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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不耐烦和刘屠户磨蹭的样子。 刘屠户却很较真,又问:“不知大人是要头刀割下来的,还是要二刀割下来的?” 槐大可不知道头刀和二刀有什么区别,可是些许小事,也不好回转去问四郎。想了想干脆说:“两种都要。你现有多少今日有味斋便把你家的项圈rou全包圆。” “这——”刘屠户有些为难:“因为赵家今日要宴客,小赵员外最喜食禁脔。因此沾了头刀血的项圈rou早就被我家那位的哥哥订了下来……” “那就割第二刀吧。用来和刚才新剪的韭菜一起做rou馅。”有少年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虽然说得都是柴米油盐这类极俗气的事情,那声音却清澈明朗,好像春风一样拂过,于是连这样琐碎的日常小事也欢快生动起来。 第154章 顺着声音,刘屠户看到从有味斋的大堂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他认识,是有味斋深居简出的神秘老板。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绣着暗金图腾的黑色广袖袍服,并没有多么煊赫的排场,依旧像是降临人间的暗夜帝王。 刘屠户感觉自己又一次跪在血海中,朝拜着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兜帽的阴影下,是一双漠然的血红色的重瞳。 那是一个极俊美的男人,可是刘屠户却感到了一种来自黑暗中的极端恐怖,好像被深渊注视和召唤的感受,那是他作为人类与生俱来的对另一个神系后代的恐惧和憎恶。 被炼尸时的惊悚回忆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全身都被打碎之后重组,连细小的指甲盖和头发丝都经历着毁灭,一切固有的痕迹被破坏掉之后,他便成为了永生的暗夜生物。 刘屠户一见到饕餮,心底生出一种寒意和膜拜的冲动,忍不住畏葸的后退一步,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成功的跪下去,有什么力量阻止他这样突兀的举动。 并非刘屠户个子大胆子小,男人背后那纯粹的黑暗虽是无影无形之物,却日复一日翻滚沸腾如有实质。是这个世界的造物所憎恶畏惧的气息,又是所有带着另一个神系造物血统的生物情不自禁顶礼膜拜的气息。 然而,男人身边的那个少年,虽然穿着刘屠户见过的那袭连帽大氅,身上却不断发散着“我很美味”这样的信号。是与男人截然相反的气息,可是少年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叫妖怪都害怕的杀戮王者,承袭自毁灭本身的暗夜主人今日心情却极好,那双一贯散淡的眼睛里,笑意不似作伪。 两人走得近了,刘屠户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个散发着甜美气息的少年所吸引。 想要咬一口,好想好想咬一口…… 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有不同的效果。曾经给予初生的起尸鬼极大威慑和恐惧的大氅穿在少年身上,下摆和袖子都有点长,反而让少年显得既纤细又神秘,还有点稚气未脱的可爱。很大的兜帽拉了起来,投下来的沉沉阴影遮住了少年的小半张脸。 就着下雨天黯淡的光线,刘屠户只能看到一个线条流畅下巴,那下巴如同一块洁白的美玉,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沟。如菱角的嘴唇有点单薄,但却泛出可爱的浅红。再往上,就是连眼睛都遮住了的兜帽。 再近一点,就能听到被男人拉着手腕,几次差点被大氅下摆绊倒的少年在嘀嘀咕咕的小声抱怨:“大堂里又没有什么客人,为什么要带兜帽?嗯,就算必须捂严实,一时又来不及做新的,那也可以借些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大氅来穿,非要我穿这件……”走一路,少年别扭了一路,神秘美人的高冷和迷人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遮遮掩掩,别人越想探个究竟。你这样遮住我的脸有什么用呢?反倒显得怪异又突兀!”因为走在前面的可怕男人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碎碎念,少年坚持不懈的据理力争着。 刘屠户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觉得少年坦率又可爱,是和家里那只小猴子一样,需要好好保护和宠爱的生物。 想要咬一口,好想好想咬一口。即使不能咬,那么抱一下摸一下可以吗?即使不能摸,那么看一看总可以吧? 刘屠户忽然很想要上前揭开兜帽,看一看少年裹在厚重披风下的模样。虽然这种冲动并非出于某种绮念,可是对殿下独占的爱宠产生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作为连臣子都算不上的奴仆,一定会有很悲催的下场吧。这么想着,初生的起尸鬼努力克制住了那种对少年毫无来由的好奇与迷恋。 在刘屠户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尸爪,犹豫个没完没了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不需要再铤而走险的动手了。 少年大概觉得憋闷,只见他一扬手,就自己将遮挡视线的大兜帽掀至背后,然后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包子脸鼓起来一下,又被皱着眉头的男人惩罚一般的捏了回去。 [大人的心实在太冷硬了点,这孩子真的适合跟着他吗?]看见少年的双颊很快就被捏出了两个红色的指印,刘屠户忍不住再次大逆不道的这样想着。 其实殿下也是冤枉,他好说歹说,四郎就是不肯穿大氅带兜帽满足他的独占欲。对于一个变态来说,恋人不肯配合他也会打心底觉得苦恼好吗?刚才忍不住捏了一把脸,原本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谁知道四郎如今的皮肤会这样娇嫩敏感,很快就在脸上起了两片花瓣一样的红痕,虽然很快就缓缓消散,可殿下还是心疼了,不住用拇指轻轻摩挲那两个红印,笨拙的传达着说不出口的歉意。 而四郎根本没觉得痛,反而被殿下的摸得痒酥酥的,忍不住推开殿下的手,糙汉子般扣了扣脸。 刘屠户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少年绝美的脸上犹带着稚气,他有着如远山般飞扬的眉、黑黝黝的眼睛。束着小冠,几绺调皮的发丝自覆盖全身的披风里露出来,黑得如丝绸一般,越发显得那张小脸白如细瓷…… 当然是个极美的少年,只是越看越眼熟。 就像是只过去五个月而不是五十年那样,四郎自然而然的对他打个招呼:“好久不见,猎户大哥。” 曾经做过猎人的高大屠夫愣住了,有些结结巴巴的说:“胡……胡老板……” 四郎被他呆头鹅般的模样逗乐了,一时眉目间全都是笑意:“是我。听说你和那只可怜的小山臊在一起啦。过了五十年,小山臊该长大一点了吧?五十年几乎就是凡人的一生,亏得你还记得我。”四郎指一指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