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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抵触。现在呢,彼此靠得那么近,他是她的全部。 他被她吵醒了,眼睛未睁,摸索着抚她的脸,“怎么了?” 她说:“今日要视朝的,官家该起身了。” 他皱了皱眉,勉强撑起身,又重重跌了回去,咕哝道:“腰上没力气了……” “为什么?”她把手塞到他腰下揉搓,“我给你按按好么?” 他长臂一捞,把她捞进怀里,“昨晚上太辛劳了,忙到三更。” 她颊上guntang,不好意思应他,暗里腹诽谁让他没完没了,把人颠来倒去,不知怎么处置才好。现在又说累,活该么!可是不能干放着满朝文武不管,那些官员们候在朝房里,他不出面,更坐实了她狐媚惑主的名声了。 她撼他两下,“还是起身吧,我随你一道回禁中。” 他磨蹭了很久才喊录景,录景隔窗在廊子上应,“官家醒得这样早?才刚敲过四更,现在就起身么?” 四更天竟要亮了?他推窗往外看了眼,原来下了一地的雪,守夜的灯笼一照,反射出光来,把人弄混淆了。他重新躺下,一手覆在额上长出了口气。实在懈怠,便道:“知会宰相一声,今日我身体不适,朝会取消。有要紧的事,具了奏疏送延福宫来。” 录景听了令应个是,“官家有恙,臣即刻招翰林医官来,与官家诊脉。” 哪里是有病,明明是眷恋她,不愿意醒来罢了。他说不必,“歇上一天就好了。”一壁说,一壁拱在了她怀里。 她的胸是香而软的,沉溺其中就别想出来。他轻拢慢捻,听她捂着嘴低吟,躬身往后缩,缩到了床围上,才讪讪道:“别闹了,我渴,你给我倒杯水。” 他听了,揉揉眼睛坐起来,精着身子便下床去寻茶壶,这尊荣堆叠起来的身体,有上等的肌理,和优美流畅的线条。她面红耳赤。忙拿手盖住脸,可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看。他发现了,笑得有些jian邪,递过茶盏道:“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想看就看吧!” 她不说话,怨怼地偏过头去,喝了半杯交给他,他把余下的喝完了,躬身钻进了被窝里。 温暖的身体又贴过来,抱着她不肯松手。她饶有兴致地在他背上画圈,指尖缠绵地挪动,引得他绷紧了身腰。 “今天当真告假?”她软软道,“不好吧!知道你在延福宫,不知那些宰相怎么说。”她笑着学他们的语调,晃着一根手指道,“陛下御极三年多,向来以朝政为先。如今废后当道,惑乱君心,朝野为之动荡。李氏失德败兴,掩袖工谗,秽乱春/宫,人神所不能容。万请陛下清妖孽,肃朝纲,还乾坤以朗朗,日月以昭昭。” 他听得失笑,“皇后口才不错,有当言官的潜质。那日我在垂拱殿说得很明白了,后宫的事用不着他们cao心。家里老父讨几房妾侍他们尚且不敢过问,朕乃一国之君,爱谁宠谁,轮得着他们啰嗦?再啰嗦掌嘴!”他抬手作势扇了两下,“让他们闭嘴,我与皇后永世为好也。” 再说下去像个昏君了,她也知道他是开玩笑,并不当真。对她来说能多在一起一刻是一刻。她舒展手臂揽他,“那今日就睡得稍晚一些,下半晌回宫去,免得他们寻不见你人。” 他随口应了声,同她紧密相接,渐渐又心神荡漾,拉她的手来往下触碰,“你看。” 她唬了一跳,羞怯道:“官家要节制,过于纵情会伤身的。你再这样,我可要同你分殿而居了。” 话虽这样说,效果不太理想,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说了也是枉然。也许别人新婚时都是这样吧,情热难耐是出于本能,似乎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她搂着他,其实喜欢看他沉醉的样子,这个时候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想着他是爱她的,不管遇见多大的风浪,他一定不会放开她。爱她,爱她的身体,只要她知道他爱她。她的郎君,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只可惜她从那个与他并肩的位置上走下来了,虽然他口口声声唤她皇后,即便不在乎,有时候也会有种失之交臂的惆怅。 他的动作异常激烈,疼痛里升起一种酥麻的况味,她低低□□,“郎君……” 他嗯了声,“你高兴么?”低头吻她,“告诉我,你高兴么?” 她眼角迸出泪来,“我高兴,只要郎君高兴,我便高兴。” 抵死的缠绵,仿佛没有明天似的。她渐渐得趣,从一场持久的战争中砸弄出异样的味道,沉沦下去,神魂颠倒。说不出话时,嘴里尽是不成调的谵语,高一声低一声,千丝万缕网住他。原来爱情到了最深处是这样的,渗透进呼吸里,渗透进每一次心跳。她颤栗着抱紧他,抱紧了,永远都不要松开手。 所以延福宫里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上次也好,这次也好,足可以回味一生。 回禁中的时候恋恋不舍,这座不属于后苑的宫苑,想常来不是易事。他看出来,温声道:“我们约好,隔上十日便来一次。你若实在不愿意离开,我把班值调过来,你在这里住上两日也可以。” 他不知道么,因为有他,才觉得延福宫美好。如果他不在,她一个人也无趣。 他说这话,其实心里有些紧张,怕她真的想留下,自己一人回前朝,实在清冷孤凄。好在她懂得,摇头说不,“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等得了空我们一道来,我说过不和你分开。” 他拥住她,在她额头吻了吻。 回去依旧步行,冷虽冷,两个人在一起,不那么匆忙,岁月便是静好的。可是刚入拱宸门,朝野中那种紧张的气氛便把人包围了。紫宸殿的殿头远远奔过来,叉手作揖道:“官家总算回来了,前方有战报,宰相会同枢密使及御史大夫在垂拱殿中静待管家。来了两个时辰了,不说通禀,就在那里坐着……” 看来是向他示威了,他扬眉一笑,“脾气倒不小。”转头嘱咐她,“叫秦让伺候你回柔仪殿,别累着了。闲来无事就睡下吧,等我处理完了政事便来陪你。” 她惶惶的,牵住他的袖子道:“只怕他们又要请旨杀我。” 他笑道:“你傻么?你是他们说杀就能杀的?安心在殿中等我,让内人做些蜜煎果子,等我回来。” 他们在夹道里分了手,他宽慰她时一派淡然,其实心里焦急,从他的步子里就能看出来。他走得极匆忙,毕竟正是两军对垒的时候,离建安越近,遭遇的反抗就越顽强。他们在延福宫里偷得浮生半日闲,朝中九成已经炸开锅了。朝臣不满,最集中的表现就是不说大事,不让通传,看看这位帝王何时能从温柔乡里脱身出来。她心头发虚,既然如此,只怕太后那里也得了消息了。 她左右观望,低声道:“秦供奉,你去探探门里有没有人。” 秦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