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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感应到贺嫣强大的招魂灵力,低阶的食魂族会本能地匍匐在贺嫣脚下,高阶的会贪婪地觊觎。 此时坡顶那只噬魂妖阴森地望着贺嫣,摇摆不定。 贺嫣心生一计,他不必亲自出手,以自己为引,让小师弟出手,足以抓捕噬魂妖,他高喊一声:“惊雁,到坡背面!” 解惊雁默契地飞掠往后。 贺嫣向噬魂妖靠近,他在想,或许他可以连“画血”都不用,就足以迷惑那畜生。 “退守。”杭澈突然发令,抢身到了贺嫣面前,一把握住了贺嫣手腕,凝视着贺嫣,摇头。 杭家六子按照命令后退,布开守阵,站在高高的树冠上。 贺嫣感到头顶上黑影一罩,一张墨色的大网铺天盖地压下来。 他手腕上一松,杭澈已不在身边,往收网的方向一看,见杭澈跃在半空之中,单手挑着墨网,一边收网,一边拉着大网往坡顶方向疾掠。 杭澈用了织墨术! 贺嫣大惊道:“杭澈,你别惊动它!” 还是晚了。 方才受贺嫣迷惑正徘徊的噬魂妖暴怒而起,顿时膨胀数倍,绿油油的眼睛变成灯笼那么大,燃烧的鬼火阴森恐怖。 他离噬魂妖还是太远,又受制于墨网无法前行,暴怒的噬魂妖很难安抚,此时最快的方法,便是—— 贺嫣伸手向腰间摸去。 魂刃! 刃锋之下,三魂七魄无处遁行,能斩一切沾染人魂的妖魔鬼怪。 未等他触及魂刃,手腕上一紧,低头一瞧,是一圈墨带。 那带扁而韧,像是怕伤了他似的。 眨眼间缠了他手腕几圈,手腕受力一紧,他手指受迫松开魂刃—— 又是织墨! 贺嫣这回是真恼了,仰头吼道:“杭澈,你百般阻挠是为何!” 杭澈挑着墨网的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手两指捻着一根线头,线的那头牵着贺嫣,线一挑,贺嫣受力飞出墨网。 倘若跳出当前紧张的猎场,单看这个画面是很唯美的。 杭澈文质彬彬,贺嫣风度翩翩,皓月当空,涿玉君一条墨带牵着新娶的夫人飞向自己。 只可惜夫人很不领情,神色烦躁。 好在贺嫣很快看出了杭澈的意图和能力。 杭澈居然真有能耐把膨胀的噬魂妖单凭墨网缚住。 墨网强悍地收紧,噬魂妖“桀桀”的嘶吼声凄厉难听,膨胀的妖身暴躁挣扎却始终挣破不了那张看似细柔的墨网。 墨网收紧,再收紧。 噬魂妖被狠力捆出一圈圈狰狞的勒痕,身形被迫收缩,再收缩。 片刻被迫回复到原来大小。 然而,对可怜的噬魂妖而言,那并不是终结。 杭澈还在加力收缩,墨网线逐渐变粗变硬,每一根网线都死死地勒进噬魂妖的身体。 噬魂妖的身体被勒出狰狞的裂条,渗出惨绿的难闻的液体。 贺嫣被那条墨带牵得离杭澈越来越近,两人已在咫尺之间,他看清了月下杭澈冷视噬魂妖一闪而过的厌恶神情。 杭澈很少有特别明显的神情,贺嫣一见之下,几乎立刻知道噬魂妖死期已至。 一声痛苦的嘶鸣极其惨烈,戛然而止,像是被扼断了咽喉。 高阶邪祟噬魂妖竟被墨绳生生——勒死了! 噬魂妖周身煞气浓重,一旦身死,煞气消弥,无数被他生吃魂魄的怨气尖叫着飘散,现场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一颗绿油油的内丹从坡头滚下。 杭澈突然命道,“收丹”。 六位子弟迅速动身。 然而还是来不及,兀地一箭金光越过他们头顶,笔直扎进内丹的前方,不偏不倚地拦住了内丹。 六子刹住身形,不约而同道:“是长安令。” 贺嫣望向金光来的方向,拧紧了眉。 那一箭金光正是长安令飞射的流光。 凡长安令出,修真人士退避,不得取令下分毫。 即使是以命相搏辛苦打出的内丹,只要未及到手,长安令拦截住就能取走。 在场的皆知此规,尽皆停手。 只有一人自坡顶疾掠而下,一手捡起那颗内丹。 贺嫣无奈招手喊道:“惊雁,放下,过来。” 解惊雁举起那颗内丹道:“为何要放?” “自然该放,长安令的东西,岂是你能取的?”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语气阴阳怪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解惊雁皱眉望去,一队武士从杭家六子身后绕出。 解惊雁不驯道:“我们收的邪祟由我们取内丹,有何不妥?你算谁,在这里指手划脚!” 领头说话的那位降紫武装,像是武官服饰又不太像,没有武官官服的补子和纹饰,却有皇家的描金吉云纹;他身后的兵士深绿或浅青武装上则绣银线吉云纹,这等装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朝廷。 这队确实是朝庭的人,正是传说中的朝廷隐形部队长安卫!领头那位着一品降紫服色的便是长安使。 解惊雁痴迷武学不喜文墨,无良谷各类书著榜文他从不多看,他不像贺嫣看得多,他对两界情况知之甚浅,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喝止的人是阴险狡诈,修仙界人人远避的长安使——严朔。 凡界帝王颁长安令,建长安卫,又给长安卫长官赐名为长安使。 无一不是对照着修真界的披香使来的。 修真界一千多年前,开始尊崇披香使。单“披香使”这三个字,就足以挑战凡界帝王的神经。 为何? 披香使,披香两字取意天庭昊天玉帝居所“披香殿”,由此看来,“披香使”三个字是何深意还用多说么? ——天庭玉帝派到地界的使节。 而凡界帝王自古称“天子”,“天子”比起“披香使”,谁更贴近天命?谁才是天命的凡界至尊? 原本修真界凡界千年来还能勉强两不相干,“披香使”和“天子”互不见面。 披香使的说法延续千年一直未传至凡界,直到五十多年前当世最后一任披香使娄朗不顾俗约,破了界。 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