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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做什么都跟你有关,你却从来不把我放在第一位?骗了你利用你,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呢? 明明和顾禺那小子在一起时,有说有笑、又哄又劝,神情生动讨喜,还唱歌喝酒、放松自然。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好像对待外人一样,总是这样笑。他看了难受,真的难受。 现在的殷朝暮,像面对外人时那样隐忍、完美。活生生被他抱在怀里,静静的,却很空很不真切。 他宁愿他大声骂他、吼他、撒泼打滚儿的闹腾,就像和顾禺待在一起那样亲密默契。曾经夜风中疏忽而过的惊鸿一瞥,让他曾见识到酒酣耳热、疏狂微醺的暮生。那是另一种有意思的漂亮。每一个动作、神态,连他放下了端庄仪表的痴劲儿醉劲儿,都叫人砰然心动。 说和顾禺只是好兄弟,怎么可能。 顾禺看他的那个样子,简直疼到心窝儿里去。而且暮生那么好,一晃神一闭眼,都诱得人心里泛着痒。顾禺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到暮生内里的好?两人还是竹马,不说自己不知道的年岁,就是这四年,若非日日痴缠,那败家子能一趟两趟往内陆跑? 何况伸手就能握手拦腰,坐下就能摩肩抵足,顾禺那花花肠子、玩野了的心,能眼睁睁按捺住不动? 他倒不信暮生这满眼职责义务的会和顾禺凑一处去,但若那贼精的败家子打着幌子亲亲抱抱、贴身打滚儿,他家这位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短促的刺痛扎进胸口,顾疏心里更恨。不管了,反正暮生已经是他的,虽然目前看来还有点问题要解决。咬咬舌尖,让自己呼吸尽量平稳下来,显得不那么焦灼:“如果你是为下午的事生气,那么我道歉。”殷朝暮还是不动声色,顾疏眼神一转露出些火光,手指扣在那细瘦腰上,“那你想怎样,要后悔也迟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在我妈面前结了婚。” “没有法律效益,我们充其量只是住在一起而已。”殷朝暮本意也不是驳斥两人的感情,但顾疏话里话外隐隐有拿这个当绳子缚住他的胁迫感,便忍不住泼了盆冷水。 顾疏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自己也愣住,心顿时凉得冰块一样。对方显然不像自己一样,将那一晚看得郑重。他其实也知道那一晚根本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什么也拴不住。 果然吧,只有你一个,蠢得如猪似狗。 两人对视片刻,顾疏不吭声地松开他,背对着走出厨房。殷朝暮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大门摔上的声音,不禁松一口气。他是真的恼了顾疏利用自己、骗自己的行为,但不代表就会因此使性子发脾气。 重新戴上手套切了一会儿菜,突然忍不住笑出来——那家伙少年时就骄傲得像只尥蹶子的小马驹,刚才走出去时也一副落败公鸡的黯然模样,他都听得见那人气得磨牙声了。没想到竟还能忍着没有摔门而去,倒难得。 那位最爱吃臊子面,刺激辛辣的小菜也喜欢,诸如什么芥末鸭掌啦。殷朝暮本来满腔委屈与孤苦,在默不作声看了顾疏愤愤然变过好几变的脸色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被骗到的是他,但任着那位自己怄气怄下去,也挺可怜,于是打算做个不大熟悉的臊子面。 这一道是北方面食,他经验不多,不过水平到了这个级别完全没有失手的可能,加上实在好做的很,殷朝暮稍稍回忆,便大致有了把握。只不过岐山臊子面配菜众多,还要搭上山西特产的韭花酱才算正宗,少不得出去一趟。 殷朝暮认命地穿好外衣走到门厅换鞋,一边心下腹诽:自己一个肝癌疑似病人,还兼带下厨与哄人,真是……若不是重生这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在某一天为了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想想也够苦逼。 然而刚拧开里门,客厅里就一阵风一样冲过来一个人,还没等他看清,顾疏一把按住们“咔咔”连上两道栓。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弧线有点硬,仿佛绷着什么一样,讲话也有点死撑着不低头的闷意:“这就想走了?暮生,我可还没答应呢。” 殷朝暮忍住摸摸他脸的动作,赶紧低下头克制肩膀的抖动。 顾疏咬咬下唇,冷笑一声:“我错了要我认可以,你不能走。” 殷朝暮接着抖肩膀。顾疏看了有点慌神儿,视线里那只修长的左手稍抬起来,似乎是想碰触他的上臂,带点小心翼翼的迟疑。 “你……哭了?” 殷朝暮死死低着头,不吭气。顾疏瞬间乱了阵脚,一手抓着他脸就往上抬,想了想又颓然道:“算了,走就走吧……”话还没说完,又给自我否决掉:“还是不行。暮生,我真的错了。你别走好不好?你忘了说过以后一直陪我的?你把戒指都收了,现在反悔装作结婚不算数,可不成。” 威胁、感情牌、哀求、质问……最后索性豁出脸面连撒痴耍赖也用上,顾疏是真的慌了。他最受不了殷朝暮哭,每次这人快哭的时候,他的暮生都很坚强的忍住了,可他本人心里却比刮刀子还难受。罢了,脸面算什么,这人面前他早就什么尊严都扔掉,揪着那点不平衡还干什么呢? 暮生爱的少就爱的少吧,也不算什么。他早认栽了不是? 比起失去这个人,其余什么都没有意义。 “别哭。暮生,都是我错。”他斟酌了一会儿,最后涩然开口道:“你走吧。我不拦了,成不成?别哭。” “哈哈哈哈——” 顾疏愣怔两秒,果断地扯住他手拉到有阳光的地方站定一看,殷朝暮干净的脸上,哪里有泪痕?倒是唇角弯弯,笑意浅淡。 顾疏:“……” 殷朝暮:“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但是……”他伸手摸摸顾疏的刘海,“你跑过来时真的很可爱。刚才一直待在客厅听壁脚呢吧?”联想到顾疏气势汹汹走出去,其实心情忐忑地听自己动静,他就忍不住唇角咧的更开。 顾疏皱着眉:“可爱?是搞笑吧?你开心了?” 殷朝暮一秒反省自己的错误,“抱歉,我不该笑。”顾疏没说话,转身就往楼上走,知道这家伙大概恼羞成怒,殷小龟赶紧追上去扯住人。果然一扯就扯停了步子,“你生什么气啊,该气的是我吧?” 顾疏偏着头不肯动:“那你故意晾着我,这就对了?” 殷朝暮叹口气,转向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理由,有些事就是不能做、做了就是伤,哪怕事后再道歉,还是抹不去。” 顾疏背影僵硬,殷朝暮握住他的手,开口却有着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