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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窗,有同檐经年的默契,单计环和解弋都明白贺嫣话中之意,一时面色凝重,颇为不忍,散开的步子有些沉重。 此阵事关贺嫣男人颜面、身家荣辱,往日散慢不经心的贺嫣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危机意识。 阵已布好,贺嫣懒坐在阵眼,俄而眉头一挑,感知来人已入阵。 一把极清雅的声音传来:“鄙人杭澈,有请赐教。” 又听那人道:“敢问,万家酒楼之名谁人所起?” 声音是正对而来,说明来人一入阵口便已找到他的准确方位,第一次有人甫进柳暗花明即找到阵眼。 总算来了一个够打的高手,贺嫣瞬间来了兴致:“正是三爷。” 那边声音又精准地传来:“十里桃花渡之名可是阁下所拟?” 贺嫣暗道:来者不善,兴师问罪?怪我拿万家酒楼和十里桃花渡来戏弄世人呢?!口气忒大,最好手下功夫也要硬,否则眼高手低斗胆包天,三爷爷有苦头让他吃。 随即扬声道:“皆是三爷所为,涿玉君若有不满,凭功夫来问。”语毕旋身,换了方位。 无良谷一直有收集修真界甚至凡界的各路消息,著有等等,并且定期更新。因此,贺嫣同门四人虽然一年只出一次谷,却熟知外界事。 无良谷记载中多次提到杭澈,贺嫣如雷贯耳。 杭澈,杭家涿玉君,外界盛赞人如其名,冰清玉洁不容玷污。 贺嫣对谷外之事不甚上心,看那些记载只当消遣,之所以格外关注杭澈是因为——杭澈在“青年分卷”中的排名极其诡异。 杭澈名字写在青年高手榜首名之旁空白的位置。 进榜,却无排名! 青年高手榜收录当世前十的青年高手。榜中之人杭澈年纪最小,且其弱冠之年入榜居中,四年时间名字列到榜首旁边。 如此进阶,已属诡异,加上写在空白位置便更诡异。 想不注意都难。 贺嫣猜想或许是因杭澈排名难定。 由此联想到无良子放出了“闯关娶亲”的招亲帖,用心可能是想以此试试高手榜排名是否正确。 倘若如此,无良子也太儿戏了罢? 贺嫣习以为常地笑了,为了确定排名连累几个徒弟拼命守阵,又拿徒弟婚姻大事当儿戏,全天下恐怕唯他家师父做的出来。 无良子自己也承认:“若本事不济守不住关,活该嫁人,无良谷不养没本事之人。” 说回阵中。 贺嫣与世人一样,也万万没想到世传雅正端方的涿玉君会来闯阵。 杭澈即来闯关,到底杭澈该排在高手榜哪个位置,贺嫣有自信一试便知。 他在阵眼,能看清全阵情况,举目一眺,见桃花林里一片白茫茫,不见人影。疑惑地收回目光,豁然惊悟,定睛瞧一处桃树飞花下,果然——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 乍一看全是白衣,细看才发觉有天青纹饰,是临安杭家的儒装。 柳暗花明的桃花与外间的桃花不同,花能四季轮开,花色是独有的萤白高洁,微风抚过,簌簌如雪。花是白的花,人是雪的衣,天青的纹饰与枝丫间漏出的天光一致,花人难分。 贺嫣定眸细瞧,正见那人微微低着头,侧过半脸的形容。 他心口猛的一揪,脱口而出一个字:“林——” 刹那恍悟,哑然失笑,贺嫣心道:“这里不是现代,柳暗花明也非北京,我已经不是梁耀,来人也不可能是林昀,我是脑袋有坑才会以为来人是他。我在北京出车祸之时,他正在飞往美国飞机上,想来,他后来知道少了我这个糟心的人,日子不知如何快意呢。” 想是这么想,但按捺不住心底一点点惘然:来人微微低头侧脸的模样,以及那身笔挺端正的身姿,真的,太像了。 听说涿玉君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知比他这身贺嫣的皮囊如何?贺嫣下意识挑眼去寻,一惊,那棵树下不见人,只剩下清寂的飞花。 他放眼柳暗花明,皆不见人。贺嫣从失神中转瞬清醒——想来是涿玉君已发觉阵主在窥视,隐了身形——忒强的灵力和修为! 柳暗花明是无良谷的入口,此处布的阵法是“人面不知何处去”。 此阵除无良子师徒五人,至今无人能自由出入,阵法能困人意识,人在阵中时间越久越危险,困阵一日会失意识,三日会失心志,七日—— 贺嫣嗤笑,至今无人能逼他用出招魂术,别说七日失魂,便是三日失志也是从未有的。贺嫣坐阵以来,为防伤及阵中人元神,凡一日不能破阵者,皆被他强行踢出阵中。 “人面不知何处去”乃贺嫣亲手所布,引动阵法的道术是——招魂术。 招魂术! 此术按外界的说法,失传半百年。其变种术法被当今修真界列为禁术,令人咬牙切齿闻之色变。 贺嫣不以为然,失传?无良谷有全本!禁术,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哪门子禁术?若真猛于虎豺,那本破书就不会被无良子随随便便扔在床下,也不会无人管束任他捡起研习数年。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贺嫣嗤笑间又扫一眼阵中,仍不见那人,暗叹一声“甚好。” 虽对涿玉君名号如雷贯耳,但他走马观花地守阵一月,从未有人能在阵中过一日。至今为止勉强能入他眼的一个,是在涿玉君前面来那位秦家的楼兰君。 楼兰君位居青年高手榜探花,闯关时棋差一招未能通过。探花郎撑不过一日,直接导致贺嫣对涿玉君很难提起足够的重视。 虽然已知涿玉君灵力高强,但此阵他们师兄弟试过无数次,若全阵启动,连大师姐强悍的修为也不能轻易通过,而且关键器具尚未被破,此时实在也没他这个阵主什么事。 他随意地坐在阵眼,曲起一条腿,单手支腮,另一腿长长地摊着,半阖着眼望着天,也不知想起什么,又是摇头又是苦笑。 忽而地面一震。 贺嫣條地站起,举目四望,见阵中几排桃树被连地挑起,往阵外围催动,一颗一颗码到阵缘,还被细致地码成排。 不好,涿玉君竟想将阵中桃树全部移位! 之前并非没人动过桃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