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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冒险而破绽重重,好歹算是混过去了。 为了不让崔琰回过味,看出自己纯粹是在瞎扯淡,崔颂果断转移话题。 “今欲何往?” 崔颂的意思是: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后面还有一句随时可接的下文:如果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哥顶不住了。 然而崔琰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叔父世事洞察,竟已看出琰的去意。”遂拱手表示叹服,“琰欲前往北海,拜郑公为师。这几日叨扰叔父,还望琰离去后,叔父多加保重身体。” 显然,因为“今”字在古言中拥有多重含义,崔琰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你今后打算去哪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崔颂反应极快,以琼浆代酒,遥敬对方一杯:“何时启程?”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本该为自己不用再应付难缠的“侄子”而高兴,结果事到临头,他反而有点舍不得这正气凛然又鲁直端方的“侄子”了。 “且等十日。”崔琰接过侍女递上的玉斗,将斗中的琼露一饮而尽,“三日后便是洛阳文会,名士仕子云集。叔父月韵霞姿,惊才风逸,必能在会上大绽其光。琰总要留下凑个热闹,以不负这千载之机。” …… 收回前言。 崔颂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后槽牙都磨圆了。 讲真。 崔季珪,你还是快些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崔颂:(╯‵□′)╯︵┻━┻你再搞事情我要打你了! 崔琰:…… 注解: [1]黄门郎:官职名,更广为认知的一种叫法是“黄门侍郎”,由【士人担当】,是尚书台的郎官,于皇帝与尚书台之间传达公事与机密。[加粗]有别于小黄门、黄门令(后两者是宦官)。 [2]来自,原文:“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大意是君子弹琴鼓瑟是陶冶情cao的表现,并不是玩物丧志。 [3]:详见百度(喂),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钢琴家在演奏会上呆坐了4分多钟,然后站起来:谢谢大家,我的演奏很成功。以上。 ↓↓↓ ※小剧场※: 多年后,某主公向谋主询问崔颂(崔子琮)的为人。 谋主“黄萌郎”:“子琮生(shen2)性(jing1)豁(cu1)达(zhuang4),慷(cai2)慨(da4)爽(qi4)朗(cu1)。天下名(tu3)士(hao2),不若如是。” 主公:善。 崔颂:…… 第7章 刺客满地走 午饭后,受到刺激的崔颂自觉滚回房间看书,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 晚餐是汤饼……也就是古代的面条,崔颂嚼着,口感有点像刀削面,味道意外的好。 难怪魏晋流行汤饼宴,西晋某个文学家还特意写文章赞扬此物,大意是路人见到汤饼,忍不住眼睛看直,或舔嘴,或咽唾沫。 原文是这样的:“行人垂液于下风,童仆空瞧而邪盼。擎器者舔唇,立侍者干咽。”←自由感受一下。 如今崔颂吃到满意的食物,憋了半天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管他露不露馅。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且走着吧。 想通了的崔颂决定出去放会儿风。因为古代王城有宵禁的制度,崔颂只得在自家宅子里逛,提着一盏灯信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厩那边。 正在嚼草的白马停下咀嚼的动作,转了个角度,将马屁股对准他。 崔颂抽了抽嘴角,准备拔步离开。 马厩虽然被打扫得很干净,到底还是有些味的,他也不想在这多待。 何况被一匹马嫌弃了……他总感觉心情复杂。 然而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崔颂就走不动了。 身后好似被什么东西拉住,令他无法离开。 崔颂心里清楚,他身后可没有钩子木桩一类的东西,能拉住他衣服的,只有一样。 “松开你的马嘴。”他下意识地开口,又觉得这台词有点蠢,不由抚额,“搦朽,松口。” 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身后的拉扯力消失了。 崔颂转过身,只见白makou中衔着一束麦秸,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刚刚还咬着他的衣服,这草是哪里来的? 心里想着没营养的问题,不防白马突然低下头,将口中的麦秸硬塞到他的手上。 崔颂茫然了半天,看看草,又看看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似从那双马眼睛之间看到了期待与催促? 他努力琢磨了一会儿,心中蓦地升起一个荒谬的可能。 “……我不吃草。” 白马乌溜溜的眼珠子向上倾斜,仿佛在往天上看。 这个动作,如果主体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的话,怎么看都好像是在……翻白眼? 见他站着不动,白马用额头愤怒地撞了他一下,纡尊降贵地垂下头颅,去咬他手里的草。 只咬了一口,白马又抬起头,豆眼炯炯地看他。 崔颂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不是送草给他,更不是邀他一起享用,而是示意他喂马。 对此,崔颂表示: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古代马的思维。 放着到口的草不吃,非要绕个弯子,把草送到主人手里让他来喂,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邀宠”? 崔颂语重心长:“自己动手,丰衣足——” 马又拿头撞了他一下。 这回撞得有点狠,崔颂嘶的捂住头,不可思议地后退半步:“你真的是一匹马?” 这姿态,这架势,简直和表舅家那个吃不到糖就哭闹撒泼的小侄子一毛一样啊。 这回白马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又像是听而不闻,只一个劲地拿马头撞他。 最终的结果就是……崔颂认命地留下喂马,这才止住了那疯狂的马头槌。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对原主“爱宠”的脾气有了深层次的认知。 难怪白日里侍女掩唇笑曰:“许是公子久不来看望,这小家伙在向您表示委屈呢。” 这哪里是一般的委屈,是泰勒级数式霸道吧? 无怪原主“久不来”,这马的亲热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喂了两束麦梗子,白马主动回到马棚,又移了移身,拿身后那不可言喻的部位对着他。 崔颂哑然失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是个小祖宗……” 过去拍了拍马屁,手被马尾巴抽了一下,也不以为意,“改日再来看你。” 崔颂提着灯准备回屋。 他绕过嶙峋的假山,避开过于黑暗疑似湖水的地方,兜兜转转,终于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致摸清了宅内的分布,崔颂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