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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力争不出一丝错漏的料理处置所有。 直到今日,这一场瞒天大局,才终于如他所愿的落幕。 *** 锦宜离开厅中,往后而去,只因为身体日渐沉重,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所以走的不免极慢,只转出廊下,就有些气喘吁吁。 正止步调息,肩头被人一握,是桓玹从后面转到跟前。 锦宜瞥他一眼,又转开头去不看。 桓玹笑道:“怎么不理我了?” 锦宜不言语,桓玹道:“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夜,就不认得了?” 锦宜闻言,脸上微热,待要骂他口没遮拦,又觉着一骂出口的话就xiele气了,所以索性哼了声,转头走开。 桓玹缓步相随,目光不理她脸上身上。 昨夜相见,因是夜晚悄然而来,也无灯火,现在回想,恍然若梦。 如今立在灿然日色之下,却见锦宜的脸比先前并未怎么变,依旧是青眉如黛,樱唇如珠,眉目生辉。 一时也忘了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 锦宜本打定主意堵一堵他,不料他竟只是默默跟着,也不做声,锦宜倒是按捺不住,悄悄地瞥了他一眼,不料正对上桓玹的目光。 锦宜的脸上更红,心里羞窘,索性站住脚:“你跟着我干什么?” 桓玹道:“跟着夫人回卧房。” 锦宜心头软软的,却仍道:“你还知道你还有个家?” 桓玹道:“不知道。” 锦宜吃惊,怒视看他。 桓玹温声道:“横竖阿锦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罢了。” 锦宜愣怔,四目相对,不知不觉,心里的恼恨都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丝丝消散,不见了踪影。 眼中却又有一层浮泪涌了出来,锦宜转开头:“现在又说这些,先前怎么那样狠心?” 桓玹轻轻地揽着她的腰:“我只得狠心,如果一早告诉你我的安排,怕你的反应会露出破绽,给睿王等看出来……阿锦,我心里也不愿这样,你消消气,别闷坏了身子,就连这小家伙……也能体会到你的心意,倘若知道你怨念他们的父亲,以后也随着你怨念我,可怎么好?” 锦宜听了这一番话,所有的委屈、抱怨,便彻底的无影无踪了。 她实则也知道桓玹安排的极妥,实则也隐晦地告诉过自己他早有安排……只是不便寸寸详说、她又是过分担心他的安危罢了。 如今真凶伏法,他又安然归来,自己也好端端的,又有什么不足? 锦宜长叹了声:“以后……该不会再这么着了吧?我可再经不起了。” 桓玹握住她的手:“以后绝不会再这样,要寸步不离地好好守着阿锦。” 锦宜破涕为笑:“你别跟我说这话,我是不信的,纵然没有边关的事,难道你不上朝的?” 说了这句,锦宜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八纪呢?他可安好?” 桓玹道:“你放心,皇上早派了人暗中保护。” 锦宜道:“这么说,这所有种种,都是你事先跟皇上通过气,设下的局?也只有皇上跟你知道这计划?” 桓玹点头。 从东极岛回来后,他思忖再三,这一场以天下为赌的棋局,一定得有明帝的配合才成。 照夜阁无端坍塌,也一直都是明帝的心病,听桓玹说戎人进犯也许跟内jian有关,并想借着这场战事设计让背后之人浮出水面,明帝几乎想也不想,即刻答应。 两人里应外合,演了这场好戏,也正是因为知道明帝会掌控京内诸事,所以桓玹这次也才能放心的离京。 陪着锦宜回到卧房,奶娘又送了一盏燕窝,知道他们夫妻久别重逢,不敢打扰。 锦宜吃了两口,问道:“你饿不饿?先前可吃过东西了?让他们做些吃食过来可好?” 桓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见阿锦我便心满意足了,并不觉着饿。” 锦宜抿嘴一笑,便把燕窝推给他:“天热,我不爱吃这个了,三爷喝了吧。” 桓玹果然捧了碗,自己把剩下的燕窝粥都喝了。 锦宜怕他不足,正要再要一碗,突然“哎呀”一声,手抚着肚子。 桓玹忙站起身:“怎么了?” 锦宜皱着眉心,抬头苦笑道:“踢了我一脚。” 桓玹诧异,他走的时候锦宜还不显怀呢,这会儿却已经如此了。又着急问:“踢得疼不疼?” 锦宜笑道:“哪里就疼了,只是觉察到了罢了。” 桓玹抬手在她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果然感觉到一丝轻颤。 锦宜笑道:“小家伙一定是知道他爹回来了。高兴的手舞足蹈。” 桓玹望着她笑面如花,眼中湿润。 想到前世,细品今生,桓玹不语,只是轻轻地将锦宜揽入怀中。 *** 五天后,三十万大军自北疆凯旋而归,两千禁军侍卫簇拥着辅国大人的车驾从明德门威武煊赫而入。 两边街道上站满了来观礼的长安百姓,车驾所到之处,众人拱手躬身,甚至跪地拜迎,高呼千岁。 又有许多女孩子,将手中的花朵扔到随车驾而回的侍卫身上,引得阵阵欢声笑语。 皇帝在宫门口亲自迎了桓辅国,为他凯旋归来,接风洗尘,设宴庆祝。 此后数日,太子殿下李长乐自上奏疏,自陈两大罪状:听信谗言质疑重臣几乎误国,沉迷女色招致东宫不宁,请求辞去太子之位。 当时满朝哗然。 虽然太子殿下所做这两件事人尽皆知,但……茂王殿下一早被贬为庶人,先前睿王殿下又不知为何暴病不起,在宫内养病无法露面,李长乐虽然不算十全十美,但他不为太子……皇位又有何人为继? 内阁之中,周大夫对尉迟凛窃窃私语:“自古以来好像没有将皇位禅让给大臣的,不然……” 尉迟凛猝不及防地听见这句,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周尚书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请不要拉上我!” 周悦摸着下颌道:“这又非我的首创,外头都在说这件事呢。对了,上古有尧舜禅让的典故……难道说我有生之年竟能看见如此奇迹?” 尉迟凛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在内阁凶案发生前,紧紧地捂着耳朵走开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太子殿下的错误似乎……也值得被原谅,何况这场战事仍是取得大胜,而且那引发东宫不宁的女子也已经身故。 在群臣们一片“不可不可”的声音中,皇帝下旨,准了太子的请求。 满朝文武听了这消息,不能相信,一时如丧考妣。 许多人惶惶然往东宫而来,又有御史言官们在朝上向着明帝哓哓争辩,还有少许……探的是桓玹的意思。 渐渐地秋风乍起,到了八月中旬,翰墨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