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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招摇便罢。贾兰旋即在京郊买到了一处大宅子,并在左近买了一座山头留给学校做试验。又有工匠拿着自己做的顽器上门来自荐。贾兰使人一一记录了,又告诉他们:“我婶娘要的不是顽器、是有用之物,好不好看不要紧。实在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不如等他们回来。”如此一来,好歹世人皆知道贾环两口子很快就要回京了。西宁郡王虽半信半疑,倒也暂不便去司徒磐跟前撺掇。 台湾府那头,陈瑞锦出门后贾琮便打不起来精神。因红骨记大掌柜吴小溪要去福建谈生意,贾琮跟着去了。他们本不是与戴宪的官身谈,遂往戴宪在福州城中一处外宅而去。 贾琮扮作吴小溪的助手跟着她从马车中下来,迎面看见一位女子,穿了身粉红色的衣衫,手里拿着帕子立在庭前。从前贾琮曾听探春闲聊时说,粉红色唯有小女儿穿着好看,大了些便压不住了;今见此女却娇艳如初开的花枝子一般。他们早知道此处住着的乃是戴宪养的一个花魁,人都唤她做春娘子,将将二十出头的年岁。 吴小溪是见过这女子的,二人见了礼,春娘子道:“我们老爷昨儿就等着呢。”乃引着他们去了后头的小花厅。 贾琮一见戴宪便不由自主摸了摸肚子。他打小就胖;这两年在外头奔波已瘦了不少,依然还算得上是个胖子。而这位戴宪大人早年是个中等身材,如今已经发福得不成样子,贾琮往他身边一站必须是个瘦子。却见戴宪站起来朝吴小溪拱手:“吴掌柜。” 吴小溪嫣然一笑,也拱手:“戴大人别来无恙。”二人寒暄几句落座。 戴宪扫了一眼吴小溪带来的人,立时认出贾琮来了——早年福建巡抚黄文纲被台湾府的兵马绑架,陪同总兵郑潮儿去赎人的福建官员里头就有戴宪。后来双方签订了和平协议、台湾知府贾琏宴请诸位同僚见过贾琮。赶忙又站了起来:“贾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贾琮含笑道:“戴大人站起来作甚?我还想省去来回行礼呢。”乃抢着向他作了个揖。戴宪还礼不跌。贾琮道,“我这几日无聊,来跟着看看。你们聊,我围观。” 戴宪笑道:“贾先生莫要哄我。你哪能‘无聊、跟着看看。’” 贾琮两手一摊:“看吧,这就是出名的坏处。说真话人家都起疑心。”看戴宪望着他但笑不语,知道此人是决计不会信的,只得说,“我对奴隶贸易也很好奇,故此想来听听。谈生意当真不是贾某人所长。” “本官说什么来着?”戴宪旋即又摇头,“如此小事决计惊动不了贾先生。”乃望着吴小溪道,“吴掌柜?” 吴小溪微微一笑:“委实另有别的事。不过今儿我的事儿在先,让他候着。”戴宪了然拱了拱手。 贾琮遂在旁坐着围观,听吴小溪与戴宪商议了半日买卖火.枪火炮之事。红骨记的各色规矩都是明的,且不打折扣,戴宪也早就知道了。故此他二人竟谈得很快。粗略说了一阵子之后,戴宪命左右的下人都出去,屋内独留了一个师爷并贾琮、吴小溪。吴小溪一壁整理手里的文案一壁示意贾琮可以说话了。 贾琮咳嗽一声,道:“戴先生可知道,你们黄文纲大人近日已得了朝廷密令,或是过几日将要得朝廷密令,让福建水师跟台湾府打一架?” 戴宪大惊:“什么?!” 贾琮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密令传得有多快、黄大人收到了没有。最开始我是想来给黄大人提个醒的,因为那密令是假的。” 戴宪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贾琮拍了两下巴掌:“有位胆子特别大的、心眼特别死的闲人,为了证明台湾府有水军,给黄大人和郑大人假传密令。戴大人半点消息都没有么?” 戴宪顿时沉了脸。如今他的生意愈发做大了,绝非寻常人家可比。倘若福建跟台湾打仗,看人家承天府满大街的武警也知道很难赢的。这贾琮是个不念仁义之人,到时候自家的产业会落入谁手可不好说。再说,打仗最毁的便是商贸。念及于此,戴宪脸上黑一阵白一阵。 贾琮喝了口茶道:“所以我来见戴大人,想与戴大人携手合作、各取所需。” 戴宪眯了眯眼:“贾先生想要什么?” “想请戴大人当福建巡抚。” 戴宪猛然睁眼,大声断喝:“大胆!” 贾琮微笑道:“对了,戴大人,你们姓戴的郡望仿佛是在谯郡?” 戴宪道:“本官族中,郡望在广陵。” 贾琮“哦”了一声:“与戴权不一样啊,戴权在谯郡。不过,五百年前是一家,他还挺敬佩戴大人的。” 戴宪含笑问道:“敢问这位戴权先生是?” 贾琮笑眯眯道:“戴权啊,戴公公,早年乃太上皇心腹,大明宫掌宫内监。”戴宪顿时吸了口气。贾琮仍笑容可掬,“我不是才从京城回来么?戴公公如今在太皇太后身边,掌管紫禁城内一应事物,还有就是——”他端起茶盅子来饮了一口,“还有太皇太后数年前便说了,百姓官员均可以银钱买爵位。说是说均可以,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你看我家表兄忠明候薛蟠薛侯爷……”戴宪面上浮出一丝不屑来。贾琮耸肩,“他起初想要买爵太皇太后是不肯的。嫌他出生商贾、身份太低了些;还嫌他是个断袖。” 戴宪是个聪明的,顿时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道:“不必说,薛大官人必是走了戴公公的门路了。” “倒也算不得走门路。”贾琮道,“只烦劳他帮着劝了几句话罢了。” 戴宪冷冷一笑,贾琮却望着他笑而不语。戴宪看了看他,脑中如陀螺般转了起来。贾琮平白无故的提起戴权公公和太皇太后卖爵,显见不会是无意的。他又说给黄大人传的攻打台湾府之令的是假的。贾琮与戴权有勾结则必是真的。莫非此事里头还牵扯着小圣人与燕王之争?贾琮不是一直帮着燕王么? 贾琮犹如知道他猜了什么似的,道:“顺便说一句,假传军令的是燕王下头的另一个细作头子。我说的‘另一个’乃‘不是冯紫英’的意思。”眼下没有互联网和电视台,京城福建万里迢迢,“西宁郡王是燕王另一个细作头目”这事儿还没传过来。 戴宪霎时又以为此事是燕王下头内斗惹出来的,不由得蹙了眉。若不知道“另一个”是谁,他自然也不敢闭着眼站边的。 贾琮叹道:“我是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