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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眼神,是敌是友,已然分明。 ☆、当然心疼 王磊把接好的水递给她:“我刚才差点忘了,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先走一步。” “没关系的。”甘棠忙道,“反正我朋友也刚到,就不麻烦你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却没见到唐颂的身影,心想本来两人还可以见上一面。 “那有事再联系。” “好的。”甘棠冲他感激地笑笑:“谢谢主任,你回去路上小心。” “知道。”王磊点头,然后朝输液大厅的出口走去。 。 过了几分钟,唐颂才出现。甘棠有点不满地问:“你扔个垃圾怎么这么久?” 他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她:“找了一圈才找到超市,再说,排队加热也要时间。” 甘棠掌心一暖,竟觉得这牛奶的温度比暖水袋的还要高上一些。 唐颂在她身旁坐下,还是怕她冷:“要不要把鞋子换给你?” “不用。”她两只脚上下动了动。室内毕竟不比室外,她已经暖和了很多。 “你刚回来?” “嗯。” 甘棠心里微微一动。想着一回来就找她,再怎么样,也是重视的吧。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唐颂问。 “去哪了?”她果断重复。 “……” “你看你又不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唐颂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撒娇,被她一堵反倒有些懊恼。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对着她,却像是被鱼刺卡了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两个人再没话说,气氛安静地有些古怪,甘棠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抠着座位上的扶手。 几分钟后,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哈欠。 “你困了?” “你不困?” “你怎么发烧了话还这么多?” “……” 甘棠身子往墙边侧了侧。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今天都不太对劲。 只是很快地,旁边的人忽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往相反的方向拉了拉。下一秒,她的脸颊擦到他的外套,是一种陌生而柔软的触感。 “困了就睡。”唐颂把她的围巾往下移了移,不至于盖住鼻子和嘴,方便呼吸。 “就这样睡?” “还能怎么睡?” 她往他那边又蹭了蹭,心想今天话多的才不是自己。 唐颂搂着她,怀疑她肯定是烧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依赖的动作。 他想到什么,轻轻推开她。 甘棠心里忽然一阵失落。但事实上,唐颂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腿上,然后重新搂紧了她。搂得比刚才更紧。 “这样会不会好点 ?” 甘棠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 如果生病就能有这样的待遇,她宁愿天天来医院挂点滴。 尽管她潜意识里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好像摇尾乞怜的宠物,只有在特殊时刻,才能换得一点同情和在意。 “快好的时候叫我一声。” “嗯。” 纵然甘棠心跳如捶鼓,也耐不住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搂着他的男人看着她的睡颜,眼里露出了久违的柔软,仿佛他怀里的,是忽视了多年而又重新找回的的宝贝。 。 时间回到几天前的早上。 唐颂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很久没吸烟了,连动作也变得有些生疏。而之所以又翻出烟盒,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子有点乱。 昨天和诗咏去了母亲那里,回来又见到陶斯淼,这两件事情像是打开了他记忆的豁口,有些情绪像泉水一样冒出来。 他以为时间是最好的伤药,但没想过伤药也有副作用。越想掩藏住的就越是深刻。 他把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指间的烟静静地燃烧。往下看去,一辆白色的大众慢慢悠悠地开向小区门口。他想起昨晚她吃酸橘子时的纠结而滑稽的表情。不知怎么,他觉得那样的她……很可爱。不过,坐在驾驶室里的她肯定会一本正经得多。 唐颂觉得她的脸上总有一副和年龄不符的天真。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能难倒她一样。 她很少哭,至少在他面前。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前几年的一个冬天的早晨,在江心的公园,她双脸被冻得通红,怒气腾腾地瞪着他,他有些错愕,却见她眼睛瞬间湿了,涌出泪水,然后迅速转过头去给诗咏打电话。 没过几秒,她就挂断,再转身,哪里还有哭过的影子。她跟他说了句回去了,就径自往前走,他跟在她后面,没走几步,雪花就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江面宽阔,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冬天的湿地,身旁是成片枯萎的芦苇。 他跟在她后面,见她右手反复地抬起又放下,而漫天的雪落在她的头顶和肩上。 只有那次,他看见她哭的模样,而且还不能确定那几滴眼泪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在那之后,他见过她因为工作而烦闷的挠头皱眉,也见过她和别人争吵时的脸红气短,甚至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嬉笑怒骂,但不论多丰富的情绪,她都能很快收住,然后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就像一根弹簧,拉长缩短,最后还是原来的长度。 唐颂回过神来,那辆白色的大众早就离开了小区。可他脑海里又闪过那个雪天,她一边走远一边抹泪的背影。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昨晚调了静音。此刻没有了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干瘪的震动多少显得有点怪异。 他看了眼号码,然后接听。 对方问他的航班,说有人会在机场接他。他简单告知,表示了谢意,很快挂断。 很早之前,他就收到青年油画大奖赛的邀约,请他作为今年决赛的评委。他觉得自己资历不够,打算回绝,但组委会里有一两个是他之前的同学,又是打电话又是发邮件,他推脱不掉,只能答应下来。 昨晚他送她出门,本来想跟她提一句以后几天都不在,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打着哈欠走了。 再就是刚刚,看着她驱车离开。他知道她是去上班,但看着她的车,视线竟有些挪不开。 车子后窗实习贴纸早就撕了,她还开得还跟刚拿到驾照似的小心翼翼。 吸了一口,他把烟掐了。觉得要趁这几天,把什么事情要想想清楚。 不然怎么这半根烟的工夫,脑袋里都是同一个人。 这次的油画大赛办得颇具规模。 唐颂自己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比赛,但看到那些多样的作品时,不得不承认现在年轻人的创造力远比他想像得要鲜活。无论是细节的处理,还是整体画面的把控,都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参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