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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新鲜的蔬菜瓜果。有了火车这样的大宗快速运输工具,北方的百姓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菜蔬。维生素啊!几个月不吃维生素人是要生病的。其他货品也一样,快速、大量流通,成本直线降低。寻常人家都可以用更少的钱买更多的东西,日子自然会幸福起来。” 司徒岑依然立着,怔了半日,问道:“除了这个,你还要做什么?” “多了去了。”贾琮掰手指头道,“医疗。兴建医学院,提高医生的地位,大规模增加医生数量,延长寻常百姓寿命。学校。现在的学校还差得远呢,教师数量少得可怜,京城之外尤其是山村里没书念的孩子多了去了。建设。修路、铺设下水管道、拆建破败的贫民窟,过几年还要建发电站、铺设电线。还有——”他顿了顿。司徒岑不觉屏息凝神。“货币。燕国马上就要大规模使用纸币了。” 司徒岑松了口气,坐下道:“这么多事够你弄些年头的。” 贾琮微笑道:“然后就是修改律法。” 司徒岑拍案,脱口而出:“你敢!” 贾琮摊手:“我已、经、造反了。” 司徒岑大声道:“律法决计动不得。” 贾琮道:“律法非动不可。不动律法,我弄这个摄政王来做什么?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改变整个国家运行规则?你怎么知道改后会不好?而且台湾府已试行了一些新律法,效果不错。” 司徒岑不觉捏了捏拳头,深呼吸几次,正色道:“法乃国之根本,不可妄动。你们手里都是些年轻人,能知多少世事?” 贾琮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让林姑父、吴天佑大人他们主持变法?” 司徒岑拍了下案头:“如今之律法哪里不好?为何要修?” 贾琮立时道:“首先婚法就不好。你看看成亲,完全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顾念本人想法。我们已经培养了不少女学生了,岂能让她们的婚事受父母左右?我要女性劳力出门做事!那就要给她们自主权。不然,万一她们的丈夫不愿意,她们岂非就出不了门?我得损失一半劳力。还有七出,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妒、yin这两样简直荒唐。不妒的夫妻说明完全没有感情,两口子捆绑着过一辈子有毛病啊。yin,说白了就是无法用社会道德克制生物本能。然而社会道德就一定对?潘金莲嫁了个三寸丁谷树皮,岂能心甘情愿?” 司徒岑冷冷的道:“依着你说,潘金莲就应当与人私通、毒死亲夫了?” “潘金莲既不愿意,就不该嫁与武大郎。纵然她起初因为什么缘故嫁了,若事后反悔,比如她看上了西门大官人,就应当跟武大郎和离。若能和离,她犯得着毒死前夫么?至于和离之后西门大官人还高不高兴收她、收了她是做妾做通房做姘头,那是她自己的事。哪怕她日后去做粉头呢,也得她自己决断。”贾琮正色道,“我要修改律法,就是除去那个什么大户将她配予武大郎的权力。并给潘金莲和离的权力。自古以来不论是天家士林民间,yin者从没少过。要我给你看万寿禅寺的卷宗么?法律这个东西最忌一纸空文,永远做不到的事写进去有意思么?” 司徒岑默然片刻道:“女子都去工厂做工了,孩子呢?寻常人家哪里来的钱请丫鬟婆子。” 贾琮数手指头:“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所以现在最缺的是教师。” 司徒岑看了他会子:“教师,教些什么?都是依着你的念头教吧。日后燕国新长成的孩童皆不敬天子、不尊孔孟、不从父母。” 贾琮想了想:“不完全会这样。孔孟都是哲学家,孩子们会尊敬他们,但不会把他们当偶像。父母就得看是什么样的父母了。父母跟孩子当彼此尊重,我相信大部分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奇葩毕竟少。天子什么的,就是政府嘛。政府工作做得好,百姓为什么不敬?若没事加税修鹿台阿房宫、抢几百个女子做小老婆,百姓为什么要听话?” “你可想过会生出许多无法无天之辈?” “警察是吃干饭的么?” 司徒岑摇头:“这般闹起来,燕国必乱。” 贾琮无辜道:“台湾府也没乱啊。”司徒岑哑然。贾琮正色道,“人应当在一定范围内享有自由的选择权。阿岑,你若不是蜀王的儿子,根本娶不到你媳妇吧,纵然你们两情相悦。毕竟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司徒岑一叹,身子不再绷着,靠在椅背上良久才道:“我也没法子拦你。” “嗯,你没法子拦我。” 司徒岑摇摇头。贾琮无事人一般吃茶。良久,司徒岑也端起茶来吃,又伸手去取点心。贾琮也取点心吃,顺带从案头取了本卷宗翻看。二人便默然各自想事做事、互不相干。点心吃完了,司徒岑拍拍案头指指盘子,贾琮喊人再添点心进来。 司徒岑吃了块新送进来的炸面果子,问道:“你那铁路何时开工?” “五日后。”贾琮道。 司徒岑道:“我去瞧瞧,回头在蜀国也修一条。” 贾琮笑眯眯道:“要给专利费的哦。” 司徒岑哼道:“你放心,蜀国有钱。” 贾琮连连点头,狗腿的帮他倒了盏茶:“客户至上,有钱的是大爷。” 司徒岑吃了两口茶,忽然说:“西亚那边,女子也多半是不出门的。” 贾琮瞧了他一眼:“你想让殖民地的女子做工?”司徒岑点头。贾琮道,“谁家女人不做事,就把男人抓起来。你们手里有兵怕什么。不用对外族人施什么仁政,大不了杀鸡儆猴。” 司徒岑叹道:“我也这么说。偏……你也知道那些大儒,我老子二哥都得听他们几分。” “大儒会去西亚兵营吗?” “自然不会。” “那就哄骗他们你们在西亚施仁政、深得百姓拥戴呗。” 司徒岑纳罕道:“你好歹是林大人苏大人教出来的,这两位都是当世大儒,你竟分毫不把儒生放在眼里?” “哪有!莫要冤枉我。”贾琮无辜道,“儒家是我国传统学术流派,我很欣赏的。” 司徒岑抽了抽嘴角:“罢了,欣赏!闲来无事欣赏几下,实则不放在眼里。” 贾琮立时笑眯眯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既这么着,东海书院为何还肯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