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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进屋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情形,两个小人儿,一个在玉床上一个在炕上,都好好的盖着小毯子,睡得香甜。季夫人悄声出去在灶里又添了把棒箍儿,起身去收拾收拾院落,给瓮里填满了水。 “铛铛铛”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季夫人放下扫帚,开门一看,是蔺霜。当即便急了,忙道:“我的小祖宗,你来干嘛?” “璎璎闹病好几天了,五嫂怕是顾不上,我来看看她。” “赶紧回去,你又没出过疹,凑这热闹干嘛,万一有个闪失,那几个老家伙不得把我撕成片。”季夫人愠怒,作势要关门。 “jiejie别急,有话好好说,我待会儿泡个药澡,保证没问题。”蔺霜提着一篮子点心,使了个巧劲儿便进来了。 “啧啧啧,季家出手就是不一样,这床也敢送,不怕招眼儿。”蔺霜将点心篮子放在里屋,转身出去与季夫人坐在屋檐下闲聊。 “在库房里放着也是招灰儿,不妨给它派个用场。”季夫人道,“我挺不理解你的,在京城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得跑来这偏荒之地。我那里你也不待,非得跑来北水镇做个香油西施。” 蔺霜默了默回道:“我这心里着实不好过。” “这么多年,他就没找过你?”季夫人好奇的问道。 “有什么可找的,终究是我的错,我不该误喝了那碗药,最后也没保住孩子。”蔺霜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可听说,他这些年并没有娶妻。” “他从来就没娶过妻,他想娶的人早就阴差阳错的进了宫,并不是留恋我,莫说孩子没了,孩子就算活下来,我们又算什么。他庇护的,终究是这楚氏江山。”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听着就怪狼心狗肺的,你别哭啊,我不会哄人的。”虽然季夫人这么说着,还是手忙脚乱的从衣袖里掏出帕子塞到蔺霜手里,“我前几日听说,几个老家伙正给你物色人选?” “什么人选?”蔺霜拂干泪水疑惑的问道。 “夫君人选啊。”季夫人略一思索,颇为为难的开口排列道,“京城的人,你是一个都不想嫁,这就不算在内了。如今渤海这边,凌家稍微有出息的小五已经娶妻了,别的不提也罢。季家这边,一直人丁不旺,带把的也都有媳妇了。别家,别家还真配不上你。所以,老家伙们正头疼着呢。” 蔺霜见她说得一脸不正经,便知是在打趣自己,顾不得什么,忙锤了她几拳道:“好啊,也就虚长我两岁,便这样埋汰我。如今呢,我也用不着你们cao心,我已经有了主意。” “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季夫人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兴趣盎然。 “jiejie觉得,屋里那个男孩怎样?我想认他做嗣子。”蔺霜低声询问道。 “哦哦哦,你来,是看那小子的吧。亏我还为我家璎璎自作多情了一把。”季夫人打趣道。 “没个正经,说重点。”蔺霜微嗔道。 ☆、第九章 季夫人故意亮了亮嗓子,一本正经的分析道:“重点就是现实很骨感。你看啊,我讨了璎璎去,凌小五跟我家当家的急了多少次眼了。你如今再去讨人,难保不被打啊。” “又胡说八道,璎璎是他亲生的,又自小灵慧非常,颇得他欢心。你去挖人家心尖子,人家当然和你急眼。镜儿又不是他亲生的,来了凌家没几天,这顿打我是挨不了的。”蔺霜辩道。 “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便去讨啊。”季夫人转言提醒道,“那孩子看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样子也极出色,但来历务必查清楚。” “这是自然。”蔺霜点头道。 “得,那几个老家伙白头疼了,那边还致力于给你找男人呢,你这边儿子都有了。这转折,不服不行。等我回去转告他们,都别瞎cao心了,去干点正事。”季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蔺霜连连失笑摇头。 “还没问过那孩子的意见呢,先不急。” “我们这帮人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过我倒有个提议,这事儿要真成了,咱们可以订个娃娃亲。”季夫人似笑非笑的瞅着蔺霜继续道,“季家的门第,还配得上吧。” “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还得看两个孩子的缘分。”蔺霜也不好一口气把事儿说死。 这边又聊了会别的,凌茴被尿憋醒,一时有些懵,迷迷糊糊撞到椅子上,磕得鼻子酸疼酸疼,顿时一个忍不住便哭出了声,众人都惊了过来,定睛一看,便大笑不止,随后忙安慰起小人儿来。 原来,凌茴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炕上呢,也不管什么,起身就往外爬,一下子跌到旁边的椅子上。 “乖,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在床尾放椅子。”季夫人安慰道。 这一摔倒把凌茴摔清醒了,看了看正看着她的季夫人,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转头问朱辞镜:“哥哥,我是摔坏眼睛了吗?怎的娘亲变了样。”她娘亲才没这么如仙似神的好看呢。 “傻话,这是季家娘亲。”朱辞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解释道。 “既然醒了,那就去吃饭吧。”季夫人抱着凌茴解决完个人问题后说道。 见蔺霜依然不走,季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万万不敢留你吃饭的,放你进门已是极限了。”蔺霜表示明白,然后指了指点心篮子道:“不为难你,我吃块糕点就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夫人不好再说什么,将凌茴放到外间的马扎上,便开始收拾桌子。三菜一汤,清炒芸角,rou片菰笋,酸甜萝卜,鲜菇云腿鲫鱼汤,一碟刚刚出锅的净面饽饽。都是极为清口的饭菜,就连多日食欲不振的凌茴都吃的香甜。 朱辞镜倒是吃得颇为艰难,他总觉得背后有两道难以忽略的视线正看着他,待他回过头去,蔺霜便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季夫人的厨艺也是难得的,你多吃点。”言罢,自己咬了口枣泥酥,转头看往别处,不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继续盯着朱辞镜看,朱辞镜如芒在背,不自在的吃了两个饽饽喝了一碗鲫鱼汤便放下了筷子。 饭后,季夫人温了一盏樱桃,凌茴出疹子是不能吃凉的,她将颗粒饱满的樱桃装进琉璃盏里,拿热水温着,樱桃有利出透疹子,她便从季家一并带了来。 两个小人儿坐在炕头捻樱桃吃,季夫人和蔺霜在外间拉低声音闲话家常。 “我听说凌小五吞了毒,到底因何事?”季夫人压低声音问道。 “还能因何事,凌三房闹腾着分家,凌老爷子自然不肯,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二房那边去了,二房因着什么事由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次五哥是死扛着背了黑锅。”蔺霜低叹道,“因着先前的事儿,渤海凌氏备受打压,如今,张氏得了两个麟儿甚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