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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刚才急着追他吗,侯苒撇撇嘴,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哦”了一声。 几步之遥,很快就走到床沿了,侯誉风将她放到床上坐着后,唤了丫鬟进来给她换衣服,便不多留了,只临走前看了小姑娘一眼,若有所思。 侯苒没留意,好歹把这尊麻烦的大佛应付过去了,才想起自己肚子还饿着,忙吩咐人去厨房端点儿粥来,清淡些也罢,总比饿着睡要强。 ****** 在侯苒巧妙的应对下,既笼络了景王妃母女的心,又成功消除了侯誉风的疑虑,郡主一事总算是就此揭过了。 只不过,这事后的效果似乎有点儿……过了。 先说景王妃这边,母女俩回府的第二日,便以景王府的名义送了一大车赔礼到靖国公府,全是些名贵药材,说要给府上的苒小姐补补身子。侯苒粗略扫了眼那张礼单,心道这要真让下人都熬了给她吃下去,估计没几天就该英年……不,幼年早逝了。 若可以的话,她倒比较想拿去做药方配制,尤其是前世行医中因财力有限不得不放弃的某些病例,至今仍在她心底存放着,亟待有日能重见天日。 当然了,这事儿暂时想想便罢,先不说那些药材均需收入库房,登记在册,便是她这区区五岁孩童的身子,真给了她药材也指不定能做出什么。 至于第二件事—— “苒小姐,苒小姐,该起来啦,已经辰时三刻了。”丫鬟匆忙行至床前,数不清是第几回过来催了,“世子爷早在外间候着了,您再不起,奴婢可拦不住他进来了。” 睡意正酣的小姑娘把脸埋进被褥里,翻来覆去,几番挣扎,终于从唇缝里憋出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字:“……起。” 那位侯大将军叫人起床的奇特方式……恕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丫鬟们看自家小姐肯起床了,大松口气,将人儿扶着坐起身,七手八脚开始给她梳洗更衣,侯苒闭着眼与那缠人的睡意苦苦对抗,真想知道这日子何时才到头。 自打那晚侯誉风来看过她后,不知是她演技过于精湛,卖惨的台词过于深入人心,抑或是他吃错了药,接下来一连十数日,侯誉风竟每天一大早便来她的屋里,等她用过早膳后,要么抱着她到花园里逛几圈儿,要么拿本书来教她识字,要么带她到后院马厩看看马,要么领她去书房学写字…… 亲力亲为,关怀备至,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简直烦死人。 他真有这么闲吗?! 即便现在还不是将军,那也起码是堂堂国公府世子爷吧,侯老爷子年事已高,家主之位也该让他慢慢接手了,本应忙得脚不沾地才是,怎的他还成日陪她过家家似的消磨时光?这是游刃有余还是无心家业? ……好吧,她暂且不cao心他是前者还是后者,也理解他听了她一番“肺腑之言”后希望弥补她的愧疚心情,可、可是—— 这时辰也起得太早了! 她往常都是巳时才起的,一下子提早了大半时辰,堪称要命,因此头一日她压根儿就没起来,管他外面是天王老子在等,愣是缩在被窝里,睡得死沉。 岂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第12章 初春,正值冰雪消融之际,井水不会结冰倒无事,那河溪里的雪水却往往冰冷透骨,平常下人们给主子洗漱用的都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并且多少掺了些烧开的热水,沾到脸上温温的,很是舒服。 侯誉风可不管,进来见人还未醒,便吩咐下人到府后的暗河去打了盆水来,伸手一探觉着温度尚可,也没劳动下人来伺候,自己丢了巾帕进水里揉了两下,拧个半干,接着将扬开的湿巾往睡得正香的小姑娘脸上一覆—— “啊!!!” ……侯苒当时差点儿以为脸要冻成面瘫了。 所幸罪魁祸首尚且有几分良心,在她冻醒的瞬间便将那块湿巾抽走了,她一激灵终于睁开了眼,望见某人正坐在床沿看着她,不知为何,明明是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她却愣是看出了那双黑眸中透出一丝诧异。 哦对了,这人还不明所以地问她道:“……很冷?” “……”不冷她叫那么大声吓唬谁呢,又不是有病,侯苒翻身爬起来,忍着白眼回了他一句,“大哥哥不觉得冷吗?” 侯誉风惜墨如金地答了两个字:“尚可。” 侯苒:“……” 但估计是看她表情太过惊悚……不,是惊讶,于是又勉为其难地多解释了一句:“屋子离后院近,用水多取之于暗河,虽比井水稍冷,但作洗漱之用无妨,且醒神。” ……稍、稍冷? 敢情这人不光用冰水洗脸洗手的,还天天泡冰水澡?! 侯苒心里除了服气外,无话可说,只得认命地起床跟他出去。 迫于这叫起的办法太强势了,逢叫必醒,侯苒也忍不住跟侯誉风隐晦地提过,以后能否晚些再过来。结果她话还未说明白,侯誉风便用一句孝道赌了她的口。 “祖母辰时中便起了,做小辈的岂能晚于长?” “可祖母说,苒苒可以晚些去请安……” 侯誉风没给她辩驳的余地:“祖母宽厚,你便理所当然?” 侯家家风严谨重规矩,侯苒见他态度颇强硬,晓得这事儿不是她撒撒娇能糊弄过去的,于是识时务地选择听话,往后也没再提了,该起床就起床,能早的绝不多拖半刻钟。 ……大不了午觉再补回来,一时辰变俩时辰,她也没吃亏。 ****** 丫鬟们做事利落惯了,很快就把小小姐打理妥当,侯苒怕人等久了,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出来看见那桌边背对内室而坐的少年,腰杆直挺两腿开迈,双目沉静如水,面容冷峻……有一瞬间,侯苒几乎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当年被她救回家,坐在床沿不肯躺下的侯大将军。 ……那种隐隐流露出的大将之气,是沙场上打滚多年才能磨炼出来的,可他此时不过十四,怎么可能? 侯苒摇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错觉从脑中挥开去,冲闻声转过头的侯誉风福了福身,乖巧叫人:“大哥哥早。” 丫鬟们也福身行礼,晓得世子爷用饭时不喜旁人伺候,于是相继退到了屋外。 侯誉风低头看她,水洗过的小脸蛋扬着甜甜的笑,一身鹅黄色的绣穿花蝴蝶纹长褙子衬得小姑娘愈发白嫩可人了,乖巧有礼地问好,任谁看了都该心花怒放,忍不住笑着将她抱过来回一声好的。 可惜侯誉风偏不是哪个谁,木着脸扫了扫桌上快要放凉的早饭,再转脸看她时,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还早吗?” “……”侯苒自知理亏,于是不费口舌多狡辩,自个儿爬上圆凳坐好,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动,又顾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