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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常话。 魏长坤略应答两句,祖孙两个便一起用了晚膳。 吃饭的时候,岁羡荣忍住不枉魏长坤那儿看去,自顾自地夹菜用饭,心里头却想的是:看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口! 左等右等,眼看着魏长坤碗里的饭都要见底了,岁羡荣都没等到他说话。 虽说有食不言的讲究,但是魏家就他们祖孙两个,便没了这许多规矩,饭桌上偶尔也会说两句。 饭碗空了,魏长坤让丫鬟盛了第二碗饭,岁羡荣盯着他的第二碗饭从满满一碗,到见底——却还是没开口。 魏长坤吃了八分饱,看着祖母里将将动了半碗的饭,疑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岁羡荣索性把筷子搁下,吩咐丫鬟把饭菜撤了,对魏长坤道:“下午吃了糕点垫肚子,这会子吃不下了。” 魏长坤点点头,扶着岁羡荣起来。 岁羡荣道:“陪我去园子猎消消食。” 魏长坤道:“您也没吃多少,就撑了?” 岁羡荣瞪他一眼,“没撑就不能去园子里走走了?” 魏长坤道:“能,您说去就去吧。” 好巧不巧,走了老长一段路,岁羡荣和魏长坤两个走到了水榭上,就是穆筠娴与他第一次私下见面的地方。 岁羡荣坐下之后,就等着魏长坤开口了。 一刻钟过去了,魏长坤什么都没说。 岁羡荣指着水榭外边的海棠花道:“你瞧,那花开的怎么样?” 远远看去,魏长坤就认出来是海棠花了,他笑道:“开的好。” 岁羡荣以为自己提示的够明显了,但魏长坤依旧什么都没说,她憋了一肚子气。 春晚凉风阵阵,魏长坤起身道:“祖母,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您身子受凉。” 岁羡荣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道:“哼,我身子受不了凉,心才受凉了!” 说罢,岁羡荣扶着李嬷嬷就走了,没搭理魏长坤。 魏长坤茫然地站在水榭上,他又怎么招惹祖母了? 怎么十五六岁的姑娘心思难猜,五六十岁的女人心思也难猜? 魏长坤琢磨了一路,把岁羡荣每句话都想了想,终于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了,难道是祖母知道了“海棠花”,所以以为他和穆筠娴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倒是想与她之间有点儿什么,就是不知道穆家那姑娘愿不愿意。他大她七八岁,她虽聪颖,到底单纯,魏长坤像是遇到了一朵娇嫩的花儿,喜欢又不敢去采摘。 坐在书房里,对着一叠公文,这纸上呀、墨锭上,还有那桌子上,都是她今天巧笑倩兮的模样,穆筠娴笑吟吟让他簪花的场景,在魏长坤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着想着,魏长坤就作了一副画,画完才发现这姑娘不就是穆筠娴么,虽只简单勾了两笔,但她的头发脸型,还有灵动的双眼,再无他人能及。 中了邪似的,魏长坤连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正在被人思念的穆筠娴却不如此,她躲在锦被里,就探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看头顶的帐子,看看前边儿的门窗,手指头抠着床单上的牡丹花,心里有些懊悔白日让他簪花。 因为穆筠娴明显看到了魏长坤当时在犹豫,她担心他觉着她轻浮。 长平侯这样好的人,郭初雪都为之心动,甚至放弃了矜持。只怕是他见多了这些莺莺燕燕,也与她所想一样,越是追捧她的,反而越是不喜欢。 穆筠娴担心魏长坤不喜欢她。 拉了拉被子,穆筠娴一脑袋钻了进去,以后她和魏长坤来往的机会还多着,她相中的人,绝不会叫别人给抢去! * 适逢穆先衡休沐,穆筠娴早起折花数枝,急急插.入小口瓶中,香气不泄,一路馥郁清香。 带着插瓶去了荣贵堂,穆筠娴把东西放在次间炕桌上,与父母亲一起用过早膳,便坐了下来。 早上来了几个mama禀事,杜氏便去了议事厅同丫鬟婆子说话,屋子里独余父女二人。 自己生养的女儿,穆先衡岂会不了解?他起身道:“来我书房说话。” 穆筠娴跳下罗汉床,想要跟过去,穆先衡又道:“把瑞香带上,这花荣贵堂里无人识得,放内室糟蹋了。” 花卉也分品级,除了君子惯爱的兰花,大气美艳的牡丹,瑞香花也属一品九命中之一。 这瑞香惧烈日、畏寒冷。夏季要遮荫、避雨淋和大风;冬季要放在室内向阳、避风处,很不好养。 穆先衡虽说文不成武不就,闲情雅致倒是有些,遂颇通一二,也十分惜爱高雅之物,更何况是女儿心血,更不忍糟践。 穆筠娴捧着花瓶跟进了书房,把插瓶放在了书桌的一角,穆先衡坐在桌前,一抬头就能看到。 父女二人到书房明间里坐下之后,穆先衡道:“春猎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叫人给你置办去。” 穆筠娴道:“去岁哥哥送的都还好用,足够了。” 提起穆丰戎,穆先衡笑笑道:“你哥出去也够久了。” 穆筠娴眼睛一亮,道:“大哥要回来了?!” 穆先衡长嗯一声,道:“我有这个意思,已经写信过去问了他,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思。毕竟他两个孩子都大了,你嫂子一个人也十分辛苦。若有他回来帮扶,自然好些。” 可是回了京城,有穆先衡这个中军都督在,为着避嫌,穆丰戎也难得有出路。 穆筠娴道:“可是您怎么办?” 穆先衡道:“顺其自然就是。” 哦了一声,穆筠娴也不多问了,转而换上笑脸道:“大哥回来也好,嫂子虽说嘴上不念叨他,心里恐怕是想念的。” 穆丰戎出去几年,严知蓉曾经跟去过一年多,后来为着孩子,还是回了家,夫妻聚少离多,着实辛苦。 言罢,穆筠娴又道:“爹,三叔的事……” 穆先衡假做生气状,斥她道:“小孩子家家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你祖母说你偶然撞见……”哼了一声,他又道:“我是不信的,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清楚。” 吐吐舌头,穆筠娴撒娇道:“我也并非刻意挖掘,要说起来本就是偶然。” 穆先衡不欲追究,便道:“此事就此作罢,你就不要再管,让爹来处理。”他舍不得女儿搅和进去,外边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穆筠娴急道:“爹,您就打算把她放进来了?还有大前天夜里,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先衡无奈地看着女儿,鬼丫头知道的倒是不少。他把事情仔细同她说了一遍,才道:“园娘言语之间并无破绽,若你三叔要纳,只你三婶肯依他,且随他去吧。” “谁说没有破绽啦?您难道也真信了?” 穆先衡道:“我自然是不信她的,她既要进府,我想着顺坡下驴,瞧瞧她进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