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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逊安闲的坐着,微仰头问方氏:“爷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意思?” 方氏咬唇,哽咽着道:“你,你倒打一耙,分明是你新婚之夜弃我于不顾……” 孟逊反问:“然后呢?” 方氏顿住。这话没法接,他摆明了有恃无恐,逼急了他会不会当场休妻啊?前脚嫁进来,后脚被休,她可就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了,连方家都跟着丢人。 孟逊不急不缓的又问了一句:“嗯?” 方氏心乱如麻,看了一眼孟逊,又觉得心酸,只能把视线挪到旁处,期期艾艾的哭。孟逊没那好耐心,道:“你不说,那爷来说。这门婚事怎么来的,你不会不知道。爷可没求着娶你,是你求着嫁过来的。早在嫁之前心里没准备没打算么?” 方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 孟逊冷笑一声,起身道:“从前怎么打算的,对了就继续,不对就敢紧改,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见他要走,方氏上前一步道:“我到底有什么错,你要这么侮辱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难道你为了那些下贱的狐媚子要置我于不顾吗?” 孟逊一言不发,只神色沉沉的盯着方氏。 方氏一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孟逊却龇牙笑了笑,神情平淡的道:“信不信,爷能叫你变成那些下贱的狐媚子?” 方氏再退一步:“不……” 孟逊懒散的道:“以后爷的事,你少管。”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方氏气得大哭。 张嬷嬷等人涌进来纷纷劝说,又看着时辰不早,替她挽发净脸,重新梳妆,去给孟老爷、孟老太太敬茶。 一路走,方氏一路忐忑,她问张嬷嬷:“嬷嬷,你说三爷他……”会不会当真撂挑子不去前头敬茶? 张嬷嬷心里也没底,却只是劝:“应该不会,三爷不是不懂事的人。” 他懂不懂事,方氏算是见识了,那就是个罗刹,眼睛一瞪,翻起脸来真能挥刀砍人的主。她不敢挑衅他,说到底她怕死。她虽然喜欢他,可也没喜欢到为了求乞这么点儿感情就把脖子伸过去让他砍着玩把她脑袋当球踢的地步。 想着母亲临嫁前的交待,方氏虽然不甘却也只有忍气吞声。男人都一个德性,见着漂亮年轻的姑娘身子底下的东西就不老实。可要说他们有多喜欢,能有多喜欢?再好吃的山珍海味,长年吃,顿顿吃,也有腻味的时候。 何况男人们还都是喜新厌旧的脾性。 她不怕。 她有爹娘,有公婆,孟逊再混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顾,不然他也不会不愿意还结了这门亲。 不管他喜欢哪个女人,自己是这府里的三奶奶,只要不违礼法,就永远都是三奶奶。只要她的地位岿然不动,其余的女人就都是流水。 孟逊就在前厅门口等着呢。 见到方氏,甚至还朝他笑了笑。方氏心里告诫自己别上当,可还被他的笑意里所带的温柔迷惑,情不自禁的回他一笑。 敬茶十分顺利。 对于昨晚孟逊丢下新娘一夜未归的事,没一个人提。方氏满是愤怨,却也知道,从前自己是表姑娘,过府是客,所有人都捧着护着,可嫁进门就是孙媳妇、儿媳妇,一下子就成了外人,在自己和孟逊的利益之前,所有人都会以孟逊利益为先。 孟逊说有事,径直出了府,方氏自己带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累得不想起身,坐了一会儿,张嬷嬷道:“院子里的人都等着给奶奶磕头呢。” 方氏坐起身嗯了一声,问:“可缺谁少谁么?” 张嬷嬷顿了顿,凑过来小声道:“原来这院子里有两个通房,一个是跟在奶奶身边的香凝,一个是江烟。江烟不在,听说……” 方氏咬牙切齿:“我就说,除了她这个狐媚子再没旁人。怎么表哥就喜欢这么个玩意?她到底有什么好?” 各花入各眼,还真没法说到底有什么好与不好。有时候喜欢不喜欢,就是一时看对眼,若论比较,毫无意义。 方氏想看看这个江烟到底长得如何妖娆,一等处理完了院子里的事,就叫人去传江烟。可惜没一会儿丫鬟来回话:书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她到门口就没人撵回来了,叫什么人不叫什么人,只能等孟逊发话。 方氏气得胸口发闷。 想了良久,才渐渐有了主意。她从自己陪嫁的丫鬟里挑了两个容貌出挑的,打算回门之后便开了脸给孟逊。她就不信了,有新鲜的女人在这边吊着孟逊的胃口,他还能再想着外头书房的江烟? 江烟从孟逊一走就一直提心吊胆,等着方氏发威给自己好看,可左等没人,右等也没人,天眼瞅着就黑了,这是……没事了?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江烟连晚饭都没吃好。 天色越来越黑,孟逊没来。 江烟也没什么特别失望的情绪。摆明他昨晚的承诺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信了他那才叫有鬼,只是一想到他终究会和方氏做那种事,心里还是稍稍的有点儿不舒服。 烦躁的江烟翻了个身。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站在这样不道德的角度,破坏着别人道德的感情和婚姻。可她能怎么办?跑又跑不掉,拒又拒不掉,孟逊给她挖的坑就是:前进便得煎熬,后退便是个死。 第93章 笃定 方氏也没等到孟逊,忍了半天,心里仍是七上八下,和揣了一百只小兔子似的难受。到底叫了陪嫁丫鬟过来,嘱咐了两句。 很快有人来回:“三爷没去那边。” 方氏忍不住摔了只茶盏:“什么这边那边,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那丫鬟满面通红,忙跪下请罪。 方氏一叹,挥手叫她起来,道:“我不该拿你撒气,可我这心里着实憋得慌,算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她这也算好声好气了,虽说没赔礼道歉,但态度很明显,没有责怪这丫鬟的意思。众人也就悄没声儿退下,方氏半歪半卧,只思量了半宿,这才草草睡下。 曲江烟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孟逊不在,方氏不来找寻她的错处,她难免待得心里发烦,只是才出了屋到院子里,颂歌便如临大敌,旁敲侧击,问她要做什么,想要去哪儿。 曲江烟忍不住刺他:“我想去哪儿都成?” “这个,爷临走前交待了……不行。” 曲江烟倒是从他话里听出来孟逊是不在,她想问他去哪儿了,想想又悻悻闭嘴。她问他也未必肯说,他肯也未必敢。 颂歌怕她执意要出门。孟逊虽说没严令不许她动弹,但他不在,颂歌草木皆兵,无论如何也不敢放曲江烟出去,见她面色不愉,忙想方设法的讨好她:“小姑奶奶,只要不出这门,您想要什么都成。” 曲江烟也没想着非出这门不可,毕竟这里是孟府,人多眼杂,她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些,只不过心里闷,见颂歌找死非往跟前凑,难免气他:“此话当真?” 颂歌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