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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那不只能活该自己受罪?” “那不是……”少荆河就差把“骗婚”两个字脱口而出了。他一旦进入应酬式陪聊状态就很少加入自己的个人喜好,从来都是顺着对方走,不过这时候是真有点忍不住。 “是什么?从古到今,古今中外,有几个男人会因为喜欢同性不结婚?结了婚的同性恋多了去了好吧?!”他不说白,江落秋像是也听得出来。车厢里安静,江落秋声音压得很低,但振振有词斩钉截铁的语气是一点不软。不仅说,还加上手势,十足十是要给少荆河讲课的架势。 他似乎对自己这套理论十分信服,一点不受晕车药的影响,此时不仅精神抖擞,甚至可说是亢奋。似乎也不再把少荆河当少荆河看,而是当成一只迷途的羔羊,一个满脑子只有理想的学生,而说服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他此刻最大的目的。 手都伸到了少荆河面前,他从眼角睨着少荆河冷笑: “你们这些学生,整天在象牙塔里呆着,没见识过社会的残酷,所以你就和他当年一样,年轻尚轻阅历又少,对现实还整天抱着自己那点单纯美好的幻想,以为找到个喜欢的人就真的一辈子不结婚都可以。哼!可能吗?谁理你?谁支持你?以后老了怎么办?没有孩子,还没有婚姻,要什么没什么,一点保障都没有,到时候怎么办?啊?!” 少荆河眨眨眼,他屏气凝神半天,就听到这么一番理直气壮的说辞,他在难以置信中又感到了一种荒谬到极处萌生出的喜感,以至于竟忍不住笑了。 见他一笑,江落秋以为是被自己的话所打动,终于堵上了他那些天真可笑的疑问,并且也改变了他那不切实际的人生观。 当下欣慰了不少,也不由对他放缓了语气:“对不对?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少荆河哪有什么不明白?不仅明白,而且还已经彻底放弃和他争辩的想法,仿佛看着第二个许立群,眼里只有笑意,含笑再问:“您的意思就是,就算喜欢的不是女人,也应该找个女人结婚。然后把这婚姻作为自己日后生活的保障。对吧?” 少荆河的笑容一向具有欺骗性,江落秋看他也不犟也不争,态度良好,进入理论很快,自然也非常受用。顿时对他的印象都大为改观。对他的总结给予充分肯定,手指和头一起点:“对,这才是活在当下!” “是,明白了。您说得很有道理。”少荆河也点着头表示自己很受教,又虚心地问,“那您……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有孩子吗?” 他问得很委婉,但江落秋此时沉浸在自己完美践行了自己的那套理论,进入了正常家庭的成就感里,况且要服人,自然是拿自己举例最能让人信服。 所以他也答得毫不犹豫:“有啊。”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少荆河看,“我女儿,今年两岁。” 少荆河接过认真地看了看:“很可爱。”这不是纯粹的恭维,大半也是实话。 江落秋脸上洋溢着身为父亲的骄傲,拿过手机自己又欣赏了一会儿,才喜滋滋地放回去。 “所以其实您之前也是……和梁教授一样的?”少荆河借机又轻声问。 他之前问有孩子的那话里其实隐含了三个递进式的问题:您也是同性恋吗?如果是,您和女性能有正常生活吗?如果有,能正常到有孩子吗? 这些他都好奇。但他不能这么直问,直问太冒犯,第一个问题就可能铩羽而归。 所以他倒着问。 确认了江落秋有孩子,就是确认了后面两个问题,那第一个问题就出得顺理成章了。 果然刚刚晒完女儿的江落秋此时也没了那么多顾虑,直言不讳就点了头:“对。我也是。” 少荆河没有感到意外。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但他把这最后一个问题隐藏在笑容里: 你们俩,是曾经的恋人吗? 这问题,他不问了。 第46章第46章 难得出趟差,梁袈言才发现自己有点认床。 在鱼村的第一个晚上,他睡得很不踏实。 但不是因为没同伴所以紧张害怕睡不好。他一直一个人住,独处独睡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能就是单纯的换了地方,气候、地势、朝向乃至空气,周围完全没有一点熟悉的气息,所以干扰了他的专注力--是的,入睡也是需要专注力的。 于是他又做了那个梦: 他走在楼梯上,慢慢到了六楼,转进走廊,一抬头,在一片光晕中看到了少荆河。 这个场景从那天起,就反复出现在他梦境里,迄今至少已有五六次。 而且每每到了看见少荆河的那刻,画面都会有些微不同:有时是他一抬头,少荆河站在走廊的尽头,沐浴在朝阳中对他微笑;有时,是他看着少荆河从“起居室”门口麻溜地爬起来,有些局促地站在光线的边缘;有时是他才转进走廊,就听到少荆河叫他,“教授”--他才一抬头,只看到个模糊但熟悉的人影…… 场景多种多样,以至于他竟开始混乱,有点搞不清真正的“当时”究竟是怎样来着? 不过虽然是一次次的反复梦,但因为并无丝毫可怕之处,所以他也没觉得恐惧。 只在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中,他通过不断的重温,回想起那天早上见到的少荆河,从那个迷惘、糊涂,又带了一点慌张,完全不像平时的少荆河的模样中,渐渐地,体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 那绝不是苦rou计。 也许前半段的记忆模糊混乱,但那天早上少荆河看到他的眼神,他却是清清楚楚。 那个少荆河,完全不像“少荆河”的少荆河,当时想躲来着。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才惊醒起来,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他还是想躲,下意识地转了半个身,向着身旁的“起居室”,锁了;又向着身后小阳台,又锁了;短短十秒不到的间隙,他向左向右转了好几处。视线向着近处,局促地保持在自己身遭半米内的范围。 他觉得丢脸。不想让梁袈言看到的丢脸。 梁袈言却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梁袈言心疼。 就像看着个小动物被人赶出了家门,无处可去,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也没人告诉他。面前的每一扇门都紧闭着,他只能呆呆傻傻地在门前转悠,傻等,也不知能等来什么,等了一个晚上,就只是等而已。 可是白天看到了丢弃自己的人,又害怕。怕再被嫌弃。 有时他醒来,脑海里还残存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