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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人独断,这是你说的。” 贾琮道:“没错,是我说的。但我没说天下乱了就不是天子独断。如今我朝富庶,几个王爷皇子在短短十几年是没办法榨空的。苛捐杂税古而有之,柳河东曾做,其时捐税如何?偏他文章写了过百年后唐朝才灭亡。我说了许多回,天下百姓极能忍耐。日子过的不如从前,他们能忍;过不下去,他们能忍;过的唯剩一衣一食,他们依然能忍。再者还能去为奴活命呢。除非天下百姓大都活不了了,家中无粮、郊外无野物果腹、又有如黄巾一般号令,才会群起而反。区区寻常小县民变算什么?随便召来一路人马便可灭之。” 贾环皱眉道:“依着你说,便是没法子了?若来日圣人当真欺负咱们家、或是被东府带累了怎么办?” 贾琮笑道:“只要各位王爷不犯浑,诸侯富而帝王穷,不论天下散不散架,皆能捏住圣人的手脚。” 龚鲲道:“如今这般不就是诸侯富而帝王穷?” 贾琮道:“诸侯富不在诸侯府,而在诸侯治下百姓、在诸侯自身的人望。天下富庶,商旅则可谋财,何须刮寻常百姓的地皮?再不济还可以劫富济贫嘛。当然劫富济贫也不是什么有天理的事儿,只劫仇家便是,哪怕劫了朝廷税银呢。依我看,如今之势与皇朝之末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十年二十年极难弄散朝廷。唯有走东周那条路,王朝仍在、只是帝王不论钱粮兵才皆未必强于诸侯,才能捆绑他的手脚、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龚鲲闻言想了半日:“听着仿佛也有几分道理。” 贾琮道:“合纵是我们的点子,这个烂摊子我们得自己去收拾才行。”乃回头看着幺儿,“恐怕要麻烦幺儿哥哥出马。” 幺儿想了想:“既然我们思虑不周替世人惹了大难,我出头倒是没什么。只是平白无故的若是我提醒六王爷,岂不是会让他拿到短处?我信不过其人,恐怕他以为我们心向百姓,来日惯常以无辜者相逼,愈发难办了。” 他话音刚落,吴小溪拍掌笑道:“幺儿哥哥也是个死心眼子。你不会拿这个跟六王爷替你哥哥换媳妇么?” 众人一愣。 小溪道:“过了这么些时日,大儿哥哥也派到去了,那里头各色美娇娘何等齐全,我竟没见他对旁人动过一丝一毫的念头。” 贾琮眼角一耷拉:“小溪你不会也常去吧。” 小溪道:“先生常去,我自然常跟着去。” 贾琮贾环齐齐向龚鲲翻了个白眼子。龚鲲含笑道:“小溪是个女孩儿,若想成大事,世间百态俱当见见。青楼乃是女孩儿最是当见识之处。” 小溪挥手道:“莫岔开话题。六王虽然合纵,总有人想当首领。六王爷只怕比旁的几位念头更重些,因为最初便是他的提议。我看大儿哥哥是个痴情的,八王爷算计他之事也未必没有人知道。不如幺儿哥哥跟六王爷做个交易,以两年为限,帮大儿哥哥把媳妇弄来,想来两年的时日足够六王爷将那位jiejie与八王爷斩断得彻底——立时就把人弄来太扎眼了,只怕会惹得八王爷起疑心。”她见众人都愣了,哼道,“我就知道,你们只将大儿哥哥哄过当时便罢了,没一个留心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半晌,幺儿道:“我听父亲说,那门亲事作罢,两年一说不过是让他渐渐明白过来的借口罢了。” 小溪道:“若他两年后不曾明白过来呢?” 这屋里的人都没谈过恋爱,贾琮上辈子谈过,分手也只难受了小半年,扎进魔兽就忘了,不由得都面面相觑。贾环嘀咕到:“仿佛不划算,这么要紧的一个*ug,才换一个寻常妇人。” 幺儿摆手道:“那位女子虽然寻常,我哥哥却要紧的很。” 刘丰也说:“这般也好,若是幺儿哥哥将兄弟看的极重,六王爷除非傻了,否则当不会再打他家里的主意。” 贾琮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亏,这买卖不划算。横竖是补咱们自己的错,便宜点就便宜点吧。” 此事便议定了。他们又看了半宿的账册子,因机会难得,都看到了天明,趁李文还没睡醒全都爬去炕上睡了。幸而李文家眷俱在老家,也请不起仆妇,没人发现。 另一头,吴攸也没闲着。他早已经是老盗了,晚饭时分龚鲲只做闲话般向李文打探过,那仗着朝中有人不交税的人家姓潘,家主是定城侯府三奶奶的舅舅。此人既然不在荣国府亲眷之列,谁还与他客气?是晚吴攸领着一群兄弟轻轻松松翻过潘家的院墙——较之荣国府的高墙此处简直是平地,撬开人家的库房溜进去一瞧: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不甚值钱的家具摆件,吴攸等人见多识广压根瞧不上。再说,如今李文缺的是钱,这些东西没用。他胆子也大,直往人家帐房去了,也只寻到一百来两散碎银子。他们几个人商议了会子,连帐房都没几个钱,唯有去找正主。 方才听李文说,这个潘老头已经六十五了,居然有六房小老婆!他们溜达了一圈儿,捅破了好几个窗户才寻到他,正抱着一个小妾睡觉呢。吴攸在门前一拨便将销子拨开了,蒙着脸悄悄进去,先抬手打晕了那小妾,眼见潘老头要醒来,猛然一把捏住他的喉咙。潘老头一声发不出来。吴攸哑着嗓子道:“银子呢?” 潘老头只瞪着眼。 吴攸随手撕下一块帐子塞住他口,又反手一拧,将他双臂扭在一处,随意取件小衣裳捆了,还好意替他披上大袍子,低声道:“拿钱换命,不然我杀了你自己也能寻的着。” 那老头依然瞪着他一动不动。 吴攸想了想,保不齐这个是守财奴,问话只怕费力气,便摇醒了那小妾。 小妾恍恍惚惚醒来,忽见眼前有个蒙面人,大惊,才要出声又被吴攸一手捂住了嘴:“知道这老头将银子藏在哪儿了?若说出来你还能活,不然就去地下陪他吧。” 那小妾忙说:“老爷书房有个暗格,大宗的银两都在里头呢。” 那老头立时闷叫一声扑过来,吴攸单手捏住他,冷笑道:“你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这位小娘子不过十七八,也不怕缺德!” 那小妾听了顿时泪如雨下,一双漆目楚楚可怜的望着吴攸。吴攸年岁虽小,倒也是个风流的,笑嘻嘻道:“这位小娘子,他可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么?” 小妾忙说:“多呢!早年在家便时常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