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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吗……”若华有些解释道。 “向晔亲笔手书与我,向府中从未有与练武有关的书,府中也未请过习武的老师。”斯年一边继续驾马,一边风轻云淡地说。 “我……”若华开口想解释。 “向家大公子曾亲笔的书信和圈注过的书目我也派人找到了些。字体倒不是我熟悉的。” “……”若华沉默下去。 “而且,”斯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偏过头看着若华,轻笑道,“向公子刚到延府的两三个月十分不喜甜,不喜油。你说说,怎么现在竟成了这般贪食的样子。” 原本心里越发慌乱的若华,听到这最后一句调侃,不由得有些气结:“你……” “好了,我们到了,”这时斯年拉住马,停在了凉月楼门前,然后一双眼睛看向若华,话中暗指地说,“我想,你到了可以饮酒的年纪了吧。” 相比起斯年轻松的口气,若华可是沉重了不少。斯年明显是早已细细查过了,自己现在疑点百出,许多地方还偏偏搪塞不过去。今日这顿饭——不会是鸿门宴吧。但既然已到了这里,若是斯年已经起了杀心,自己逃走也肯定是不可能的。 若华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已经下马走进酒楼的斯年,咬了咬牙也下了马,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斯年和若华上了三楼的雅间,这酒楼虽不是很大,但处处布置得倒也是十分讲究。 许是斯年之前已吩咐过了,刚刚进到无子就看到桌上已准备好了晚膳和酒壶。 斯年坐到窗前的坐榻上,伸手将半掩的竹帘也拉了起来,凉月楼正是位于市井道路的交口处,从这楼上向外看去,今夜的都城当真是一片华灯初上,而远远的城河中已漂起一盏盏河灯,恍若星辰流入人间河。 “过来坐吧,”斯年半倚在软垫上,没了往日的严肃和刻板。 若华微微颔首,坐到了斯年的对面,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凉月楼的酒都是按季节酿制的,这个时候,正是竹青酒和梅子酒,”斯年挽袖,从两支酒壶中分别倒了一杯,都推到若华面前,“你尝尝。” 若华拿起其中一杯浅浅尝了一口,梅子微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细细回味还有一点甘甜之味。这酒说不上醇香厚重,但是这口感倒是也别具一般风味。若华上一世也是饮酒的,但多以粮酒为主,口味辣而辛,虽浓厚醇香但确实说不上多么喜欢。 这样的甜酒若华还是第一次喝,于是也暂时放下了戒备,有些欣喜地又喝了一口。 斯年看对面的人稍稍放松下来了,轻轻地挑起嘴角,为自己倒了一杯竹青酒。 “灯火阑珊伊人影绰,这般夜景,一年中也就今日可以看到了。”斯年将酒满上,侧头看向窗外说。 若华不知该接些什么才好,只好默默拿起另一杯酒喝了一口。竹青的味道清凛,有些微辣但是却只让人觉得酒意冷清,喝进嘴里像是被竹叶侧锋扫过,硬是逼出几分寒意。 “你托人带回家的赤豆红枣我已让人换成锦缎流苏腰封了,挂灯也换成了长柄绘灯。若不然,你meimei大约真的会念死你。”斯年说道最后,轻笑了一声。 “王爷,您究竟想说什么。”若华也不愿继续周旋了,既然斯年今日开了这个口,定是要将话说清楚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将自己查到了哪一步…… “我想说什么?”斯年倒是不徐不慢地说,“倒不如说,你究竟想做什么,文骁帝夏擎。” 说完,斯年放下酒壶,紧紧盯着脸上的震惊根本无法掩去的若华。 两人半晌无言,只有外面街市的喧闹不断地传入耳畔。 “王爷您说的话……还真是天方奇谭。”若华不知斯年究竟如何能猜测出来,但没有实证,自己一口否认斯年也没办法。 “确实是荒诞之事,我查了你那么久都不曾这么想过,不过……”斯年从前襟拿出了一本册子,“我从没有烧毁干净的夏元朝的废稿中看到了这个。” 若华接过册子,心里一沉,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上一世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前两日,茂王将谢礼送到了府上,我便知道这那日的改制之法是你说与茂王的了。这样的谋略,向家大公子如何聪慧,都是不可能有的。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没有日日思虑又怎会一触则改呢。” 斯年又倒了一杯酒:“这手稿上字迹与你一样,且所提改制之法也和你那日说的相差无几。我本以为许是夏元的哪位谋臣,可私印上单一擎字。名中带擎还可摄于朝政的,夏元也只有最后那位文骁帝了。” 斯年已将话说至此,若华反而坦然了。于是也向后倚在了软垫上,拿着那本册子晃了晃,半闭着眼睛,有些自嘲着说: “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在我死后,也都焚于巍瀛的那把大火之下了。没想到,这一世竟又见到了。” 听到若华承认,斯年反而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眼前这人,竟真的是夏元的最后一位皇帝,不知怎么的,听若华说着自己的前世那副落寞的样子,斯年觉得自己倒像是被重物压住了胸口一般。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说说你想将我怎么样吧,”若华将册子扔到桌上,抱臂而坐,“我可不觉得王爷只是想和我谈一谈夏元的风俗历史。” “你究竟想做些什么?”斯年为二人又添满了酒。 若华接过酒也不再隐瞒,反正事已至此索性畅快而言一次吧,至于斯年要怎么处置自己——天亮后随天命吧,反正自己本就应死在百年前了。 若华将酒一饮而下:“我自然是想将这天下抢回来。” “为何?”斯年皱眉,“你现在不也很好么。” “若不是那该死的女人勾结宦官给我下了毒,这天下现在本应就还是夏元的。”若华一想到自己被毒死就心有不甘,又将酒一饮而尽。 “你为何如此笃定?这天下局势变化无常,就算没有巍瀛,夏元也不一定可以百年不衰。” “那按你所说,即使夏元最后会亡,但只要我让它多兴旺几年,不被巍瀛所灭,那这天下也不一定是你们楚平的。况且,楚平本就是从夏元中支离出的一个国,这么说来,我还是你们老祖宗呢。”若华几口酒下肚,加之彻底想开了,于是说话就越发没顾忌起来。 斯年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继续为若华满酒:“既然不满,又为何把你的改制之法献于茂王。” 若华喝下酒,定了定神,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斯年:“王爷说过,你希望这一片土地平安。可是你究竟是希望这天下平安,还是希望楚平安稳呢。” 斯年抿了一口酒,没说话。 若华看向窗外,似是自言自语道:“于我来讲,守住天下,才能守住夏元。