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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 小海豚叫声稚嫩又悦耳,却是在发脾气。 “沈风骨是大坏蛋都不抱养养还要用鱼缸装养养养养才不是宠物!” 圆鼓鼓的小海豚现在很凶,凶到说话都不带喘气了。 远处的海怪们尾巴都快翘上天,上次听到崽这么说话的时候,还是因为他们骂了他的鸭子。现在可算是听到崽骂沈风骨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家长们心情舒适。 可惜,被骂了的沈风骨分明应该听不懂海豚的气话,却不知为何弯下了腰,再次伸出手,温声唤道:“是我不对,养养过来。” 小海豚生气地冒出头,圆圆的背鳍往鱼缸的方向就是一戳,意思非常明显。 沈风骨漆黑的眸中闪过笑意,喉结动了动,安抚道:“不用鱼缸了,我自己抱养养。养养最听话。” 小海豚这才不好意思地消了气,依恋地游过去张开背鳍,被男人有力的手一托抱了起来,严严实实揽进怀里。 “一开始不抱你,是怕养养离水了不舒服。”男人抱着胖乎乎的海豚上了游轮,边走边低声解释。 一人一海豚很快就到了船头,沈风骨安慰地拍了拍小海豚的背,把冉木放进换了水的鱼缸,温暖的指腹摸了摸乌黑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冉木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也有些慌乱起来,他先是用背鳍指了指沈风骨,又调转方向指了指游艇内部,最后又艰难地指向自己。 沈风骨沉默地凝视着小海豚的动作,半晌,开口的声音异常沙哑。 “养养愿意跟我回家?” 不知为何,听到“回家”两个字,小海豚突然难过起来,圆圆的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又叫了一声。 “他们同意了吗?”沈风骨哑声笑了笑,拿起一边的小木瓢给小海豚的背浇水,惹得冉木在水里急得团团转,张开嘴巴就要去咬那只木瓢。 这是他们以前最喜欢的游戏。 沈风骨坏心地将小木瓢换了个方向,又问了一遍,“养养的家人同意吗?” 冉木这才安静下来。 小海豚犹豫了一下,转头朝着远处平静的海面,仰起脑袋长长地叫了一声。 他知道,长老们都在那里,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来了。 沈风骨同样注视了海面,没有说话,黑眸极深,犹如雪夜幽深的湖泊。 几乎是小海豚那声嫩嫩的呼唤响起来的下一秒,远处海怪齐鸣,仰天嘶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裹挟着其他海洋生物此起彼伏的应和,交织成了一曲雄浑激昂的离别交响曲。 而回归安稳怀抱的小海豚在这样响彻云霄的叫声中,同样仰起脑袋,细细地叫了一声。 一如当年。 第11章 不准亲我! 冉木再次离开了堕神海,这是小海豚生命中第二次离开自己的家乡。 然而,不同于第一次懵懵懂懂被人用蛋糕钓上岸,卖进了水族馆的孤单和无助,这一次,他和海怪们正式道别了,身边陪伴着的,还是世上对他最好的沈风骨。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 江城堕神海边,游艇缓缓停靠在岸,工作人员齐齐抬着一个被黑布笼罩起来的巨型鱼缸,下了船,又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此的车,径直开往东城区最大的私人水族馆。 秦苍同样坐上了那辆车,脸上却完全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的小心和紧张,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神色。 沈家司机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斯文男人,问: “秦助理就不担心鱼缸里的海豚闹脾气?我听说,先生最宝贝那条鱼,这次还是亲自去海边接的。这么把鱼缸罩起来,海豚能习惯?” “没什么好担心的,先生的鱼……”秦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完后半句,“可是乖得很。” 毕竟,只要一想到本该装着小海豚的鱼缸此刻根本空无一物,秦助理就是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 同一时间,另一艘游轮之上。 静谧的卧室里此刻仅仅点着一盏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浅浅地攀爬过纯黑色的大床,将蜷缩在薄被下的单薄身形不着痕迹地映照出来,又于无形的寂静中缓缓蔓延到白色的墙壁上,勾勒出一个清瘦模糊的剪影。 房中静得仿佛能听到榻上安睡之人浅淡的呼吸声。 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贴着柔软的黑色薄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灵动的双眸。 忽而,小巧的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其下嫣红的薄唇不知何时也开始呢喃着听不懂的梦话。 安睡的青年缓缓往温暖的被褥里埋了埋尚且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颈间雪白的肤色与纯黑的寝被形成鲜明对照,不知何时映入了床畔之人那双漆黑的双眸中。 本该留在鱼缸里的海豚再次化身成了相貌精致的青年,被高大的男人从水中抱起,亲自帮着沐浴完毕后又抱回了卧室。 而这一切,青年本人一无所知。 床头柜上胡乱放着的木头鸭子还带着潮气,旁边同样湿润的贝壳突然倾斜了一个角,咕噜噜地在桌上滚了一圈,撞到杯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坐在床头的男人抬眼瞥了一下那只贝壳,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幽深沉静的目光再次投注到睡着的青年身上,一动不动,隽永而缠绵。 须臾,男人俯下身,粗糙的指腹撩开青年额上的发,骨节分明的五指轻巧地穿过细软的黑发,拇指指腹轻轻抚了抚青年泛红的眼角。 片刻后,男人俊美的脸压下,薄唇贴上青年微凉的白皙额头,轻轻吻了吻。 这个吻不带一丝欲望,炽热却充满了疼惜的味道,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思念与浓烈深沉的情意。 “养养。” 良久,嘶哑的喉间才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却低得几乎听不清了。 轻柔怜惜的吻印上额头,眉心,卷翘的睫毛、漂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尖、笑起来就漾着两个甜酒窝的脸颊、白嫩的下巴,以及……正孩子气地呢喃着梦话的薄唇。 太过怜爱珍惜的吻总是过于克制小心,浅尝辄止,指腹轻轻捏住青年的下巴,男人缓缓靠近,深邃狭长的双眸深如月夜笼罩的大海,温柔而深情。 半晌,青年微微蹙起了眉,无意识地抿了抿红得过分的唇瓣,呼吸不稳地挣扎着睁开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黑眸。 “……沈风骨。” 青年清透柔软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威慑力,带着纯然的疑惑和无意识的依赖。 冉木努力从被子里抽出手,抵在男人肩上推了推,仍旧有些睡不醒地迷糊道: “你把光挡住了。养养都看不到台灯。” 冉木喜欢睡醒的时候看着灯光,这是他被确诊为睡美人症患者后形成的习惯。因为这能帮助他区别梦境和现实,梦里的灯总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