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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限度的纵容,这回只怕是最后一次。要么,就像他说的,她若不愿意做他驯顺的奴才,她大可以去死。 曲江烟却是连死都不敢。一则她怕死,二则她不敢。不是没想过死,但孟逊手段狠辣,他若不想让她死,她要死还真有点儿难度。从前他只是小试牛刀,出言威胁,若这会儿真把他惹急了,他不定做出什么龌龊事来。 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曲江烟低声抽噎起来。声音不大,甚至因为紧咬着唇,在颠簸的马背中,声音被割得零乱而细碎。却比号啕大哭有效用多了,就像一记小匕首,不停的剜着孟逊的心。 孟逊只当她哭会儿就行了,哪成想她越哭越委屈,终是忍不住嘲讽的道:“你还哭?你有理了?” 女人要理做什么?有理她能哭,没理就不能哭了?曲江烟恨恨的拿袖子蒙着脸抹眼泪,也不还嘴,就是继续哭。 孟逊烦躁的道:“闭嘴。” 她是人,不是木偶,他一个指令她就能一个动作。曲江烟不住的耸动着双肩,哭得很是忘我。 孟逊:“……” 合着她错了还得他道歉呗?这女人,到底讲不讲道理? 他将曲江烟使劲往自己怀里勒,干咳了一声道:“咳,吓着了?” 曲江烟点头,因为什么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就想哭。 孟逊道:“你以后,乖乖听话……你说你要乖乖听话,爷至于威胁你、恫吓你吗?” 曲江烟抓着他的袖子,哭出声道:“我,我害怕。” 这是……吓坏了? 孟逊脸上有点儿挂不住。确实是她不对在先,但他对她太过严苛倒像是他不对。他尴尬了一小会儿,才道:“算了。” 不像是哄她,倒像是劝自己。 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她统共也就那么大本事,就算让她撒着欢的闹,她又能翻出多大浪花来?跟她太过较真,若把她吓坏了反倒不划算。 孟逊伸手,替曲江烟抹了抹脸,沉声道:“别哭了,夜里风大,别把脸吹皱了,回头你该喊疼了。” 曲江烟这才抽抽答答的停止了哭,她拽着他的袖子,颇为委屈和不愤的道:“你,你以后再这么对我,我,我就……” 就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孟逊嗤笑道:“行了,哪儿就真把你摔死了,爷心里有数呢。” 曲江烟气恨的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嗔道:“吓唬我也不成。” 孟逊绷直手臂,曲江烟手底下就跟拧着石头似的,白费力气。孟逊轻笑一声,将她小手制住,道:“爷劝你一句,别得寸进尺,你自己说,爷待你到底如何?究竟哪儿不好?对你还不够纵容的吗?你还嫌不足?” 曲江烟被噎住了。 实话说,孟逊待女人着实不够好,但说起来这世道就是如此,没有哪个男人肯平等对待一个女人,并对她宠爱呵护的,哪怕是他名媒正娶的妻,他待她也不过如此了。小事小情不会计较,但凡涉及他的底线,一律打死不得翻身。 曲江烟悻悻的道:“爷对我就像对个猫儿狗儿,我跑了您也不过是对背叛的愤怒,可我毕竟不是猫儿狗儿……”她是个人,他总不能永远都这么霸道和□□吧? 孟逊瞟了她一眼,失笑道:“猫儿狗儿又怎么了?生在富贵之家,比寻常百姓过得舒服多了,没听说有猫爷狗爷的吗?人命算个屁,不值钱的时候连猫狗都不如,你也别觉得不公平,爷还是个男人呢?可哪儿就像你想像的那样完全纯粹自由了?照样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人总有所求,有求就得有付出,求人的时候不跪着还想站着?” 曲江烟:“……”她还真就这么想的。 孟逊冷笑:“江烟,爷最后一次警告你,做爷的奴婢,那是你的福气,别不知足。不信你只身一人出去混生活试试?没人护着你,你这副容貌就是惹祸的根苗,死都是奢侈,这世上最难的事是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第86章 怀疑 余下的路程曲江烟一直都很消停,孟逊也不知她是累了还是另有心思,但好在她还算知事,是以一路快马疾驰,倒也无碍。 四更时分进了城。 城门未开,但拦谁也拦不住孟逊。一等进了城他便将曲江烟叫醒,眼神税利的道:“我送你回孟府。” 曲江烟睡眼惺松的望了他一眼,满满都是懵懂,仿佛才明白自己再度落到了他手里,从前自由自在的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眼神有些凄凉的无助。 孟逊不肯挪开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在曲江烟的角度看来就有些威胁的意思。 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并坐直身体,与他隔开距离,问道:“这大半夜的?爷不怕惊着了老太太和太太?” 孟逊十分严肃的道:“夜半回府,于爷来说是常事,算不着什么惊吓,祖母和母亲早就习惯了,至于你么……横竖早晚都要回,择日不如撞日。”正是趁着夜黑风高,才好胡乱把她进府这事糊弄过去。 再说她也没那么大份量。 曲江烟垂眸,好半天才道:“爷只是知会奴婢一声,不是吗?” 他自然不会是征询她的意见,她算个什么玩意?连个下属都不算,就是个玩物。玩物能有意见吗?当然不能。既然只是知会,说白了就是多此一举,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得按照他的意见来。 孟逊颇为气恼的瞪了一眼曲江烟,却什么都没说,只哼了一声。 曲江烟还想做垂死挣扎,低声道:“爷几时还奴婢身契?” 还了身契她才进府。 孟逊知她不愿意进府,但这天底下不愿意却必须做的事多了,不仅必须做,还得做得心甘情愿,不只是她,连他也一样,这道理她必须得早些明白,他也懒得每次都好声好气儿的哄,当下轻哼一声道:“江烟,爷再教你个乖,讲条件也别讲得这么直接,不然对方直接毁约,你又能如何?” 曲江烟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掉下来,她也不擦,就那么任它啪嗒啪哄往下掉,孟逊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他可实在做不出来当众哄她的事。 好在曲江烟也没指望着他哄,哭了一会把眼睛一抹,反倒是朝他很平静的笑笑道:“回吧……” 倒把孟逊弄愣了,随即道:“你懂事就好。” 他不是不可以宽限她些时日,孟家不缺她这么一个丫鬟,早一个月晚一个月压根不碍事,可这是她的态度问题,态度好,皆大欢喜,态度不好,便是作死,连他都爱莫能助。 确实如孟逊所说,他们回府,并没惊动谁,曲江烟也十分安静配合,一点儿没有不甘心,也没有委屈和愤怨,自然更没有不安和焦虑。 孟逊讶异的看她。 曲江烟抿唇朝他笑笑。 孟逊接过她手里的帕子,道:“天色不早,你也歇了吧。”曲江烟便要退下去,他又叫住她:“你那屋子,闲置了快一年了,怕是也没人收拾,你就在爷这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