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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只晓得一醒来,就是在自己房间里,母亲告诉她,三日之后,武定王薛琰,要娶她过门。 为武定王妃。 不嫁,她不嫁,那般可怖的人,那样随手将人命视如草芥的人,她嫁了,还有何等的活路可言。 她江予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不要命! 予袖想到这儿,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跑,赶快跑! 这个念头一起,予袖起身就开始在妆匣里边翻找,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一股脑的全装了起来,进了包袱里,打了个结,背起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三声敲门声,声音毕,樱桃唤道:“小姐,武定王府的人送聘礼来了。” “哦。”予袖并未在意,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又去翻柜子,想着最近做的几身新衣裳也要拿上才行。 樱桃推门进来,看见予袖在上上下下的翻找东西,在小姐身边伺候这么久,她是什么心思哪能猜不到,又不敢上前去拦,只好是道:“小姐,定王府来送聘礼的人说了,若是......若是小姐未嫁过去,那王爷,就让整个江家陪葬。” 陪葬! 予袖身子一震,手上的包袱应声落地,瓶瓶罐罐落了一地,美目猛睁,惊道:“什么?” 那边樱桃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嘴唇紧抿,然后,点了两下头。 予袖颤着步子往后退了几步,眸间剩下的,是难以言说的惊恐和绝望。 他是王爷,陪葬.....他做的出来的。 待这震惊的心情过去了,予袖愣在原地,鼻子一酸,眸中便含了水,盈盈而落。 完了,她这一生,都完了。 ...... 三天的时间,婚事准备的十分仓促。 腊月十六,偌大的江府,挂满了喜庆的红绸,一直飘着的大雪,在这天终于舍得了停下,却仍然白茫茫的铺了一层。 不知是喜,还是忧。 “小娘子是好福气,老身能看出来,日后定是福泽绵延,儿孙满堂……” 一头银发的老妇人,身着大红绣牡丹暗纹袄子,面容和蔼,眸间闪亮,一双皱乎乎的手,着了黄梨木刻花纹梳子,整理着面前的一头墨发。 这一嫁,哪还有什么福泽延绵之说,都是虚妄罢了。 能不能活得长久,都要看天意。 将一头长发梳成妇人发髻,插上一支银凤镂花玉鸾长簪,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来,接着,将累丝嵌宝石金玉凤冠戴上。 江予袖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出现一张牡丹花似的粉粉嫩嫩的脸,一双杏眼水滟滟的,倾城绝艳。 娇俏俏的脸蛋,美的不成样子。 实在不负大祁盛誉美人之名。 “袖袖――”裴氏从绕到屏风后面来,轻唤了一声,见自家女儿一张小脸仍是稚嫩,却要早早出嫁,眼眶已然盈了泪珠。 裴氏感受到眼中湿漉漉的,忙是抹了抹,谁知这一抹,泪流的反倒是越发停不下了。 予袖将一双眸子中的盈盈之色压了下去,伸手,葱白的指尖搭上母亲的手,柔声道:“娘亲莫哭,女儿这一嫁,便是救了我江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情愿如此,并无不甘。” 情愿如此,并无不甘。 自家女儿不过十五岁稚龄,才是及笈,一张出水芙蓉般娇艳的面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少有的沉稳和大气。 原本是娇纵的小女孩儿,却似乎在这短短几日间,就成长了不少。 裴氏只觉得心疼,若叫她多养着女儿几年,也是愿意的,就叫那杀千刀的王爷,做了这样的事情去。 待这边梳妆完毕了,予袖便去了前厅,见过了父亲和江家一家子人,便上了花轿。 头上盖着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只能看见红红的一片,轿子一晃一晃的惹脑仁疼,予袖捏紧了袖子的一角,想起什么,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她其实......也想嫁良人啊! 第3章 大婚 这王府的婚礼习俗,一道道的走下去,说起来,还是很繁琐磨人的。 她就跟个木偶似的,脑袋发胀,听人摆布,直到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边才在榻边坐下,外面就随之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一屋子的脚步声一阵阵都踏得很重,强烈而浓重的汗味和酒味袭来,予袖心一沉,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薛兄,快掀盖头吧。”有男子在嚷着起哄。 “是啊是啊,快让我看看小嫂子长什么模样!”另一个男子附和喊道。 随之一只手伸了进来,刚要掀起,就有喜婆在一旁急哄哄的阻止:“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得用这个。”喜娘将一柄秤杆交到了薛琰手里。 接着予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轻轻咬住了下唇,紧张的等着人掀开盖头,一边心如乱麻,不晓得接下来这一屋子的人,该如何应付。 “都给我滚出去。”嘈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道洪亮浑重的男声,凶狠、决断。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是一阵落荒而逃的脚步,杂乱无章。 秤杆伸进盖头里面,而后猛然用力,往上一挑,将盖头随着秤杆,一并扔了出去。 落在地上,“砰”然一声响。 予袖的心随着一颤,双手抓着锦被,开始微不可闻的抖了起来。 很轻,很轻。 她不敢抬头。 那人就站在身前,应当是在看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许久,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人打个寒颤。 予袖被他盯的发麻,下意识的听了这命令,慢慢的抬起头来....... 就是那天见到的那张脸。 他杀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予袖微微的垂了眼帘,不敢再继续的看下去。 就怕下一刻,就是刀锋利刃。 “看来江大小姐这些年,性子收敛了很多。”依旧是冷然却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嘲笑又像是在戏谑,猛然伸手过去,捏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大的惊人。 江予袖从小就养的好,皮肤嫩的更婴儿一样,被他这么一抓,手上就起了一道红痕。 疼,疼得厉害。 泪珠都在眼眶里边打转了,予袖想让他放开,却又不敢说话,只能咬着下唇,生生忍着了。 薛琰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征战沙场的糙汉子,只轻轻一捏就能将姑娘家碾碎了来,偏生他自己没个度,直到看到眼前人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泪水,才猛然发觉。 他又没做什么,哭,哭什么哭! 难道是他长得太吓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