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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从杭州那边把谢荣给调了过来,甚至还打算让顾子敬找借口过来,再加上二三十个镖师,由戚家军老卒训练出来的后辈镖师四十人,可现在看来一切比自己的设想发展更快,显然之前的流言就是冲着叶大炮来的,有人挖坑给他跳! 指望那什么新安卫是想都别想了,当初倭寇都打到徽州城下了,这批根本没训练过的卫所军队几乎是一触即溃,更不要说如今倭寇都没了的太平年节。事到如今惹出这么大场面,没条件也要上,硬着头皮也要上,只希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拿下有足够分量的一拨盗匪,从而杀鸡儆猴! “赵五哥,你负责和快班胡捕头接洽,维持街头治安,就露出对这种状况非常警惕的样子,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吩咐了赵五爷,汪孚林便又对吴司吏说:“吴司吏你也是,把刑房所有海捕文书和旧档再缜密分析一遍,能分辨出越多人的身份越好。” 等到把赵五爷和吴司吏全都打发走,刘会家那小小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他两个人,外头还有刘洪氏看着,汪孚林才压低了声音说:“你把户房所有账册抓紧时间全部排查一遍,还有预备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一点纰漏都没有,所有的账目都要做平,包括从前的,你明白吗?” 刘会顿时悚然而惊。他连忙坐直了身子,重重点头道:“小官人放心,预备仓的账目本来就清楚,用不了几天就能办成。” 接下来的几天中,府城和县城街头虽说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主营歇家客栈旅舍的那些店家无不发现,自家客房里总有好些看似是行商打扮,却又有一种说不出违和的人,就连府衙那边也破天荒为此行文叶钧耀询问事由。尽管叶大炮对汪孚林素来信任,这次的主意还是他自己出的,可眼见事态非比寻常心里发毛,他这天不得不在早堂过后,把人请了过来,再三确定会不会出问题。 事到临头,汪孚林很想说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却还不能在叶大炮面前露出怯意。可就在这时候,书房外头传来了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紧跟着,却是吴司吏亲自冲了进来。 “县尊,小官人,据说有一队十余人锦衣卫进了小北门,据说直奔这县衙而来!” 上次小北是把戚家军当成了锦衣卫,这回难不成是真的招惹了这些煞星? 汪孚林看到叶钧耀一下子面如死灰,他便把心一横,沉声说道:“县尊先不要慌,如今的锦衣卫不是正德年间钱宁那会儿,也不是嘉靖年间陆炳那会儿,可以说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就很少听到过调动锦衣卫抓人。大堂上我一个生员上不去,只能在后头看着点,县尊想想办法把人带到书房来说话。” 叶钧耀想想这时候怨天尤人都没用,也就索性下定了决心:“好,吴司吏你出去预备一下,若是他们真冲县衙来,本县就会会这鼎鼎大名的锦衣缇骑!” 第三七零章 不是锦衣卫! 锦衣卫十三分司,南直隶这边的总部自然在南京,最高一级是指挥使,在各处府县据说都有人手驻扎,虽说这些眼线可能从百户到总旗小旗不等,数量相当庞大,但总体而言,从嘉靖中期陆炳死后,这个最大的特务机构就和东厂一样陷入了安静的蛰伏期。也就是在捕拿胡宗宪入京,以及后来清算严嵩余党等一系列事件中,锦衣卫的人再次冒了点头,而后就再没有过任何风吹草动。 因此,当这十几个衣衫鲜亮的锦衣卫出现在歙县衙门正门时,从里到外那是一团乱,哪怕七八个人就这么挺胸凸肚往大门口一站,而后打头一人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往里头直闯了进去,也没有任何人敢拦着,眼睁睁看着他们直接进了大堂。三个人一进去,便恶狠狠地把那些胥吏差役全都给驱赶了出去,独占了这偌大的大堂。 这时候,只来得及换了一身官服的叶钧耀也正好赶到,见那为首的汉子四十出头,络腮胡子,虎背熊腰,背着手往那一站,竟是颇有几分威势。虽说平生第一次和这些传说中的凶神打交道,但叶大炮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是神奇地镇定了下来。 “闻听锦衣卫上官驾临,敢问这位大人是……” “皇上有圣旨,你还不下拜?” 叶大炮本来就只有五分胆气,听到圣旨这两个字,他顿时魂飞魄散,膝盖一下子就软了,险些没有立刻就跪下去。就在此时,他陡然之间听到后堂传来了一连串止不住的咳嗽,就仿佛哪个胥吏差役犯了老毛病似的。然而,叶钧耀平时和汪孚林相处得实在是太多了,哪会听不出那熟悉的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竭尽全力摆出了不慌不忙的姿态,连忙拱了拱手说道:“既是有圣旨,兹事体大,容本县立刻吩咐人准备香案,立刻接旨!” 眼见叶钧耀快步往大堂外头走,那为首的汉子当即对身边人打了个眼色,两人当即拦住了叶钧耀,其中一个更是阴恻恻地说:“是皇上口谕,不是圣旨,我们来时就得过吩咐,不许张扬。更何况,叶知县你是明白人,想来知道那些有关你藏着数万黄金的消息如若再散布开来,到时候你这官还怎么当?有道是破财消灾,你应当知道锦衣卫都是做什么的,替你消弭灾祸只是一句话的事!” 几乎是话音刚落之际,叶钧耀就感觉到腰间一下子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刹那之间,他几乎没吓得跳了起来。 不是锦衣卫!锦衣卫就算是再跋扈,顶多威胁朝廷官员,又或者在将他们下狱之后,肆意折辱,落井下石,绝对不会在甫一见面之后没多久就拔刀相向!这是一群真正穷凶极恶的歹徒,只怕是冲着那些传闻方才起了歹心! 由于三个人把自己团团围在当中,外人很难看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何况那些胥吏差役恐怕根本就不敢沾边,此时此刻,纵使叶大炮再如何心焦,想到的却是怎么把这消息传出去,让人能够及早做好准备,而不是立刻反抗。然而,那形如匕首的东西就顶在自己后腰上,甚至不用作势,只要轻轻一捅,他就会立刻一命呜呼。没法妄动的他只能强忍股栗,可说话的力气是早就没了,完全想不出办法向汪孚林示警。 看叶钧耀不做声,为首的格老大眉头大皱。这几套锦衣卫行头是他珍藏多年的,还是在东南倭乱期间才能弄到这东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大用场。这次到徽州来,固然是因为听说了叶钧耀这小小一个县令竟然能有那样的家底,而就算是无风不起浪,他对徽商豪富早有耳闻,便想着事有不谐便振臂一呼,带着群盗劫掠徽州,到那时候四散而去,区区新安卫那些兵卒又能奈他何?只要腰缠万贯,天下哪里都可以去得,更何况他本就打算去南洋! 因此,他当即眯着眼睛说道:“叶知县莫非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