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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凌茴的脖子 上安慰道。 “爹爹,不许去!”凌茴心脏蓦然一缩,慌得六神无主。 凌茴话音未落,凌鉴便踏水而行,消失在无边压抑的夜色中。 水位越涨越高,凌茴起身要下机关船,被季家护卫生生拦住:“请小主子三思!” 三思?三思!三思什么?再三思她爹爹就回不来了。 “璎璎,听你爹的话。”六宝望着无尽的夜色劝道。 “六宝叔?” 水位持续上涨,机关船运作开来。凌茴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前方。 水位涨到腰腹间的时候,凌鉴带回了王寡妇及其子凌子风,其女王青。 凌茴心中大喜,忙命人放云梯,不料狂风大作,一个数尺高的急浪扑过来,登云梯被水卷跑,凌鉴拼了死力将三人甩上船头,自己却没能上来。 “夫君!” “娘!” 柳氏在凌鉴消失的地方跳了下去,果断而决绝。 水流湍急,两人瞬间没了踪影,凌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浑身透凉。 “快……快……下网捞人!”凌茴叠声命令船上的水手道。 “主子,我们顺着水流捞,兄弟们,发动机关船!”季一连忙吩咐道。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凌茴这边一无所获! 凌茴解了压裙角的玉铃铛,排成玉埙呜呜咽咽的吹起,一面给机关船指挥方向,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主子!捞上来了。”季一沉痛的哽咽道。 “几具?” “两具!” “设灵吧。” 天亮后,渤海郡满目苍夷。 几天后,凌鉴夫妇溺水身亡的噩耗递到沧州城,正赶上凌芙怀孕三个月,渤海郡向来有规矩,有身孕的人不得回门奔丧。 按道理,凌茴已过继给季家,就没了替凌鉴夫妇守灵的必要,但凌茴依旧全身缟素,只将孝箍对折剪短,以示对季家的尊重。 众人看着曾经肆意张扬的少女如今了无生气的跪灵,心中莫不怅然。 “爹——娘——芙儿,来看你们了。”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凌茴心内一惊,jiejie怎么来了?! 来不及细想,凌茴当即回以哭礼,众人三劝不止,徐茂在门外也是劝不住凌芙,一内一外,一门之隔,两姐妹却不得见面,以哭声对闻,听者莫不落泪。 “大姑娘既已怀着身孕,便不宜进门奔丧守灵,哭也哭过了,在此地也是伤心落泪,听姑爷的话,回去吧。”门外的礼者劝道。 “三婶婶,你叫我如何心安?父母新丧,弟妹年幼,我放心不下啊。”凌芙跪伏在凌家门槛前。 “芙儿,你先去车中坐着,我去替你守灵。”徐茂郑重说道。 “哎哎哎,这不行啊,哪有姑爷守灵的?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礼者阻道。 “我又没怀孕,身子受得住,再说,岳父将芙儿许给我,她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她的孝道便是我的孝道,姑爷乃半子,守灵有何不可?”徐茂回道,竟驳得礼者无话可说。 “芙儿,听话,去车中坐着。”徐茂将凌芙抱到徐家的马车里,自己扯了孝箍往灵棚走。 徐茂一去,凌霄与凌子风应哭礼,不过两个四五岁的孩童撑门面,徐茂见灵棚里就三个人守灵,不禁皱了皱眉头,凌家人丁兴旺,就算岳父辈分不高,也不应是这种情况。 仿佛印证徐茂的猜测一样,凌家重孙辈的几个大的晃晃悠悠一身酒气进灵棚,小的打打闹闹嬉嬉笑笑的围着棺材乱跑乱跳,这是刚吃饭回来,如此松散,成何体统。 凌茴本来伏着身,趴在灵前,不成想被几个玩闹的孩子重重的踩了手掌,凌茴吃痛,蓦然抬起头道:“不愿跪灵的都给我滚出去!” “璎璎,说什么呢?最没资格跪在这里的,是你吧,你都不姓凌了,凭什么给五伯父守灵。”凌三房挑衅道。 “照理说这是心诚则灵的事儿,凌公子满身酒气进灵,可有对亡者的半分尊重。”徐茂回道。 “这是我凌家的事儿,岂由你一个外姓人置喙!”凌三房的几个公子回道。 “好啊,他们是外姓人,我是本姓人,我弟弟好静,你们谁再敢多吵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春玉将竹篮放到凌茴身边伸直脖子怼道。 “大姑姑……”在场的都知道凌春玉的脾性,只好不甘不愿噤了声。 “孩子,听说你两天滴水未进了,姑姑特意蒸了干马苋菜馅的白面包子,里面放了排叉,可香了,你尝尝。”凌春玉说着揭开盖在篮子的棉布,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凌茴。 “姑姑,我吃不下……”凌茴摇了摇拒绝道。 “吃不下也得吃啊,阿霄子风还小,都需要你来照看,你若倒下了,叫他们也没了主心骨,天可怜见的,都怪阿鉴那个狠心的。”凌春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劝道,边劝边自己落泪。 凌茴无法,只好将包子强塞到自己嘴里咽下,家里遭了这么大难,将近一年没有收成了,姑姑竟蒸了白面包子,怕是姑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平时里她也有几分厌弃姑姑爱打秋风的性子,可谁还不是给日子一步步逼的。 凌春玉又拿了包子给凌霄与凌子风吃了,心里这才好受些。 不曾想外面喔喔丫丫一群人往灵堂里浩浩荡荡冲过来,礼者没报,不是来吊唁的,凌茴心中一凛。 果然,为首的凌八带着一群乌七八糟的人闯了灵堂。 “五哥一闭眼一蹬腿走了,欠着我们家的五万两银票可怎么好?”凌八不冷不热的嘲弄道。 “八叔把话说清楚,什么五万两银票?”凌茴冷冷淡淡的回视过去。 “今春阿云被土匪绑了去,差点被撕票,公中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是你八婶回娘家借来的。”凌八说道。 “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云可是你儿子。”凌茴思忖道,要钱也是冲着三房你自己要去,凭什么要到我们二房头上来。 “凌云是我儿子不假,二叔可是你爷爷,他去年被赌坊老板娘蹬了的时候,可背了一大笔债,那时候公中怎么有银子替他遮羞?”凌八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老爷子也不在了,是时候分家了,你们这一房平时沾光最多,现在摊五万两的债也算合情合理吧。” “哼,八叔不妨有话直说?”凌茴道。 “现在你把这五万两补上,八叔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不然,五哥这殡出不出得了,两说。”凌八邪笑一声,说道。 凌八说完,带来的那群乌七八糟的人便摩手擦掌蠢蠢欲动起来,不知是谁先动得手,将供桌上的果盘打翻。 “住手!”凌茴惊怒,忙起来护住供桌,桌上供着引魂香,引魂香不能断,不然爹娘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上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