寓意战无不胜。 而此时季青临肩上这只海东青正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着,季青临偏头, 它也偏头, 季青临瞪眼,它也瞪眼, 像是饶有兴趣般学着季青临的一举一动,哪里有半分传说中的凶狠。 季青临哭笑不得,抬手指着它看向池若谷道:“它这是……” 池若谷将雨伞靠在门边,而后端着药碗一边走近一边浅笑道:“平日里它可傲慢得很,若不是我这实在腾不出手,都不敢轻易将它放在肩上,看来它对季公子倒很是亲近。” 他绕过季青临到案边将碗放下,季青临随着他缓缓转过身去,刚刚站定,那海东青一眼看见解无移,立即振翅一跃俯冲而去,稳稳落在了解无移肩头。 解无移丝毫未有惊慌,待它停稳后,抬手勾起手指轻轻顺了顺它胸前的羽毛,对池若谷道:“它的伤好了?” 池若谷点头道:“那伤本就不重,上药之后稍歇了几日便已痊愈,正巧今日先尊来此,我就赶紧将它带来物归原主了。” “这是你养的?”季青临看向解无移问道。 “嗯。”解无移颔首。 此时那海东青站在解无移肩头,目光却依旧看向季青临,那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神鹰该有的英武神俊,与解无移的气质极为相配。 赏心悦目啊,真是赏心悦目。 季青临不由得心中暗赞,随即问道:“它可有名字?” 解无移的目光忽然闪了闪,垂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像是完全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池若谷抬手掩嘴,像是忍笑似的,随即放下手道:“咳,它叫白毛。” “噗,”季青临完全没能忍住,难以置信地笑颤着道,“白毛?你给一只海东青起名叫白毛?” 要不要这么随便?人家好歹也被奉为神鸟呢,还长得这般威风神气,结果名字叫白毛? 那海东青像是听懂了似的,十分不悦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尖啼一声,解无移偏头缓声道:“阿毛,别闹。” “阿毛?”季青临笑得险些连腰都无法直起,扶着肚子喘着粗气道,“它还有小名?阿毛?哈哈哈哈……” 这回那海东青似乎是真听懂了他的嘲笑,十分不满般地愤愤从解无移肩头飞起,直接飞去了远处的窗框之上,背对着他们站着,像是在赌气一般。 解无移也不说话,任由季青临笑到眼泪飞溅,等他自己缓过气来,这才淡淡道:“笑完了?” 季青临也实在是笑了许久,只觉腰腹酸疼,脸上仍挂着笑意,却是一边深呼吸一边点头道:“笑完了笑完了。” 解无移抬了抬下巴:“笑完就把药喝了。” “哦,差点忘了。” 季青临坐下端起药碗,解无移又问道:“凉了么?” 未等他说完,季青临已是仰头将药一饮而尽,放下碗皱了皱眉,龇牙咧嘴苦笑道:“不凉,刚好温热,就是……有点苦。” 池若谷一手将那空碗接过,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搁在桌上打开,温言道:“良药自是苦口,添糖又恐影响药效,不过我倒是给公子备了些蜜煎,许能稍作缓解。” 季青临略微怔了怔,自己说药苦不过是顺嘴一提,着实没料到池若谷竟是如此细心之人。不过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辜负,连忙捻起一颗丢进嘴里,笑道:“多谢。” 池若谷笑了笑,转身到门边拿起伞道:“那我就先去忙了,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停不下,二位在此安心歇息便是。” 解无移轻轻颔首,又嘱咐道:“那些尸体既已验毕,便不必再留。” 池若谷点了点头:“我明白,等雨停了我便着手焚化。” 池若谷离去后,季青临的目光又落在了窗框上蹲着的海东青的身上,想到它那名字,强忍着没再继续嘲笑,而是向解无移问起了它受伤的缘由。 原来,最早发现那些黑袍人身上有松针的便是白毛,它将松针从那黑袍人身上叼出时被那人手中刀刃划伤,解无移便令池若谷将它带回医治,好在伤口不大,静养了一段时间便已痊愈。 白毛显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站在窗框上向外探头探脑,却又像是碍于大雨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一般,白毛回头向后看来,顿了片刻后,它猛地一转身拍着翅膀向季青临飞来,似乎是想停在他面前的案上,结果这一下没停稳,翅膀直接扫翻了案上的茶盏。 季青临闪电般出手扶起杯子,余光瞥见玉佩被阿毛一爪子推得滑向了案角,赶忙眼疾手快地在它飞出案沿落往地面的一刹那伸手兜住。 “还好还好。”季青临托着玉佩心有余悸地感叹了一声,再抬头看向始作俑者白毛时,却见它完全没有“险些捅了娄子”的自觉,收起翅膀闲庭信步地踱到了那裹着蜜煎的纸包边,低头便叼起一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季青临无奈地笑瞪它一眼,低头拎起衣摆裹上玉佩,擦了擦它上头沾到的茶水。 正在这时,又是猛地一阵晕眩传来。 这一下来的猛烈,而且不仅仅是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