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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累了" 玟王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皇后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和在王府时无异" 皇后扬起朱唇:"陛下喜欢就好" 玟王撑着额角看着她:"我有多久没有唤你爱妃了,皇后……不,萱蓉" 皇后抬起头,双眸微微闪动:"应该是很久了" 玟王笑了一声,用小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慢慢在桌子上写下萱蓉二字…… "看你的名字,都有一个草字头,当初成亲时你说很向往踏草田园的生活,不爱金玉虚荣,想与我隐居山水不与世争……这些话,你应该是忘记了,蓉儿" 皇后看着他用衣袖擦去了桌子上的水迹,征了片刻道:"臣妾不敢忘" 玟王抬眸看她一眼,笑道:"我们也从夫妻变成了君臣,都变了" "陛下……何意" 玟王爽朗笑道:"你的茶把朕给喝醉了,言归正传吧,朕即刻下令通缉杨明疏,至于那个孩子,皇后还是开恩吧" 皇后低着头,声音清冷:"陛下是不肯除掉他了?" 玟王还是在笑,身体前倾靠近她道:"杀了那么多人,留一个又何妨,朕要他活,好好的活" "卡!" 时好雨心中滋生一股寒意,似乎自己真是那两个人讨论生死的对象。 容雨遥长呼一口气,按着跪的发麻的膝盖慢慢起身。 "爱妃"柯胤笑着去扶她:"爱妃当心,怀了朕的骨rou不能马虎" 容雨遥掏出衣服里的绵带扔到他身上:"接好你的孩子" 时好雨及时送上冰袋,大夏天的拍深秋的戏真是热死人了。 容雨遥接过去贴在脖子上:"还是我们好雨贴心啊,本宫绕你不死了" 时好雨笑笑:"谢容姐" 容雨遥摆摆手:"导演啊,我可以去卸妆了吗,这头饰快把我的脖子压断了" "你的镜头结束了,去吧" 容雨遥在助理的和化妆师的拥簇下走了。 下一场的重头戏是秋天在玟王的寝宫和他重逢,时好雨正在短短一页的剧本中寻找秋天的情绪和感情线。 刘导对时好雨的要求很简单:"我要的是来自往事清风中一颗尘埃的泪水和无可奈何的悲痛" 时好雨:…… 您确定这可以演出来吗,我读书少不了解这么抽象的句式。 柯胤揽着他的肩膀为他解惑:"有没有拒绝现实的时候" "……有" "就想着你最不想看到的画面,而画面中是你最想看到的人" "……好" 柯胤用力揽了揽他:"放轻松,好好准备一下……司徒呢" 时好雨指了指被几个古装美女淹没的某人:"被拉过去聊天了" 柯胤一撩龙袍迈步过去了,立刻成功把美女的注意力聚焦到自己身上。 时好雨笑了笑,往躺椅上一坐就开始发呆,垂着眸安安静静的样子让旁边的人无端放缓了动作,压低的嗓门,不由自主的不忍打扰。 拒绝想起来的回忆当然有,最想看到的人当然也有,只是这次被迫去回忆的情景有所不同…… "做个实验,看好了" 然后,时好雨就看到他跑到山坡顶上跳了下去,一瞬间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速度快的在月光下犹如一个鬼影…… 时好雨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迟迟才起身冲到山顶,稳下身心后向下望去,朦朦胧胧不见底…… 时好雨看着昏暗的陡坡发怔,半蹲着身子定格一样,一动不动。 江留在他背后站了半天也没见他又什么反应,于是有点泄气。 这么镇定?连喊都不喊一声? 江留迟疑着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刚碰触到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猛然转身甩开了自己的手。 时好雨逆着月亮,投在脸上的满是阴影,表情昏暗看不真切。 江留举着手停在半空中,慢慢皱起眉…… 时好雨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在往后退,而结果就是,踩空了…… "诶!" 江留在他身形摇晃的同时伸手抓他的胳膊,结果敌不过地心引力,反被他带了下去…… 沿着山坡滚落的天旋地转的过程中,时好雨反倒异常清醒,清醒到还去寻找江留的身影,江留在他身下的地方,沿着陡坡急速的滚落。 接近山麓的地方,江留忽然抱住了近在身旁的时好雨,同时伸出右手准确的抓住长在陡坡上的小杨树。 筋骨猛然拉张的痛感顿时在手臂骨关节处蔓延,江留依旧抓的很紧,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时好雨。 时好雨完全是自救本能的搂住他肩膀,看清他近在眼前紧皱的五官时,脑子晕的更厉害了:"你快放手" "准备……松手了" 有了途中的着力点分散大部分的重力,剩下距山麓不到十米的路程也有惊无险。 江留躺在草地上缓了缓才捂着右臂坐起来,轻轻摆动胳膊,疼的皱起眉。 时好雨还没从惊慌里回过神,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江留活动着肩膀看他一眼,挑起唇角:"看来你没那么镇定,我还以为你到什么时候都面不改色,处变不惊" "……你胳膊怎么样" 江留看着他笑道:"出大事了,肌rou拉伤还有脱臼,你是不是应该负责" 他眼中调笑戏诌的笑意很明显,带着漫不经心和云淡风轻。 时好雨垂在草地上的手缓缓握拳,掌心满是青草,一股阔别已久的怒气从心底蔓延,清清冷冷道:"您的玩笑开的过分了,老板" 老板看了他一会儿,饶有兴味道:"我怎么过分了" 时好雨偏开头躲避他的目光:"是你假装往下跳,后来的意外有我的直接责任也有你的间接责任,我很感谢您拉了我一把,但是事故责任不归我" 时好雨说完自己也愣了愣,这么具有攻击性的强词夺理显然不是他的语言风格,但是他的确这么说了,而且说的义正言辞。 时好雨这下更无法正视他了,转头完全屏蔽他充满探索的目光,一半是懊恼,另一半说不清。 猫被踩到尾巴会反攻,但是他却是边后退边攻击,永远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永远待在退路通畅,转身可逃的地方。 江留发现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时好雨,低估了时好雨防备极深心理屏障,江留看着他线条柔韧的侧脸,以及他眼中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懊悔。 江留拍掉身上的草屑,慢慢起身,单膝蹲跪在草地上,逼近他低声笑道:"你一定要跟我把界限划的这么清?" 他们的距离太近,时好雨清楚闻到他身上携带了青草味,微微向后仰身,依旧倔强的转着头:"我们之间的界线本来就很清楚,不是我划分的,它本来就存在……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