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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石榴花样式,那绣花绷子夹着一块苍色素纹的料子。 婠姐儿玉指捏着绣针,每下一针都斟酌许久。明明每一针都恰到好处,但婠姐儿瞧着似是还不满意似得。 婠姐儿与赵千凛换过了庚谱,已算是定亲了,这端午将至,遂节礼想必也是要开始送了。这苍色素纹的五毒香包,应要送给赵千凛的。 江妩瞧着婠姐儿下针这般不利索,一下子明白几分,心中翻过一些窸窸窣窣的念头,觉着婠姐儿这般,真好。 遂下了决心,等来年春入学了,她定要好好跟姚渡钗用点心学学这京绣,待寻着良人,也要似婠姐儿这般,腻腻歪歪地给那人绣上一堆香包,一天换一个佩戴,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妧姐儿显然兴致不大,但因着是姚渡钗安排的刺绣功课,遂还是老老实实地一针一线地绣。 妧姐儿在刺绣这方面向来是有天赋的。因此,姚渡钗甚是喜欢妧姐儿,此时也绕在妧姐儿周围指点。 如姐儿很是用功,虽资质不足,但想来姚渡钗也甚是喜欢如姐儿的这份劲。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等到如姐儿出嫁后,才离开的江府。 而妤姐儿倒是比江妩想象中要认真得多,想来是年岁尚小,还尚无喜好罢。江妩可是见过的,姚渡钗让妤姐儿画花样子绣花,妤姐儿偏偏写了一个梅花篆字,绣了上去。 说绣花,这便有梅花,姚渡钗竟无法挑妤姐儿错处,又见不得妤姐儿这般取巧,遂直至后头,便对妤姐儿针线上也不大用心了。 等如姐儿最后一针落下,这安静的绣堂才有了一声略重一些的呼气声。 江妩见如姐儿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又站了起来准备松松腕骨。便立时下了椅,拉了拉如姐儿的小手,示意有话要说。 一大一小两人便往外走,绕过乌木雕花刺绣屏风,才低声说起话来。 如姐儿见江妩昂着头不方便,便蹲了下来,开口问道。 “五meimei找我何事?” 幸而人人知江妩贪嘴,遂江妩要不显突兀地问如姐儿,着实太易了。 “三jiejie,你莫不是哄我不成?”江妩瘪了嘴,一双大眼委屈巴巴的,嗲气十足。“你若是吃独食,我可饶不了你。” 如姐儿不得要领,一头雾水地,“我哪有吃独食的时候呀,五meimei哪听来的闲话。” 江妩扭过头,轻哼了一声,“那天馐楼的点心!都过了这许久了,三jiejie都没唤我去吃!” 如姐儿这才明了江妩的意思,轻轻地低声笑起来,摸了摸江妩的小脑袋,才开口。 “关家jiejie前些日子遣人来了信,说是近日无空闲日子,寻不着机会来,说是这月中旬要是有空,便来与我说说话。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信不过你三jiejie不成,我说让你来吃,定不会少你一份的。” 如姐儿说到与关越卿,眼睛也有些亮起来,这关越卿是尚书之女,与婠姐儿、妧姐儿两人也毫无接触,只跟如姐儿谈了些话,这似是让如姐儿与有荣焉,整个人看起来增了些莫名的自信。 “那关家jiejie一来,三jiejie就派青双来禀我!”江妩指了站在紫菽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青双。 “你这丫头,还使唤起我屋里的丫鬟来。”如姐儿笑着瞧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青双,说道。“青双可是听见了,你可是五姑娘亲点的传声筒。” 青双向两位姑娘福了福,低头应是,口音软软糯糯的,似是苏杭人氏。 如姐儿见绣堂里也渐渐响起一些说话声,便站了起来,拉了江妩往绣堂里走。 看样子妤姐儿也是完成了一张,正站在姚渡钗身后,伸着脑袋瞧妧姐儿的针法呢。 如姐儿见姚渡钗脸带笑意地注视着妧姐儿,连连点头,心中略微不快。 有些怏怏的走到妧姐儿旁边,放开了江妩,也跟着低头认真地看了起来,想记上一些针法。 江妩见如姐儿松了手,便蹬蹬地往妤姐儿那去。 “四jiejie,你这几日都忙甚呢?怎不见来寻我顽。” “你还好意思说顽呢,今日又来枝霁楼躲描红来了罢,日日不想着认字练字,攒些基础,明年开春上学了,你就知有多吃力了。” 妤姐儿苦口婆心,俨然小大人做派。 “四jiejie你怎跟紫蔷一样管得这般严啊。你你都在忙甚呢,快说,快说。” 江妩耍着赖晃着妤姐儿的手,不接话头。 “你过些日子便知!现时告你,便无趣啦!”妤姐儿还跟江妩卖起关子来。 江妩跟妤姐儿在旁边谈天谈了约莫半个时辰,将至往念春堂去的时间了,妧姐儿手中的一张精致的绣活也完成了。 婠姐儿见此,便也起了身,把针线箩给了身边服侍的蓝祝,带着众人向姚渡钗告辞,往念春堂去了。 刚入了念春堂的门,就听见江老太太与人交谈的声音。江妩跟在最后,没能瞧着,就听见婠姐儿语带惊奇地喊了一声。 “爹!” 江昕听见了声,这才回了头,冲婠姐儿等人笑了笑。 姐儿们向江老太太和江昕行了常礼,江老太太便让姐儿们随意坐下了。 这时门帘一撩,江晔走了进来,后头又跟出来几个男孩子,正是哥儿几个。 等哥儿几个都行了礼,落了座。江昕才开了口,“人来得正齐,方才我同娘商量了,端阳节那日,家中也须打扫一番,是以决定一同往陵天楼观竞渡。即便比不得西苑三海的龙舟盛况,也可瞧上一瞧这陵河的龙舟赛。” 这陵河是京城西郊的一条观赏河,河道两旁多建酒楼茶肆,这陵天楼便是典雅有名的茶楼,地理位置优越,是观竞渡的绝佳位置。 众人听了,凫趋雀跃,江老太太看着,也笑开了颜。 钊哥儿才高兴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二叔父,尽管平日您算无遗策,今日算人您可算漏一回了,我爹爹还未曾来呢。” “你个小猴崽子,倒是没忘你爹,你爹端阳那日要去的可是西苑三海观竞渡,那可是有官身的人去的。岂会稀罕那小小陵河赛龙舟?这平头百姓的乐子,我自是不算他一份的。” 江昕见钊哥儿处处想着江旷,又看了看过两年便要出嫁的婠姐儿,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才说江旷,江旷便到。 “瞧你这语气酸的,这一屋子谁不知道江二老爷无心仕途,你莫不是这商路走腻了,忽而想伴君不成?” 江旷倒是个十足地翰林人士,怼起自家弟弟来,也是毫不手软的。 “伴君如伴虎,我可不凑这个热闹,我不过见你院里的虎崽子有趣,逗上一番,岂料恰好被你听见,一来就护犊了。” 江昕做出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逗得一屋子人捧腹大笑起来。 秦氏听见满屋地欢声笑语,从饭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